逍遥愉生从怀中摸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淡红色药丸,一股熟悉的香味淡淡地萦绕在鼻尖。她把药丸放入口中,那药丸入口既化,一股旬草的香气瞬间充满口齿之间。

她这几天日日服用这药丸,加上这里的大夫每天为她送来的药,伤势好得很快。南宫宥也以经叫了两个丫头过来服侍她,马车一直在前进中,没办法洗澡,逍遥愉生只得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这几日南宫宥也没再来过,害得她本来想要回那弯刀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这一路走来,她也不知道这车是要往哪里去的。不过反正她也没有目的地,去哪里也不要紧了。

这一日夜半,浓浓的夜色中寂静无声。

逍遥愉生翻身坐起,指间轻点,今日留下来照顾她的那个丫鬟便沉沉地坠入梦乡中。

夜色中她的眸子清亮有神,如月光下的粼粼水波。

她悄然下车,车队并不算长,此时大半人都已经休息了,少数几人组成护卫队定时巡逻。马车停在路边的树林里,林中有“啾啾”的虫鸣之声,更显出夏日夜晚的宁静。

逍遥愉生小心地避开那几个巡逻的卫士,一辆马车一辆马车地查看。

她一心想要拿回那把刀,然后便离开这个地方。

她找了好几辆马车他都不在里面。她的马车本来就在车队的最后面,一路找过来还剩下前面的三辆了。

她走到第三辆车前面,还未去撩车帘,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馨香,她微微皱眉,心中已经知道这里面大概也不是他。但还是撩开车帘看了一下,车中顶部镶了一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淡淡的光华朦胧地照出车中物事。一个女子身着透明的纱衣正侧躺在车中软塌之上,香肩半露。如玉的肌肤在夜明珠下发出一圈莹润的光泽,那纱衣静静地伏在那个女子身上,勾勒出堪称完美的曲线。纱衣之下的胴体竟然丝缕未着。钗横鬓乱,锦塌软被,空气中不同寻常的靡靡暖香之气阵阵袭来,虽然此时车中只有她一人,但是不难想到先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那女子似是睡得很熟,丝毫也没有发现有人正在看着她。

逍遥愉生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放下车帘,心中对那个男人又多了一丝不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想到之前在这车中与这女子在一起的人会是他。

她快步走到第二辆马车前面,撩开帘子。车中坐着一人,正是她要找的人。

南宫宥原本紧闭的眼眸突然睁开,便看到她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逍遥愉生此时早就换下了那身肮脏不堪的衣物,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侍女给她找了一套男装来。此时她头发用一顶简单的发冠束在头顶,脸上洗干净后原本的绝世容颜便清晰地露了出来,虽着男装也是风姿翩翩容色傲人的。

“把我的刀还给我。”逍遥愉生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心中不耐。便对他伸出手去。

南宫宥是真没反应过来她是谁,此时见她伸手要刀,不禁笑道:“你想好了给我的谢礼了是吗?”

她想起之前马车中那个女子。想到他竟然还要自己对他以身相许,面色不禁冷了三分,“快点把刀还给我。否则要你好看。”

“哦?那姑娘想要我怎么个好看法呢?”南宫宥双眸微眯,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逍遥愉生心下大怒,一掌便向他劈去。车中空间狭小,好在她身量纤细,来回腾挪间也不会十分不方便。

“喂,你脾气真是太不好了。以后跟了我可要收敛一点啊。”南宫宥侧身避开,还不忘说些让她生气的话。

逍遥愉生嘴角轻抿,手下功夫更加不留情面。

她此时功力虽然只恢复了七层,但是对付起南宫宥来似乎一点也不吃力。

“喂,你来真的啊?你要谋杀亲夫吗?”南宫宥来回躲闪,看起来一点好也讨不到。

“快点把刀还给我。”逍遥愉生恨恨地说道。

“你这人好不讲理,之前不是说好你拿谢礼来换刀的吗?怎么现在要强抢吗?”南宫宥一口气哈在逍遥愉生耳边,热呼呼的喷得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往后躲了躲。

她一躲,南宫宥双掌便跟了上来,倒一下子把她卡在了马车的一个角落里。

两人面庞间不过半寸,呼吸清晰可闻。南宫宥感受到她淡淡如兰的少女气息,心中不禁有些激荡。逍遥愉生樱红的唇瓣有莹莹的水光,好像在引诱他去一亲芳泽。

逍遥愉生看着面前这张脸不断放大,心中大惊,她虽然在揽月谷长大,但是也并不是不识人间烟火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自然知道南宫宥想要干嘛。但是她的双手被南宫宥反锁在腰后,虎口被他拿住,看似没有用力。但她却半分也动弹不得。

他的嘴唇慢慢印上她的。那股陌生的男子气息兜头将她罩住。她口中呜呜地呼出声来,却被他的舌头轻易撬开贝齿,长驱而入。她的脸涨得通红,她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欺辱过。

逍遥愉生心中大怒,对着他狠狠地咬了下去。

南宫宥吃痛,瞬间松开了她。逍遥愉生一脱开他的钳制,一把掌便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在车里清脆地响起。南宫宥长这么大哪里有挨过打,还是女人的打。他心中的火也腾地冒了起来,还没有发作,逍遥愉生的掌风便又扫到眼前。

打上瘾了吗?南宫宥躲开,把口中的血水吐出来。逍遥愉生怒气未消,一招接一招地招呼上去。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野蛮。”南宫宥一边躲,一边叫道。

逍遥愉生冷笑一声,并不和他说话。手下倒是更快更狠了。

“三爷,你没事吧?”他们在车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外面的护卫,大家把马车围成一圏,但是没有南宫宥的命令又不敢贸然进去。

“没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南宫宥可不想让自己的属下看到自己在一个女人手下狼狈不堪。

两人在马车里斗得不亦乐乎。却陡然听得马车外传来几声闷闷的声音,好似重物倒地,紧接着便有人大喊:“有刺客,大家小心。”

逍遥愉生此时正用手肘撑住南宫宥的肩骨,再向下压下半寸可能他的骨头就要断掉了。听到外面的喊声她怔了一怔,就半丝分神的瞬间,南宫宥突然起身,逍遥愉生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他的骨头断了。

下一个瞬间,他以经反身把她压在了身下。他身后一支利箭从外面射进来, 嗤的一声从另一边飞了出去。逍遥愉生抬头看他,他额上已经密密渗出一层冷汗。

“主子,来人武功不弱,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车帘被人撩开,一个男人急切的声音响起。

南宫宥此时正趴在逍遥愉生身上,从外面看来两人姿势暧昧。那人赶紧又把帘子放下,声音惶恐:“请主子恕罪。”

“恕什么罪啊,你快点进来,他受伤了。”逍遥愉生翻个白眼,他虽然救了她。但是她心里清楚,他哪里就到了动不了的地步了,明明就是赖在她身上不想起来。但是她现在不好发作,必竟,他真的是为了救她而被她折断了骨头。

听到逍遥愉生的话,车帘复又被撩起,那人跳上车来,想把南宫宥从她身上扶起来。南宫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以为把他弄痛了,手下一松,南宫宥又压了下去。

这次真的扯到了他的断骨处,痛得他咝咝地吸了几口凉气。逍遥愉生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活该。”

那人把南宫宥扶起来,逍遥愉生跳下马车。她手中正握着那柄被南宫宥拿去的刀,她并不理会背后马车中南宫宥生气的大叫声。看在他救了两次的面子上,这帮来偷袭的人,她也帮他搞定好了。

敌人一小队差不多有七八人。不多,但是个个的武功显然都不赖,护卫胜在人手比他们多,倒也没有落败。两队人马杀得难分难舍。

逍遥愉生低喝一声,扬刀加入战团。

她身姿轻灵,刀法利落,一加入战团便瞬间让局势逆转过来。

“嗤”的一声轻响,对方蒙面的黑色罩纱便被她的弯刀划开,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随着面纱被破开,弯刀锋利的刃口同时在她脸上留下一条轻浅的血印,那女子闪得快。不然可能就不是血印那么简单了。她看向愉生,目光清冷得如同一柄闪着雪光的利剑。

“我劝你一句,带着你的人走。”逍遥愉生淡淡地说道。

他们的人或重或轻地都受了伤,本来实力相当的两队人马,随着逍遥愉生的加入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

那女子也不再迟疑,一声轻啸划破夜空,那几个身着夜行服的人退得不带一点泥水。

逍遥愉生重新回到马车边,撩开车帘,以经有医官在里面了。

“喂,咱们扯平了。我走了。”她淡淡地说道。

“我可不叫喂,我叫南宫宥,你呢?你总要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南宫宥懒懒地躺在软榻上,嘴角带着轻笑。

“萧愉生。”车帘垂下,那如玉的指尖离开车帘布,是最后消失在南宫宥眼中的东西。

第三辆车中的女人此时以经醒来了,着了一身水红色柔软的广裙,长发如瀑散下。正临风立在马车门口。

逍遥愉生看她一眼。想起之前看到的糜艳画面,下意识地瞟了南宫宥的马车一眼。那个女子对她颔首,轻浅地笑了笑。愉生也回她一个笑。随即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