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莫晚脸上的血色刹那间全部褪尽。
“你、你说什么?”
乔莫晚的口齿一向清晰伶俐,从小开始牙牙学语的时候,语言天赋就极其高,当年她进入大学学的是设计,而当时的大学英语老师,见识到乔莫晚对答如流的英语口语和语言天赋,当即就扼腕叹息,她应该是学习语言的,将来走上翻译这条路。
但是现在,她……她真的是结巴了。
乔莫晚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只听见宋欢欢的声音再度响起来:“我跟你男朋友睡了。
上天总是这样的出人意表。
在她刚刚敞开心扉,捧着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乐颠颠的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馅饼,而是一个炸弹。
宋欢欢看着乔莫晚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得意了,笑了起来,“你别这样的表情啊,男人嘛,因为你都已经被卖给我那个傻子哥哥当老婆了,难道还叫你男朋友为你守身啊,男女式平等的。”
“再说了,反正男未婚,”她又指了指自己,“女未嫁,也不算是小三什么的,风水轮流转嘛,说不定今天喜欢你,明天就喜欢我了,这是什么都说不准的。”
宋欢欢说的煞有介事的,其实就是歪理!
“而且我已经是
“那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宋欢欢本来还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乔莫晚,其实是她下药的。
就听见乔莫晚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她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你不在乎?”
乔莫晚忍住自己心里的一丝一缕逐渐蔓延开的疼痛,“没什么在乎不在乎的,这也是你说的,男未婚女未嫁,什么都好说。”
她侧首,微笑着又多问了一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你也请回吧。”
说完这句话,宋欢欢还没有来得及想出来一个新的膈应乔莫晚的主意来,人已经走了!
她跺了跺脚,气闷的回去了。
那天夜晚,贺西珏对她什么都没有做,相反是将她给迷晕了。
本来想着,从贺西珏那边没办法下手,那也能来给乔莫晚添堵!
既然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乔莫晚也别想着就这么好端端的就紧紧握在手里!
反正贺西珏在旅馆里住了有小十天,这十天里,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唯独就是有一点……
乔莫晚不敢肯定,乔莫晚会不会去问贺西珏这个问题。
她忽然就顿住了脚步,心里想应该是不会的,要不然的话,乔莫晚也实在是不要脸了!
………………
贺西珏并不知道这些。
他对于那个高三女学生的一次心慈手软,叫她有机可乘,在乔莫晚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印痕。
此时的贺西珏,和许硕杜墨淳,三人一同来到了张家别墅。
昨晚,这里就已经是戒严了。
可是现在,外面停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上面下来的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
贺西珏特别关注了一下这些士兵的肩章,看起来是北军的人。
许硕向前走去,主动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是按成的警察,是过来这边协助破获杀人案的。”
其中一名士兵道:“我们是来追查贩卖人口集团的。”
并非是同一条支线上的,但是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许硕转身看了一眼贺西珏,贺西珏函授,他便从手下的公文包之中拿出来两份文件,“这是我们收集到的有关于人贩子贩卖人口的资料,主要是以L省为主。”
士兵接过看了一遍,转身和另外一个士兵交头接耳的几句,说:“我们需要请示一下长官。”
许硕说:“可以。”
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他们请示长官,才能知道上面派下来的人究竟是谁。
毕竟,只有一个宽广的范围,北军也分成几个支系。
士兵回到一辆军用吉普之中打了无线电电话,然后走出来,看向这三人,“请问哪一位是贺西珏?”
贺西珏眯了眯眼睛,许硕抢先向前走了一步,“我是。”
他是顾虑到贺西珏的安危。
士兵说:“那请上车吧,我们长官说和你见一面。”
“那你的长官是哪一位?”
士兵已经做了一个有请的手势,“你去了就知道了。”
许硕向着贺西珏看了一眼,正准备向前走,就被贺西珏叫住了。
“许硕,你留下来。”
贺西珏向前走了一步,“我是贺西珏,我跟你去。”
士兵这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是?那他……”
许硕向上翻了个白眼,“你也真是眼神不大好,刚才我警官证都快要戳到你鼻子上了,你没看清名字啊。”
士兵:“……”
贺西珏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许硕要跟上去,被士兵给拦了下来。
“抱歉,你不能跟上去,长官说只见贺西珏一个人。”士兵指了指另外一辆车,“您二位可以在这辆车上等待。”
………………
在这一辆自北向南行驶的军用吉普车上,贺西珏的面前坐着的是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而他就穿着意见男士毛呢大衣,显得肩背瘦削。
大约是行驶了有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停在了一座农舍前面。
一个士兵直接跳了下去,看着贺西珏从车上迈着优雅的步子下来,不禁翻了个白眼,也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开口说道:“娘娘唧唧的,一看就是一个小白脸,吃软饭的。”
他的声音不小。
这边的士兵只能说武力值都是很强大的,却是没有上过几年学,基本上年少时光就已经是在军营里度过了。
现在一听这个士兵这样一说,周围的士兵也都开始笑了起来,嘲笑,讽刺的目光看向贺西珏。
贺西珏脸上不怒不喜,笑着向前走了两步,直直的逼近了说话嘲讽他的那个士兵。
士兵本来是应该挺直脊背的。
但是,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还有点书生气,可是走向他的压力却好像是泰山压顶一般。
他死死地将双脚钉在地面上,才没有向后退!
这是耻辱的!
作为一个士兵,除非是长官有命令,要么绝对不能向后退哪怕是半步!是要勇往直前的!
士兵这样一想,自己就好像是受到了屈辱。
而就在下一秒,贺西珏忽然出腿。
长腿猛然一扫,一个扫堂腿过来,士兵还好是有十分杰出的近身搏斗经验,就在贺西珏扫堂腿扫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以飞快的身形闪开了。
周围的士兵也一时间觉得变化太快,不过也怪邓展说的太难听了,一个男人,被人说成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肯定都会奋起反击的吧。
邓展便是举着枪说贺西珏娘娘唧唧的那个士兵。
被冷不防阴了一下,差点就被绊倒在地,脸上也是不好看。
“你是想要打一场?”
贺西珏脸上依然是带着一丝优雅从容的笑,点了点头,“可以。”
这样轻飘飘的两个字,刚好就是界定了两人的身份。
是邓展先出演挑衅的!
只不过,这里面都是一些直来直去的兵痞子的性格,哪里有文人的那种弯弯道道,说到底,如果是叫董骁来,现在肯定是直接就扑上去了,一击致命,哪里还用花拳绣腿一般的先来个毫无用处只有花架子的扫堂腿。
士兵将自己身上的枪械直接给卸了下来,抬手就丢给了一旁的勤务兵。
勤务兵看起来还是有点纠结,“邓少校,先别动手,这毕竟是首长请过来的贵客。”
这句话,叫邓展有些犹豫看。
贺西珏哂笑一声,“还打不打了?”
邓展一听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个人都燃了起来,“打!什么结果老子都认了!首长那里,我去说!”
说着,邓展就已经一个稳扎稳扎的马步,随即夹杂着一阵凛冽的风的拳风倏然而至,正是朝着贺西珏的鼻子打来的!
就只差了一点点,目测大概只有几毫米的模样!
只见贺西珏不慌不忙的错开了身体,拳头堪堪擦着他的脸颊过去。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而勤务兵一看不好,这个邓展,一向就是好屋善斗,而且还力大无穷,倘若是真的伤到了人要怎么办?
他想着,也不在旁边观战了,掉头就向农舍里面跑去报信去了。
匆忙从高高的门槛跨过,还差一点就摔倒了!
“首长!不好了,邓展和你请来的那个人打了起来!”
他这次没有顾得上敲门,直接就推开门破门而入了。
入目,就是一道站在窗口的身影。
霍南白在窗口负手而立,一双深目极目远眺,从远处的山岚,转向了楼下的一大片空地。
“我知道了。”
勤务兵小赵有些狐疑,他走过来,也是从窗口向外面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他吓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真……
是大逆转啊!
一向是崇尚武力的邓展,竟然就这样被打的节节败退!
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男人,倒是好像是开了外挂一样,出腿出拳的动作都快准狠,就这么两分钟的时间里,轻敌的邓展就已经是脸上挂了彩!
霍南白看着下面空地上的搏斗现场,又过了两分钟,两人又过了几十招之后,他转过身来,“走吧,下去看看。”
“是!”
小赵跟在霍南白的身后,走出了农舍。
在空地上,一旁有不少士兵刚开始都在给邓展喝彩加油,可是现在的邓展,即便是已经是开始重视起来,却也勉强和贺西珏打了个平手,想要再向前进一步,却是完全不可能了。
霍南白的到来,叫周围都随随便便靠在树上,车上看热闹似的士兵,一下用笔直的军姿站直了。
“首长好!”
霍南白摆了摆手。
处于酣战之中的邓展听见了众人震耳欲聋的这三个字,手中的动作就已经是放缓了。
而贺西珏也收了拳,没有趁此机会乘胜追击。
邓展看了贺西珏一眼,眼神之中也浮现了一丝一缕的敬佩之情。
他向着霍南白走过来,抱拳道:“首长,我……有愧!”
竟然大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却还是没有能打赢对方。
霍南白爽朗的笑了两声,“这不是你的原因,你知道他是谁么?”
邓展摇头。
霍南白说:“他是三年前全国散打冠军。”
邓展瞳孔猛然放大。
竟然没有想到……
霍南白拍了拍邓展的肩膀,“如果不是他开始转向商业,对于散打疏于练习了,否则的话,不出十招之内,你估计就撑不下去下场了。”
邓展作为军人身上自然是有一种豪爽,愿打服输,既然打输了就是输了,他向着贺西珏抱了抱拳头,微微躬身道:“我输的心服口服!”
贺西珏笑了笑,从一旁的地面上,将自己刚才为了方便,脱掉的毛呢大衣给拿了起来,“不算是输,只是打了个平手,我们有时间可以再切磋。”
………………
贺西珏跟着霍南白走进了农舍之中。
他看向霍南白,“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
因为霍南白因为本身的是将官的背景,又是拥兵自重,一举一动都是被总统和副总统看在眼里的,稍有不慎,都恐怕会激起兵变,所以,自从三年前开始,霍南白就已经开始韬光养晦了。
霍南白叫小赵上两杯热茶,“没办法,有人为了这事儿,求到我这里来了。”
这事儿?
贺西珏挑了挑眉,“有人?你不会说……这个人是和乔莫晚有关系?”
霍南白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人家都说你是文武能才,听话听音,就能猜对了,”霍南白说,“那你现在猜猜,叫我过来和乔莫晚有关的这一位,是谁?”
贺西珏也显得不骄不躁,“姜一雅?”
霍南白愣了两秒钟。
“我本来以为你会多想一会儿的。”
贺西珏送了耸肩,“不必要。”
霍南白摊开双手,“那很好,我们接下来说一下……抓获人贩子的合作?”
“好。”
………………
已经临近过年了。
等到道路疏通过后,就可以重新回安城了。
在重回安城之前,乔莫晚喝了一场喜酒。
在去参加这场很有乡土风情的婚礼的前一夜,她坐在“阿昌”曾经坐过的桌边,展开那封记录着“阿昌”字迹的纸张,然后用蜡烛给烧了。
宋欢欢坐在床边冷嘲热讽着,“别以为你跟我哥怎么样了,反正就算是你给他烧纸,也是烧给那个伪装的假人。”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敲响了门。
宋欢欢去开门,打开门,外面没人,但是在门槛前面,却放置着一个黑色的包裹,刚好立在门口。
她向左右都看了一眼,便走过去,想要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忽然传来一声断喝:“别动那个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