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蔷薇的话,我浑身凉飕飕的,要不要这么邪乎?
铜锤瞪圆了眼睛,说到底咋回事面,是这些先生没手段,还是‘敌人’太厉害?
蔷薇不断摇头,说你们别问了,我害怕。
我和痛处对视一眼,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个大坑而已,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么弄出这么弯弯绕。
为了照顾她的情绪,我们都闭上了嘴巴,随着高铁行进,车厢里也热闹起来。
估摸着得有二十分钟,谁都没有讲话,桌子上的气氛沉闷极了,而蔷薇也平静下来。
的确,她一个女孩子遭遇这种事情,肯定心惊胆战的,当初我面对老太太的时候,也差点儿尿了裤子,都是人,都有恐惧的心理。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已经伤了人,害了命,就算真有邪乎东西,也不能置若罔闻,必须解决问题才行。
铜锤早憋不住了,说蔷薇这事儿发生在半个月前,怎么现在才给你打电话。
蔷薇说我妈怕影响我工作,所以耽误了很久,要不是我爸真不行了,估计还要瞒着我呢。
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我暗中叹息,还是打住吧,再问下去,她就崩溃了。
铜锤跟我嘀咕,说这回可热闹了,你的身世没弄明白,又冒出这么多事儿。那个大坑虽然古怪,但俺觉得,还是北山沟子的事儿。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现在什么都没看见呢,瞎猜都是白费劲。
后来我在乘务员那里买了两瓶水,润了润喉咙。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娘们儿叽叽的和尚。他说青龙白虎同行,山如风,水无情。起初没明白什么意思,可现在一琢磨,山指的就是北山沟子,水,就是大坑(原先坑里有泉水)。
我对这个和尚产生了兴趣,他就跟个先知似的,把这些事儿都提前讲了出来。并且还暗中警告我们,这次回家恐怕凶多吉少。
奶奶的,这和尚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就认准我了呢?
一来二去,时间过得飞快,估计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老家的县城了。方家集距离县城只有十五里地,打个出租就能回去。
我正发愣呢,蔷薇突然抬起了头,说你们多少年没回去过了,现在不过年也不过节,怎么想起回去了?
我干笑了两声,说我们从小在村子里长起来的,这么多年心里有牵挂,这次抽空了就回去瞧瞧。并且我打小就没见过亲生父母,这次回去也想寻寻根。
蔷薇听完这话,有些愧疚,说我不该提起这些的。
我潇洒的一笑,说没事,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想知道知道,自己的打哪儿来的,总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蔷薇抿着嘴笑,她没有大城市里的姑娘,活泼开朗,但是不做作,叫人感觉亲切。
可紧接着,她微微蹙了蹙眉心,说你的身世问题,我听二爷爷讲过一些,你当年不是被一个乞丐领进村的么,然后没过多久乞丐就突然消失了,你先在二爷爷家住着,平常在村子里转悠,谁家有饭就给你一口,后来长大了,铜锤他爸妈就来了,你才搬出去。
铜锤说,看来想弄明白这事儿,还得找李老,哦不,你二爷爷。
蔷薇说他老人家肯定在我们家忙活呢,一会儿回村,你们直接跟我回去就行了,晚上我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
人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想着我们,真是个仁义的姑娘。
可铜锤一摆手,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家虽然没人了,但房子还在呢,收拾收拾就行。
提起这个,蔷薇欲言又止,显得很尴尬,后来就没说什么。
不多时,高铁到站了,下去后,我们找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方家集。
说实话,这个小县城变化真大,到处都是新开发的楼盘,街上的汽车也多了,看在眼中,脑子里都是回忆。
路上无话,回到村子后,我们顺着熟悉的村路,就进了蔷薇的家,路上碰见不少村民,一开始没认出我们,因为我们的模样变化很大,可是我和铜锤不能装聋作哑,赶紧笑着打招呼。
“二哥,刚下班啊。”
“大姐,你这是买了什么好吃的,真香。”
“老爷子,现在还修鞋呢吗,怎么比以前还年轻了呢?”
听到这些话,人们都挺惊讶,可细端详,立马笑了,说这不是铜锤和九成吗,你们俩兔崽子怎么回来了,都多少年没见过了。
我们也笑了,很热乎的攀谈起来,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额,怎么说呢,貌似现在的乡亲,没小时候那么亲切了,不是我这人说话好听,我说的都是真事儿,好像人与人之间都隔着一些东西,我和铜锤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可是人家满是笑容的脸上有一些伪善,貌似有些东西过去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当然,这跟时下的社会有关系,怪不得别人。
不过蔷薇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都指指点点,暗中议论,甚至还警惕着。
铜锤跟我嘀咕,说这事儿闹得挺大扯啊,你看他们的眼神儿,都带着刺儿呢,就跟蔷薇要咬人似的。
我说就你话多,村子就这么大,出了事儿,还不兴别人说几句,还是别耽误了,赶紧走。
蔷薇面子薄,被人说了也不敢还嘴,低着头急匆匆的向前走,很快就来到了家门口。
我一看就傻了,因为门垛子上挂着丧报呢,当院里支好了灵棚,当中用板凳架着一口红皮棺材。
铜锤说我的天爷,李叔过去啦?!
蔷薇身子一软差点儿晕了,我赶紧扶住她,说你别着急,人还在。你看棺材跟前儿没有供桌,也没有相片。
蔷薇一看,这才喘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就哇哇大哭着跑进屋子了。
铜锤抖着手,说她爹恐怕真够呛了,后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哎,恐怕今天就得......
我直接给他一个耳刮子,说你别扯淡了,赶紧进去瞧瞧,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
铜锤揉着后脑勺,说俺就是随便说说,你急啥。
我不理他了,穿过院子,就进了正房,可是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里面已经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