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柳凝霜被禁足,她的那处小院儿早就被江沐雪严密监控起来,但凡风吹草动,她什么不知?
只是没想到柳凝霜狗急跳墙,谋划这么多天,弄了这么个铤而走险的法子。《 对江沐雪来说这真是个好机会!
并且,柳凝霜无论选的时间还是人物,都恰当的完美。
府里有喜事,这天所有的人自然匆忙甚至慌乱,而陆宗乾这段日子以来,有事没事就喜欢去厨里给宋容瑾找“好吃的”,这点,沁心园的人都知道。
柳凝霜很恰当的利用这一点。
即便将来出事儿,鸡汤是陆宗乾吩咐熬的,是他亲自端来的……所以,就算有事儿,也不能算事儿。
不过可惜,柳凝霜千算万算,漏掉一点,如今的沁心园,已经不是从前的沁心园了。
“侯爷,您该忙忙,等四妹走了,您便借口不舒服回来躺下。”
陆宗乾见江沐雪说的非常郑重,一头雾水的他只好照做。
消息传到柳凝霜耳中时,正值陆倩柔盖上红盖头出阁的时候。
柳凝霜心中一个咯噔,脚下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如此大吉大利的时刻,却出这样不吉利的岔子,且她又是怀着身孕的,陆老夫人当即不喜。
又加上那么多宾客女眷纷纷侧议,陆老夫人连忙强忍着心中的火气,让人把柳凝霜扶下去休息。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待新郎牵着陆倩柔离开,松鹤院静下来时,陆老夫人一脸不悦,“要不是倩柔苦苦哀求,说她们两个自幼便好,来迎亲的又是她哥哥,我怎能容忍这样的玩意儿出来丢人现眼!”
陆老夫人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并不是觉得柳凝霜真的上不得台面儿,更多的是她一想到自己的天之骄女将下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心里就一阵阵恶心。并且这个寒门子弟的妹妹还在他们安定侯府做小妾。
这天,她本来不想让柳凝霜出来丢人现眼,可是一身红嫁衣的陆倩柔几番提及,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陆老夫人不得不退让。
“唉……”陆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无奈至极。
心里只盼着柳戦云后来居上。
李嬷嬷忙在旁安慰。
再说柳凝霜,匆匆离开松鹤院后,马不停蹄地回了自己的院儿。
“消息可属实?”问的是青衿。
“当然,马婆子亲口说的,侯爷端走的那碗鸡汤夫人顾不上喝,被侯爷给喝了。后来侯爷还说,等夫人忙完了,让再送来一碗。”
青衿哆哆嗦嗦,吓的站都站不稳。
“姐姐,咱们该怎么办?”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柳凝霜看见就心烦,早知道就不让青衿参与这事了,可是转而一想,自己当时被禁足,只有青衿与姜嬷嬷是自由的,且她俩都与宋容瑾有仇,这才选了二人,先告诉青衿,后来让青衿找姜嬷嬷接线。
“你先回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另外也嘱咐姜嬷嬷,让她不要慌乱。解药在我手里,毒发前我只要让侯爷不知不觉的喝下解药,那就什么都没发生,你明白吗?”
青衿点头,松了口气,是啊,柳凝霜有解药,只要解药在,侯爷一定没事儿,她还怕什么?
然而事情并未柳凝霜想的那么简单,半天下来,别说找机会,她连陆宗乾的影子都没摸见。
人都找不到,如何让他喝解药?
到了晚上,沁心园正院传来消息,说陆宗乾因为多日操劳,病倒了。
柳凝霜听后,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相似的情景再次上演,她想起了福哥儿那次,这下麻烦了!
心觉这下麻烦!
陆老夫人听说陆宗乾病倒,急急跑到沁心园,江沐雪把陆宗乾的症状与其说了一遍,陆老夫人的脸成了猪肝儿色。
这情形,与福哥儿当时何其相似!
是谁?
倩柔?
陆老夫人觉得脑袋快炸了,她的女儿今天出阁,她的儿子在这一天中毒。偏偏当时孙子的毒还是女儿下的。
不,她很快否定这种想法,女儿从早到晚身边都没离开人,再说,她有什么理由在出阁这天害自己的大哥?
陆老夫人脑子麻乱。
又听江沐雪道:“大夫已经给开了药方,与福哥儿那次一样,母亲不必担心,侯爷“病”的时日短,想必很快就会醒来。”
说起来,陆宗乾还真会配合,江沐雪说完这话没多久,陆宗乾便睁了眼。
陆老夫人自然一阵心肝儿肉肝儿的哭喊起来。
待她渐渐恢复平静,陆宗乾这才冷笑道:“给本侯下毒之人,可有抓到?”
陆老夫人神色吃惊,没想到陆宗乾会这么说。
“已经在调查,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侯爷且放宽心。”江沐雪回道。
几秒钟的时间,陆老夫人把事情想个遍,心中有一个念头,不能查,绝对不能查,要是查下去,倩柔的事一定会被揭穿,不仅如此,将要揭穿的,还有她当时荒谬的决定。
到那时,她在这侯府,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一定又是苏氏那个贱.人!”陆老夫人突然愤恨的说,“上次,看在荣哥儿的面子上,我已经饶了她一命,熟料今天,她仍就不知悔改!”
都这个时间还把责任归到苏氏身上,江沐雪觉得陆老夫人的脑子也是秀逗了。
陆宗乾不知道苏氏的事,上次福哥儿中毒,他并未查到凶手,后来问母亲,得到的也是不确定的答案。时间一长,福哥儿无事,他又一心的沉醉在柳凝霜怀里,后来,对宋容瑾感兴趣,又接着发生那么的事,他早把查找凶手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而这次,幸亏宋氏提醒,让他骤然间新仇旧恨涌起,暗暗发誓,那人无论是谁,他都不会饶恕。
但是猛的听母亲提起苏氏,便觉奇怪。
苏氏有什么理由害自己?前不久自己雨露均沾时苏氏还求情,希望他能搭救她一把呢,若是他死了,她还有什么机会?
陆宗乾觉得说不通。
陆老夫人便把上次的“苏氏下毒”的事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之后对江沐雪道:“大郎媳妇,你说,老身说的是不是真的!”
江沐雪低头道:“上回,母亲的确是这样告诉儿媳的。”
没说真,也没说假,只说一切是你说的,与我无关。
陆老夫人没有拉到江沐雪作为证人,心中不悦。
就在这时,红缨等人押着大厨里的马婆子并姜嬷嬷进来。
马婆子把一切都招了,姜嬷嬷则闭口不言。
再三逼问下才开口,“老夫人,侯爷,夫人,老奴真是冤枉啊!前些日子,老奴一直在庄子上养病,才好了不放心大公子与二小姐,老夫人慈悲,让老奴回来继续伺候两位小主子,这才几天?老奴有什么理由去害侯爷?”
“嬷嬷确实没有理由害侯爷,不过嬷嬷可知,侯爷中毒的症状,与大公子当时一模一样呢……”江沐雪盯着姜嬷嬷,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