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花白三两口吃完哺食,匆匆乔装打扮,怀揣着吴家绝技十八腿秘籍一部分,并携着盒子夺门而去。
若是县令不答应在十八个人的文案上落下官印,那他誓死也不会交出秘籍。
潇雪怀疑吴花白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她见吴花白行色匆匆,她照白双玉的想法推敲琢磨,觉得这应该就是引蛇出洞的时机。
她悄声尾随。
“爹爹,你若遭遇不测,我潇雪必定亲自手刃仇家,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与此同时,三杯醉酒店一俏皮小生正向店主李忠打听白家公子的行踪,面色焦急不堪,言语却婆婆妈妈。
“李叔,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家公子的下落,好让我去找啊!你怎么老是说不说话呀!好歹你也说一句话啊!”
……。
“我知道了,你一定当我是奸细,对不对,李叔,你看我,你仔仔细细看看我,啊!觉得我长得像奸细吗?哪里像啦?”
此人正是白双玉身边最贴身的侍童田川。
白双玉一个人骑着一匹雪白宝驹,游山玩水,走马观花,他却一个人在白府孤寂地快要发疯。
好不容易他家少爷回来了,老爷又逼着他成亲,少爷就执拗地离开家门,又孤零零地留他在府。
田川这次亲自向暴跳如雷的老爷请命,说一定把少爷找回来,其实他憧憬着外面繁华的花花世界,每一次少爷回来,他就像一只哈巴狗围着他家少爷,缠着少爷给他讲这讲那他才死心。
他巴不得有一天,少爷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他又不耐烦了:“李叔你倒是说话呀!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啊啊啊……?”
酒店的伙计看着田川三翻五次纠缠,心里胡乱的烦躁,恨不得上前立马抽他个狠狠耳光子。
实在看不下去了,大伙儿。
“什么个孙子,在我们大当家的地盘造反了不成,你要打听哪个美男子,随便找个谁问都知道,干嘛像个骚婆娘似的纠缠我门大当家,你要是再不滚蛋,我拿刀阉了你!”
大伙儿起哄!
“二当家够霸气……!够男子汉……!”
田川不过十六岁的孩子,哪知江湖,被吓坏了,一鼻涕一把泪的哇哇大哭。
“少爷,他们全都欺负我,你看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少爷……少爷!你要给小的做主啊!你在哪儿啊?……?”
“好啦好啦!吓唬一个孩子作甚?”
李忠摸索着走过来。
“别哭了,哭哭啼啼哪像男子汉,你家公子远在天边尽在眼前,你沿着此路往北直走,有个绿柳环抱的居所,那居所叫神杳庄,你家公子就在里面。”
田川立刻破涕为笑。
“李叔,我就知道你好心,你真的记不起我来了,十年前你去我们白府做客时,我只是个屁大的熊孩子,那时我不懂事,还踢过你的屁股哩!”
李叔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那孩子呀!……。”
田川谢天谢地,就只差跪下来磕头了,他这会儿像是破壳而出的小鸟第一次看见天光明媚的世界,高兴坏了!
他找到白双玉后,一头扎进白双玉的怀里,叫爹喊娘的,尽说公子抛弃他了……。
白双玉又气有好笑,只道:“看你不长进的样子,有啥出息?”
田川的跟来让他意外的心喜!
但他要去找潇雪,他有好几个时辰不见她了。
神杳庄的下人又无时无刻不拿斜尖的眼睛盯着他,正焦头烂额时,他忽然看着一脸哭地脏兮兮的田川笑了笑。
白双玉道,“好好好!是少爷的不对,少爷这回向田川公子陪不是,并且我决定了,让你扮演我这公子身份,当做补偿可好,我的白公子?”
田川觉得好玩。睁着大大眼睛问他:“真的?”
白双玉让田川吸引旁人的注意,他则是扮成田川的样子猥琐地到处找寻潇雪。
寻不见潇雪,他心乱如麻。
潇雪一路紧随吴花白,他并不是去县衙,而是去了一个后山隐秘的墓室。
墓室里黑压压一片,曲径深幽出亮着零星火把,此时陈县令不再是平日咄咄逼人的官臣模样,而是眉目饱含凶光,高高在上,像是称霸天下的混世魔王。
吴花白见了便跪。高高呼着。
“尊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此时尊主长袖一挥,示意吴花白起来说话。
“吴长老,你要拿十八颗人头向雷破天为首的匪寇换取财宝,倒也能成事。江湖上都知道雷破天占据金鑫山已久,而此人虽名为匪寇狗盗之辈,但实在也是条铁真真的仗义汉子,这也是你能成事的关键!不过此事倒也不必这么大费周折,我已派人向那雷破天索取得两箱元宝,你按你得的份额拿去便是,被杀之人也尽早毁尸灭迹!”
“是!尊主!” 吴花白喏道。
尊主语峰一转,咄咄逼人。
“可是!吴花白,你竟胆大包天,欺骗于我,该当何罪?”
吴花白心里纳闷,奇怪道:“这又是哪一出啊?”
尊主暗示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狸猫换太子,糊弄本尊,哼!还不快快招来,赐你个全尸!”
吴花白全身哆嗦,唇齿僵硬生冷,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尊主英明!尊主恕罪!小人也是一只糊涂!”
尊主又哼了一声。
吴花白接着说:“小的实在不是有意欺瞒尊主您,只是那萧由与我有夺爱之恨。十六年前,我一生挚爱的小师妹跟着萧由弃我而去之后,我家又遭遇灭门之祸,至今想起来仍然痛心疾首!若不是萧由,我也不会落得成今天这步田地!还请尊主替小人做主,并非小人私自囚困潇由,而是我想亲自了却他的狗命,亦或是让他生不如死!”
尊主练就一身高深内力,武功深不可测,他当然知道在场还有一个不速之客。
“大胆,吴长老,你为何还在撒谎,墓后之人你又作何解释?”
吴花白诧异道:“墓后之人?”
是祸躲不过!
潇雪胆战心惊,她满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比死还可怕,她不明白十六年前爹和吴花白与娘亲之间有怎样的纠葛,她更看不透人怎可这般伪装……伪装地密不透风!
所喜的是他爹爹还活着!
她豁出去了。
尊主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滚动过的地方,就像被熊熊烈火烘烤一样。
吴花白几番辩白,说潇雪相貌丑陋,行为古怪,可自己根本就识不得此人。
尊主听此,便运气凝聚于掌,好给这个不知情亦或是知情的女子一个痛快的死法。
她必须死!
潇雪在片刻之见竟习惯了对死的恐惧来袭。
“我有话要问!就算入了阴曹地府,也好叫做个明白鬼。”
尊主冷冷地道:“等你死了去向阎王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