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鸟鸣渐弱,太阳里那最高点还差一半,阳光已经穿透了每个角落,开始升温。
天气那么好,最适合干活了,比如说搬空别人的家。
不过就两柱香的时间,白家别院已经空荡了,连一张凳子也没留下,植被盆景也横扫一空,就差拆门板撬地转了。
白志儒瘫坐在地,精神恍惚,视线飘忽不定,像是傻了一般,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事情对他打击真的太大了。
事情回到二十分钟前,那些搬东西的人还没有走之前,白志儒和白如烟,白柳烟刚到达客厅。
那坐在客厅主位的人,本应该是三千青丝挽云髻,柳眉弯弯,眼波婉转,面若桃花,静若幽兰,一袭青裙倾红莲,高贵清冷赛寒梅,可在白志儒眼前的却是,马尾高束泻如瀑,剑眉昂扬,明目显神采,面如冠玉,二郎腿高跷,长衫是低调的瓦青色,说是地痞流氓也不为过。
看见他们这样的表情,华涉挑起剑眉看着他们,靠向背倚,像是在看什么好戏一般,见他们良久没反应,他倒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干脆抖起腿来。
白如烟没有让华涉失望,第一个回过神了,“你……你是……何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华涉!”还做样子的拱了拱手。
“花儿!”白志儒也因他们的说话声给拉回神,花儿二字脱口而出。
“你闭嘴!”华涉脸色突然一变,伸手一指向白志儒,大声道,他最忌讳别人叫他“女人”的名字,也讨厌别人将他认作女人,之前他不情愿扮成了女人,不代表他一直都是“女人”,没看到他现在穿着男装吗?
白志儒被他突然的一个厉声给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声音却确实是他心中的那个人的声音,却比他印象中的要浑厚,他不死心,看向了华涉的颈喉,那里有着明显的突起,那是华涉的喉结。
一到霹雳在他脑海炸响,他喜欢的人是……不,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你是男人?”白如烟率先
问了出口,事实摆在眼前,她依旧要确认,她是亲眼看到这个人,在苏晓白带来的时候是个女人,他那一身冷漠得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金子一般,又生的美若天仙,这样的冰美人最吸人眼球,所以她一眼就记住了,却可以确定他是“女人”。
华涉阴沉的视线转向了白如烟,阻止了她探测的目光,爱信不信,难道还让他脱。裤子给她看吗?
收回了视线,继续漫不经心的把完着自己的玉手,“本就坏事做尽之徒,忘恩负义也很正常,真是不给人一个喘气的机会。”
闻言,白家兄妹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早知道白家的这几年“光辉事迹”?那他怎么当初不阻止苏晓白借钱给他们?还是说,苏晓白早知道了,所以在这天等着他们?
“花儿,不是你想……”白志儒想解释,尽管他知道他是男人,却还是不想在他心中是“坏人”。
可话还没说完,却遭到华涉的强烈反应,“我说过让你闭嘴!”发怒的样子像随时要将白志儒剁碎似的。
华涉也不想生气发飙的,可他说话就说话,干嘛要叫他那个该死的“花儿”?
玉无浅说了,要平静的整死白家,所以他将火压了回去。
白如烟看见华涉如此,顿时也了然了他忌讳花儿这个名字,可他刚刚不是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吗?现在算什么?
现在她也知道了这本就是场阴谋,根本就没有什么误会借错钱,有没有所谓的面临破产,这根本就是阴谋,给了白家在深渊里起死回生的希望,再在白家爬到的时候将它一脚给踹回去。
呵,好深的计谋。
她这个傻弟弟,平时不学无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还是在白家说上两句话的人,就成了苏晓白的目标,现在被卖了,还不知悔改,一直盯着华涉,那种眼神,爱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华涉是男人而降低一分,反而愈烈!
整个昌昔的人,只要有点身份的,都必须会武,以备保身,她可以看出,华涉抖腿的动作轻盈,况且他敢一个来
,就表示他有足够的能力治住白家所有的人,所以,强攻是不行,得智取,或者,是等刘家和李家的人前来了。
白如烟想的没有错,白志儒对华涉的情谊不但没有因为华涉是男人而减少,反而更盛,第一次被华涉叫闭嘴,他是惊得说不出话来,第二次却是一惊,再来是觉得华涉发飙的样子……咳咳……很可爱,咳咳……就是可爱。
华涉被白志儒那充满爱意的眼神给惊到了,他是“女人”的时候他就是这个眼神,现在他都是男人了,他不应该是心灰意冷,满腔怒火吗?怎么还会是这样的眼神?那恶心的情意不但没减少,反而增加了!!
罪过啊罪过,爷,我这样欺骗人的感情,会不会生儿子没屁眼啊?老天保佑啊!我不是有心的,要怪你就怪爷吧,都是她逼我的!!
“阿嚏!”玉无浅摸摸鼻子,那个货活腻了,敢在她背后诅咒她?
“浅浅,没事吧?”千无煜拿手帕给她擦擦鼻子。
“没事,不知道是哪个小崽子在背后说爷坏话,若是知道了,让他打够十天的喷嚏!”玉无浅一抹鼻子,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千无煜无奈的摇摇头。
而华涉只感觉背后有些凉,难不成他刚刚默默“祈祷”的话被爷知道了?
“华爷,您大驾光临寒舍,搬这搬哪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白如烟问道,却不敢喘一声大气,话也说的没份量。
华涉刚想再骂一声,让白志儒闭眼,结果白如烟居然有脸问出这样的话来,看在她喊他一声华爷,让他舒心的份上,冷哼一声,“白大小姐不该是心知肚明吗?”
“如烟不明华爷的意思。”白如烟在兜着圈子,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华涉起身,抬步向白如烟走去,而一边的白志儒却激动了,想上前,华涉便道:“我可没说过让你动。”接着,白志儒真的就乖乖站着不动了。
白如烟看着华涉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心中突然一惊,他这要干什么?为什么她觉得他踏的每一步都像是她在向死亡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