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玉陈氏向门口望去,就见着玉良缘迈着小短腿走了进来。虽然不明白女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玉陈氏识趣的没有插嘴。
“四平不知道二小姐所问何意。”四平仰着脖子看着玉良缘。
“放肆!”玉良缘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谁教你的规矩,主子说话也有你反驳的份吗?”
四平从地上爬起来,一颗牙混着血水从嘴里吐出来。他瞪大了眼睛,“我的牙!”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宇文嘉从后面转了出来,一把抓过玉良缘的手,“这种事情你让我动手就好了,要是把手打疼了怎么办?”
“……”玉陈氏和玉王氏默默地转过头去。
“你!怎么不说话?小姐问你话没听见吗?要是听不见还要这耳朵何用?还不如割下来喂狗。”宇文嘉伸手把玉良缘抱上了椅子,站在了四平的面前问道。
“奴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四平擦了一下带血的嘴角,知道他今天是栽了。
“不说是吗?不说也没关系,让我猜猜,你看我说的对不对?”看着四平不屑的眼神,宇文嘉笑笑不以为意。
“要我说啊,今天一早你就被大夫人的贴身婢女叫去了是不是?”
四平一仰脖子不理会宇文嘉。
“大夫人让你一收到外面的消息之后,就尖叫着进来传消息,当然是闹的人尽皆知才好是不是?”宇文嘉一看四平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就知道猜对了,他继续说道:“你是大夫人带来的娘家人,大夫人自然是信任你,想必大夫人还允诺你,这件事要是办好了,就让你跟着上京做卿少爷的书童吧?”
这时候四平已经不是一般的吃惊了,他用跟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宇文嘉,“你胡说什么?大夫人才……才没说让我做书童呢!大夫人将红辰允诺给了我。”
说到这四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宇文嘉扶额,这可真是大夫人的猪队友啊!
“锦绣听到了吗?拿纸笔写下来,让四平画押。”玉良缘的话音一落,四平就惊慌了起来。
“做什么画押?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宇文嘉一把按住了四平的肩膀,扯过他的手按在了朱砂上面,然后在锦绣写完的画押处按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像献宝一样递给了玉良缘。
“缘缘是想要送到衙门去吗?”看这个样子,宇文嘉就知道了今天的长工作乱都是人为的,看来自家缘缘做的梦是真的,以后可不能当做笑话了。
闻言玉良缘诧异的抬头意外的看了宇文嘉一眼,“恩,你跟我一起去吧!”
玉陈氏和玉王氏都处于混乱中,等到玉良缘和宇文嘉俩人将四平带走好一会儿之后,才恍然惊醒。
玉陈氏喃喃的说道:“这个家要乱了。”
“二嫂你说什么?”玉王氏有些惊诧的问道。
玉陈氏看了一眼单纯的玉王氏,“啊,没什么。”
玉良缘和宇文嘉压着四平就向衙门走去。
途中宇文嘉一直打量着玉良缘,玉良缘被他看的实在是臊得慌,恶狠狠的转头说道:“看什么看?”
“嘿嘿!缘缘怎么那么聪明就猜到了呢?”
“我又不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白活了,再说了,你不是也猜到了吗?”
宇文嘉嘿嘿笑着摸摸鼻子,“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玉良缘一听就不乐意了,跳起来揪住了宇文嘉的耳朵。“你的意思就是我笨呗?”
“女侠饶命,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找死!哼!”玉良缘在宇文嘉睚眦尽裂的目光中活动了下手腕,“我从五岁起就开始力大无穷,如今扔一两个成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嘉哥哥,又想玩飞飞了吗?”
“嘿嘿,缘缘,哥这不是开玩笑呢吗?干什么那么小气?”宇文嘉猥琐的搓着手,伸手给玉良缘捏捏肩膀,也不在意旁边的人诧异的目光。
玉良缘不耐的打掉了宇文嘉的爪子,“上一边去,嫌弃我的名声太好是不是?”
宇文嘉食指指尖对戳,“你哪有好名声!”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快走!”
……
到了县衙,其实案子已经审讯完,可以定案了。玉博颂坐在一旁县太爷赏赐的椅子上,气的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爷爷,您别生气。”玉良缘见状忙上前去,给玉博颂抚胸口,顺顺气。
看着小孙女有福气的脸,玉博颂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缘缘怎么来了?”
“哦!我在家里发现了这么一个小厮,他居然说今早是大伯母叫他大肆的宣扬的,我就把他说的话让锦绣写下来后,让他花了押。”
“哼!”闻言玉博颂睨了一眼瘫倒在一旁的玉李氏。
玉李氏眼神呆滞的盯着地上看,仿佛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爷爷,大伯母怎么了?”
“哼!什么大伯母!以后你没有大伯母了,我已经让县太爷做主将他们一家都逐出家谱了!”
“什么?”玉良缘惊喜的一瞪眼睛,宇文嘉一巴掌把玉良缘的脑袋按在了玉博颂的怀里,“这是公堂,别大惊小叫的。”
躲在玉博颂怀里的玉良缘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欢喜了,要是养玉博颂看到就不好了。
玉博颂看了一眼宇文嘉,“你就是给缘缘买来的那个童养婿?”
看宇文嘉点头后,玉博颂说道:“是个好的。”
几个人这才离开衙门,回家去了。
一到家玉博颂就宣布了大房被逐出家谱这么一磅重弹,搅的玉家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玉陈氏向来是个装不住话的,“爹,为啥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成林拉了一把玉陈氏,“老娘们别管!”
“我怎么不能管了,我也是玉家的一份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就不能问问了?”
玉博颂一扬手,示意众人安静,“老大家设计要害死老二,若不是缘缘和嘉哥儿发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不管怎么说,今天老大一家都是自己作的,他们不是分家要家产么?今天我就让他们一分都拿不到给我净身出户!”
玉良笑闻言忽然就瘫软的坐到了地上,脸色惨白“怎么……怎么会?”
……
玉成柱因为还在昏迷中,所以大房并未能搬出去。
能够将大房一家逐出家谱,玉良缘可以说是非常兴奋的。
这天早晨,玉良缘忽然得到消息,说红袖死了。
那个前世对玉良笑尽职尽责的婢女死了,玉良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没有抱歉,只有伤感。玉良缘重生后,这是第一个在她的算计下死去的敌人。
突然被人在后背拍了一下,玉良缘转过身就看见宇文嘉呲着牙齿对着自己笑。
“缘缘,干嘛呢?怎么感觉一身的萧索?”
“哪有?”
宇文嘉笑嘻嘻的坐在玉良缘的身边,“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哥哥乐呵乐呵嘛!”
玉良缘柳眉倒竖,瞪着宇文嘉,伸手掐住了宇文嘉腰上的软肉。“我让你说,让你说,让你说!”
“哎呀呀,我错了。当~看看这是什么?”宇文嘉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叶包裹着的吃食。
玉良缘一把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杏仁酥。
“为什么买杏仁酥啊?你不知道我最爱吃肉吗?”
“啊?”宇文嘉听完,脸就皱皱了起来,“我前些日子明明看你最爱吃杏仁酥了,我不可能看错的。”
“哼,你就是看错了又怎么样?”玉良缘仰起头,强词夺理道。
宇文嘉立刻就弱了声势,慌忙道歉,“缘缘不喜欢吃杏仁酥啊?别生气,下次我不买了,下次等哥有钱了,带你去吃松鼠鳜鱼。据说天下第一楼的松鼠鳜鱼最出名了,缘缘还没吃过吧?”
松鼠鳜鱼玉良缘前世是听说过的,唯有天下第一楼做的最地道,这道菜有色有香,有形有味,听说当炸好的犹如“松鼠”一般的鳜鱼上桌时,随即浇上热气腾腾的卤汁,它便吱吱地“叫”起来,像一只真的松鼠一般。
前世她曾经缠着宇文嘉带自己去品尝一番的,可惜最后却未能如愿。玉良缘的眼睛闪了闪,“你说话算数,可不能诳我。”
“我怎么会诳你!这么点信任度都没有,哥真是生气了。”看着假装生气的宇文嘉,玉良缘笑了起来。伸手拿起一块杏仁酥递到了宇文嘉的嘴边,柔了柔声音说道:“嘉哥哥,给你。”
宇文嘉没有接过来,直接就这玉良缘的手就把那块杏仁酥吃了,结果不小心将玉良缘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玉良缘一下就红了耳垂,猛地将手指抽出来,拿出帕子擦了擦,嫌弃的说道:“脏死了!”
宇文嘉也有些尴尬,他摸摸鼻子,“呵呵,那个,我去看看二叔回来没有。”
看着宇文嘉落荒而逃的背影,玉良缘痴痴的笑了,有一个人对自己好也是很不错的,握紧了手里的杏仁酥,玉良缘感觉心里暖暖的。
这时候忽然玉良笑的丫鬟走了过来,“二小姐,我们小姐在千香阁等你,她说些话不方便在家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