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道这里,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李老嘎这个人有问题了。我甚至怀疑,他知道北山沟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问林平之,你当时是个什么反应?
林平之抽完了一根中华,说我的反应很激烈,揪着他的脖领子给推墙上去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李老嘎吓坏了,说你他娘的跟我折腾啥,又不是我害的你,你要是想活命就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
铜锤说怎么竟是废话,那老东西到底知道些什么?
林平之无奈的说:“我当时恨不得打死他,但是他突然拿出了一面镜子,照向了我的后背,说你看看吧,这是什么东西。”
说这里,他脱下了银灰色的唐装,露出了带有很多刀疤的后背,而后背上却印着一只狰狞的黑色蜈蚣,乍一看以为是纹身,可端详了片刻才明白,这是一个印记。
铜锤用手摸了摸,说不红不肿,但颜色在皮肉里面,这到底是啥啊。
林平之重新穿上了衣服,直勾勾的看向了东家,说这就是诅咒的印记,李玉柱告诉我,北山沟子有凶灵,你没死算你侥幸,但是死罪已免,活罪难逃,你此生都会被诅咒折磨。
东家动容了,但是他并没有讲话,一直在思考着某些东西。
他就这个尿性,不说话是不说话,一旦张嘴肯定说到点子上。
所以我接了话茬:“北山沟子里到底有什么凶灵,如果想害你,直接开膛破肚不就结了,费这么大劲整个诅咒干嘛。”
林平之说我也搞不清缘由,但是背后的蜈蚣叫我挺不安的,所以我威逼利诱李玉柱,务必叫他讲实话,可他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没说出真格的,只叫我赶紧寻觅高人,保命要紧,因为这个诅咒是针对我们全家的。
当时我又惊又怒,真想点起了人马进行搜山,说什么也要把凶灵找出来。可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我的孩子出问题了,紧接着七娘出现,开始发生后面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我们都清楚,无非是借助阴阳虚冢设立画地为牢大阵,可是说来说去,他也没讲明白,给他支招的高人是谁。
林平之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和尚,并且,额,怎么说呢,这个和尚挺能装,有点不着调,就跟跑江湖的大师似的,一开始我没信他,后来他也不图钱,也没有别的目的,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起作用了,这些年,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铜锤一脸便秘状,说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怎么脑子不够使呢,合着你的孩子被人害了,就归结到诅咒身上?换句话说,即便没有诅咒,七娘那老东西就不会找上你?她是诅咒招来的?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我点点头,的确有些牵强了。
谁知他摇摇头,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每逢初一十五,我背后的蜈蚣印记都会消失,然后我的五脏六腑就会出现被啃噬的剧痛,好像那蜈蚣是活的,只是钻进我的身体,想咬死我。难道这还不是诅咒的力量吗?!
我傻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溶洞里的尸体都被开膛破肚了,你好不容跑了出来,还被蜈蚣啃噬内脏,这还不如给你一刀痛快,简直是活受罪啊。
所以,当初那个疑问又冒出来了,凶灵为何要这么做,故意折腾他吗?
东家突然开腔了:“不是凶灵手软,也不是有别的目的,而是它根本杀不死你!”
林平之倒退了一步,眼睛瞪的溜圆。
铜锤说不可能吧,这凶灵能把一个大活人凭空蒸发,却干不过他?
说着扭头看林平之,说林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啊?
林平之还在震惊当中,说我不是门里人,哪儿来的宝贝,要是真有真格的东西,还能中了诅咒?
我偷眼观察东家,发现他的眼珠转动起来。
气氛在这一刻凝滞了,只有我和铜锤面面相觑,那意思,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竟然还有这么凶狠的东西,我们能活到现在,纯属侥幸啊。
林平之绷不住了,说东家你为何说凶灵杀不死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东家面无表情的摇头,眉心却越发紧蹙了。
把林平之给急的,说东家你有话就直说好了。而东家猛地来了一句:“你以后怎么打算,难道叫阴阳虚冢一直存在着?这东西救急,但救不了命。”
林平之没想到他说这个,唉声叹气的说:“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不过你们都是高人,连七娘都对付了,能不能帮我想想?”
我心中冷笑,这家伙之前凶神恶煞的,现在又装可怜,真是个影帝,我甚至怀疑,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叫东家帮忙,只是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
东家坦然的讲:“你的性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另外我现在也没有时间,不过这涉及到了九成和铜锤的老家,我也不能听之任之。因为过两天他们就要回去一趟。”
林平之看向了我们,眼中有些失望,那意思,你俩回去也不管用啊。
这有点儿瞧不起人了,可是这种差事非常凶险,即便我们有能力,也不会随便答应。谁知道那个凶灵是什么来历,万一把命搭进去呢?再说了,我回老家可是调查身世的,没那个闲工夫做雷锋。
可铜锤兴奋的搓搓手,说这事儿有点刺激啊,不行咱们回去找李老嘎问问,北山沟子到底咋回事。他要是不说,我就把他年轻的时候,调戏寡妇的事儿说出去。
我说你可别闹,李老嘎虽然油滑了一些,但也算个好人,给村里办了不少事实。不过这么多年了,不知退没退。(村长也得换届选举撒)
林平之暗自沉吟了片刻,说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阴阳虚冢不破,就是东家对我的恩情。
然后他正色道:“有朝一日,我肯定会报的!”
东家不知抽什么风,猛地撩开了眼皮,话里有话的说:“会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