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晨额头汗珠滚动,脸色苍白,却仍旧一动不动的紧紧抓着她,视线牢牢锁着她,那眼底满满的都是爱,脸上满满的都是痛,就算叶晚是一颗石头,也不能再无动于衷。
“啸晨!”楼梯间的门忽然被撞开了,莫雅琳闯了进来,看到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哭着吼:“叶晚!他上午和我哥打架捶碎了玻璃,伤了手上的血管,刚做了小手术!你怎么可以......”
叶晚摇晃了一下,脸色愈发苍白,软软的往地上倒去。
“嘭!”
轰然倒地的声响,却不是脸色苍白的叶晚。
“啸晨!啸晨.......来人,快来人.......”
整个楼层顿时乱成一团,嘈杂的脚步声、喧哗的人声、女人的哭泣声,像一把把巨锤,狠狠的砸向叶晚,她眼前天旋地转,渐渐变得黑暗。
“啸晨.......”
伴随着哭泣和最后一声呓语,她软软的往地上倒去,模模糊糊之中,听到一声焦急的呼唤:“叶晚晚!”
啸晨,是你吗?你没事了吗?你不能有事.......
世界一片混沌,童年的、少年的、青年的记忆,交缠在一起,忽而这时忽而那时,忽而甜蜜忽而绝望,忽而艳阳忽而风雨,压迫的叶晚喘不过气来。
她挣扎着,奔跑着,渴望挣脱那一道一道阻拦自己的荆棘,跑向天际那个默默等待着自己的身影,却一次又一次被荆棘绊倒,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啸晨.....啸晨......妈,别离开我,妈......”
正倚靠在椅中抚额凝视她的淮生猛地坐直了身体,紧张的握住了她胡乱挥舞的手,想要开口,又怕惊吓到了她,只能俯身,轻轻拍着她的手臂,温柔安抚。
很奇怪的,叶晚就在他宽大的手掌下渐渐平静了下来,呢喃着,慢慢没了声音,呼吸也平稳了。
淮生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手,床上的人儿不安的动了动,淮生心底一紧,忙停止了动作,缓缓坐回椅中。
叶晚醒来的时候,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直到回神,意识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另外一只手,才慌乱的松开。
淮生故意转头对杨锋嘱咐:“拿消毒液来,我要洗手。”
叶晚还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没有力气与他斗嘴。淮生眸光闪动,缓缓俯身,趴在床沿,轻声问:“醒了?能认出我是谁吗?”
叶晚不吭声,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无声的滚落。
灯光反射出泪光的晶莹,淮生定定看着,笑容缓缓落下,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为她抹了下去。
他的手很暖,略微粗糙,竟让叶晚轻轻颤抖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呆呆望向他。
这个陌生的坏男人,他的温柔,不该是为了总是挑衅他的她。
“年轻的时候经历点什么,不是坏事,人总是要经历了,才能学会成长。”他转身扯了纸巾,似自言自语般低声开口。
叶晚的眼眶又红了,她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给他报复挖苦自己的机会,可是,他没有。
他将纸巾叠了叠,轻轻为她拭去再度落下的眼泪,没有询问,也没有再安慰。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可是之间的关系,却在这次突发事件后,有了微妙的变化。
叶倩仪打了电话过来,叶晚很艰难的装着平静般接了,对母亲说自己跟朋友在外面吃饭,要晚点回去。
她不敢让母亲知道今天的事,也更不放心同在医院的啸晨,没有啸晨的消息,她是不会离开的。
陆淮生出了病房的门,杨锋跟了过来,低声汇报:“老板,您知道跟叶晚有牵扯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知道还让你去打听?”
“凌啸晨!嘉安置业的总经理,凌家盈的继承人。”
淮生眸光猛地一凛,神色即刻变得无比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