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作两章发,姒姒一咬牙一跺脚,一章发了,让亲们看的爽快点,瞬间没存稿了,看在姒姒破釜沉舟的决心下,求亲们狠狠的订阅吧~)
一阵秋雨一阵凉,天边儿团团的沉云密雾裹挟了许久,氤氲了几日,终究一个受不住,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连着串儿的水珠儿滴滴答答落在琉璃金瓦上,顺着瓦楞檐子凝成一股儿,吱溜一声便直直儿落在屋檐廊下,窗外是细细索索雨打芭蕉的声音,小宫女儿们都站在廊下,手搭在身前,小脸儿微微仰着,眉眼倒有几分笑意。
喜气事儿就是这般,即使与你八竿子打不着,却是让人莫名的喜庆,自打小娘子的婚事定了后,整个坤宁宫都跟过年庆一般,喜滋滋儿的。
坤宁宫内已是升了暖炉,掺和着淡淡的苏合香,倒是让人闻之神清气爽,佟皇后软软儿靠在东窗的暖炕上,手里正拿着一本册子细细儿瞧着,唇瓣却是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槿言偷偷瞥了眼佟皇后那眼神儿,不消说,两个字,满意!
是啊,毓德宫那位到底是太子,自个儿娶媳妇儿,倒是事事来跟佟皇后商量,更何况人是事事周到,处处全面,你若想到一,他就能顺着拟出十来,你说叫人佟皇后如何不高兴?不安心?
槿言瞥眼瞧向炕桌的另一旁,小娘子穿着雪青莲纹窄袖襦裙,舒袖边儿拿银丝线压着一圈儿淡淡的竹叶边儿,虽是素色,外面再搭一件儿靠色盘锦镶花的斜襟褙子,瞧着那缎面儿上一团团淡淡的粉底镶紫的山茶,倒是既增色许多又不显得累赘。
小娘子乖乖巧巧的盘腿坐在那儿,微微垂着下颌,手边儿是绣花篓子,里面搁着各色的丝线,小娘子素手理了理。穿针引线,便一针一角的绣起锦缎枕面儿来。
虽说是高门大户,可出嫁的小娘子亲手缝制一套喜庆枕面和被褥却是实打实的规矩,这便是为何再尊贵的闺门女儿。那女红却是不能落下的缘故。
槿言瞥了眼小娘子,瞧面色倒是不紧不慢,倒也是,眼瞧着还有四个月的模样,也不急这一时。
佟皇后微微合了点册页。瞥眸瞧向身旁的小娘子,唇瓣微勾:“到底是小娘子年轻,如今若叫我去理那一篓子丝线,只怕得寻老太太用的那西洋眼镜了,三娘倒是吧嗒吧嗒几下,眨眼就理好了,若这样的架势,只怕离正经婚期还有一两个月,那一套劳什子都早做好干等着了。”
槿言禁不住“噗嗤”一声,憋不住的笑眸瞥向小娘子。小娘子呢?明明手里飞针走线的极快,却是愣生生给梗在那儿,得!佟皇后这话儿明里暗里都是在打趣她恨嫁,急不咧咧的,若是再听不出,那她可真真儿是个棒槌。
“先苦后甜,三娘只是想早早儿赶完,后面就不紧绷绷的了。”
小娘子头略低了低,嗫嚅了两句,微微一抬眸却是瞧着佟皇后已是靠在软枕上继续看那本册子。可眼角却是憋不住的笑意。小娘子嘴角一滞,罢了,左右在佟皇后眼里,她已经是恨不得明儿就立马扯块儿红布子搭脑袋上。巴巴儿跑去毓德宫赖着不出来的模样了,这会子越说,反倒越描越黑。
眼瞧着小娘子郁闷的垂头继续手里头的针线,默不作声,可明显了,那手头的动作却是比方才慢了许多。
到底是小娘子。脸皮儿薄啊。
佟皇后内里暗笑了一句,却是继续瞧那毓德宫赶早儿送来的筹备册子,倒真真儿是全面,佟皇后瞧得起兴,小娘子绣活计绣久了眼也终究乏了,索性将手头东西朝编织篓子一丢,伸手端了炕桌上那小碗桂圆儿甜汤,递到嘴边儿抿了一口,一瞧佟皇后眉也不皱的看那册子,便也不出声儿,微微一转眸,却是从支起的窗柩瞧到庭前那株西府海棠,雨一淋,倒是愈发嫩粉了,想来是昨夜起了风,倒是打了些儿花枝下来,坠了一地的花瓣儿。
小娘子正看得出神,却是骤然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佟皇后倒不是没听到,只不过做了样子没管罢了,小娘子转眸瞧过去,却是素纨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默默瞥了眼垂头入神的佟皇后,再一对上小娘子探询的眸子,微微一顿,终究小心敛着步子走过来。
“姑娘,太子爷邀姑娘去浮碧亭见面。”
素纨的话温温儿的,柔柔的,凑在小娘子耳边,温热的气息洒过来,却是让小娘子微一懵,几乎做贼心虚一般瞥了眼身旁没有动静的佟皇后,等等!为什么她要做贼心虚?小娘子琢磨了许久,终究没琢磨出来。
小娘子两手合着,时不时摩挲两下,怎么说呢?瞧着面儿上是沉沉静静的,可那心里却是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踌躇了许久,佟皇后许久不发话,也不知究竟是听着了还是没听着,眼瞧着小娘子憋得一张小脸儿都通红了,终究一咬牙,一跺脚,刚一抬头正要说话。
“槿言,几时了?”
佟皇后骤然淡淡抬眸一问,却是把小娘子生生梗在那儿,槿言在一旁瞧着呆呆愣愣的小娘子,终究是极力憋住了笑意道:“未时了。”
佟皇后对身旁梗在那儿的小娘子恍若未觉一般,倒是微微点了点颌,不慌不忙的捂着绢子打了个呵欠道:“别说,这年纪一上去,瞧个东西就犯瞌睡,这午睡的习惯,可见是改不了了。”
佟皇后一边儿说着,一边下炕搭了槿言的手,眼瞧着朝寝殿走,却还颇为正经道:“嗯,我看,以后咱们也得多规劝规劝圣上,别没昼没夜的批折子,我瞧着,多休息些,劳逸结合才是对的。”
槿言在一旁死憋住笑意正经的点头称是,眼瞧着佟皇后的裙袂消失在里屋门口,小娘子却是嘴角一滞,佟皇后方才那话说的是真正经啊,可谁都知道,佟皇后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是风风火火从没有闹累的时候,午睡对于佟皇后这般铜墙铁打的性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浪费,什么时候坤宁宫变成佟皇后口中说的。这午睡都成了习惯了?
瑶影在一旁瞧了,终究一个忍不住凑上来打趣道:“得,皇后娘娘都明里暗里给姑娘放水了,姑娘还不去应约,眼瞧着外面雨也不小。太子爷再在那浮碧亭多等一会子,姑娘可不得心疼大半月去?”
小娘子收回目光,回头瞥了眼满眼笑意的瑶影,终究装了个正经,颇为正色道:“身体是自个儿的,要我心疼做什么?”
话虽是这么说,可眼瞧着小娘子那两条小腿儿跟生了风一样,巴巴儿从贴心的素纨手中接过素青竹柄油纸伞,便急不慌慌的朝外面儿奔。瑶影从后面瞧着那样子,只觉得小娘子脚下都快踩两个风火轮儿了。终究一个憋不住,笑的肚子都抽抽疼了。
可见有时候,这嘴硬最是磨人。
小娘子手里捻着帕子,心里却是越捻越乱,说不上为什么,这眼瞧着离浮碧亭越近,小娘子就越有些矛盾,一边儿是想着快快儿见到那个人,可一边儿却又想这间隙的路程在长一点儿,再长一点儿。
素纨小心撑着那把素青的竹柄油纸伞。微微瞥了眼默默低着头不说话的小娘子,终究瞥了眼远处儿朦朦云雾里的亭檐,唇瓣微勾:“太子爷也没个道理,挑了个蒙蒙雨的时候也罢了。还选了这浮碧亭,又不是大夏日里还能赏这一池的并蒂莲,如今瞧着水面儿光秃秃一片儿,倒是失了色。”
小娘子微一愣,缓缓抬眸瞥向平静的池面,细雨如丝。清清浅浅的落在池面,荡起一圈一圈小小的涟漪,的确,一汪碧波池里光秃秃的,一如那一夜,对着满池颓败的荷花,却丝毫不觉冷清孤寂,反而又几许暖意,谁又知道,那是因了什么。
“姑娘。”
身旁素纨骤然的软语,小娘子微一转头,却是瞧到朦朦雨雾里,一抹玉色的锦衫隐隐立在那亭前,心里骤然一抖,小娘子却是心跳急了几分。
“到了。”素纨微抿笑意。
小娘子犹在踌躇,素纨却是已然将伞柄交到小娘子手中,自个儿撑了一把,极为识趣地退了。
她不动,他也不动,就这么,一池,一亭,两人,像极了一副烟雨泼墨图,他若是天青,便会视她为那一抹柔柔儿的烟雨,就是等这一辈子又如何。
终究,如蘅撑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抬手捻着衣裙,拂花度柳而去,直到离他三步之遥,小娘子顿了步子,撑着伞又没了继续朝前的意思,却是默不作声地低头,瞥着自个儿脚边而那一抹碧色青苔,嗯,你说明明秋日里了,怎么这青苔还是绿的?
小娘子心里跟猫挠一样,却是不停地让自个儿琢磨这青苔,而齐毓呢?静静的立在那儿,颇有些好笑的看着那一步三磨蹭的小娘子,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气败,好歹也是自个儿未过门的媳妇儿,怎么瞧着自个儿跟瞧着洪水猛兽一样,恨不得一步三退的好?
得!总结出来一句话,这小娘子欠调、教,话虽是这样说,可他舍得调、教吗?
等了许久不见小娘子动静,终究,媳妇儿不动,他动!这才是硬道理。
“你也不肯替我撑伞?”
骤然的一声,如蘅微一愣,抬头瞧去,却是嘴角一滞,瞥眼齐毓手中的那柄绸伞,颇为给面子的来一句:“你……太子爷手上那是什么?”
嘿!小娘子倒是会梗他了。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齐毓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手上的那柄伞,倒是唇瓣一勾,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一个随手,好好地儿一把西湖绸伞就那样随性的被撂在脚边儿。
小娘子嘴一僵,他倒是从善如流的紧。
眼瞧着小娘子还不动,齐毓微一踱步,却是从亭下走出来,眼瞧着肩上刚落了湿意,便已有一把素青的竹柄伞撑在自己身前,齐毓唇瓣微勾,瞥眼瞧去,小娘子到底是身量不足,愣是踮着脚尖儿,伸直了手将伞撑着。瞧的齐毓心里早已喜开了。
轻轻一声儿,齐毓已将小娘子手中的伞夺了过去,好整以暇的瞥着小娘子,如蘅脸一热。垂下头,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绞着,嘴里却是跟个小老太太一般嗫嚅唠叨:“堂堂的太子,还惦记旁人的伞,我瞧那西湖绸伞都能换我这三把了。”
齐毓胸腔一滞。只觉得憋不住的笑意,其实他很想凑过身儿,在小娘子面前温温儿回一句,其实我惦记的不是伞,是你。
“从今以后,我只想同你撑一把伞。”
身前的人倏然靠近了一些,在狭小的伞撑下,如蘅只觉得脸几乎要贴在他胸前掐着银线云纹的衣衫上,鼻尖是淡淡的杜衡香,不同于齐祯身上那抹沉香的温敛。却是让人说不出的安心。
“我送与你的簪子,怎么从未见你戴过。”
温而稳的声音打断了如蘅的思路,小娘子头又略微低了低,声音软软糯糯的:“太贵重了,三娘不敢戴。”
齐毓微一挑眉,唇瓣勾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再贵重,也比不得媳妇儿重要。”
眼前的小娘子身形一僵,手上绞的更紧了,不得不说,还是有点被轰着了。如蘅原以为眼前的人永远都是那副温然的模样,却没想到……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像落了虎口的羊。
“今日我就想瞧你戴那芍药簪子的模样,你既是没戴。可是搁在玉粹轩了?我随你去取。”
说着眼前的人已然提步要走,却见着小娘子急急道:“我带了。”
齐毓微一瞥首,唇瓣微扬,只瞧着小娘子温温吞吞的从小小的袖拢里取出一块儿包着的丝帕,素手慢慢打开,却是那枚温润的羊脂白子玉簪。
“你日日都把它带在身上的?”齐毓挑着笑眸瞥着小娘子。
小娘子垂下的小脸儿微微一红。却是嘴硬的嗫嚅道:“没有。”
话刚说完,却是被齐毓抬手轻轻弹了额头:“说谎都不像。”
小娘子脸更是一红,正要挣着脖子说话,齐毓已然一个抬手将那支簪子插进了小娘子柔柔的发间。
如蘅微微一顿,手缓缓抚向那支簪子,触手一丝如水的冰凉。
“这是母后曾经最喜欢的簪子,母后喜欢芙蓉,父皇便让巧匠细细雕琢了半月,一块儿完完整整的羊脂白玉,雕了数支,父皇却独独只挑了这支最惟妙的。”
小娘子缓缓一滞,齐毓温柔的眸子垂下:“母后去的时候,生前所喜之物尽被父皇付之一炬,就连那满宫的芙蓉也悉数被移去,只有这簪子,却是被留在父皇身边,待我行冠礼时将它给了我。”
瞥到眼前温顺的小娘子,齐毓暖暖唤了一句:“三娘。”
如蘅一抬眸,正对上齐毓温柔的眸子,此刻在这一把素青伞下,小娘子就这样立在齐毓身前,只需一伸手,便能轻巧的揽进怀中。
如蘅深深感觉到自个儿的心就跟打鼓一样,“扑腾扑腾”跳个不停,手中越发有些显得局促。
“我想娶你。”
小娘子手中一僵,眼前的人定定看着自己,眸子明朗的就像那夜的荷灯。
“不是因为那一纸圣意,不是因为靖国府,也不是因为冠勇侯,只因为,我喜欢你。”
小娘子纠缠了许久的手骤然一松,顿时觉得池边的凉风携着雨意钻进手心儿,一丝一丝的冰凉。
齐毓薄薄的唇瓣微勾,话说的那般云淡风轻,却是软和极了:“第一次见你,火红的鹤氅裹着小小的身子,立在扬扬的白雪影子里,瞧着娇俏似一般家的小娘子,可说起话来……”
眼前的人笑意渐深,却是让小娘子陷入御花园的初见,想着自个儿挣着脖子不让理的模样,也不禁不好意思地垂下颌,默不作声。
“那夜宫宴上,看着五弟刻意刁难,你就那样单单站在那儿,不说话,不卑不亢,倔强不屈,反倒让人心也软了几分,还有锦歌楼,还有那夜的荷灯……”
齐毓凝回追忆的眸子,瞥向眼前的小娘子:“不论是何时,和你在一起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纱,隐隐看的清,却又拂不开。”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但我知道,这份感觉无关于任何人,任何事。”
小娘子的头紧紧埋在胸前,手里却是紧紧攥着绢子。他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顾忌,知道她的踌躇,知道她一直害怕的是什么。
如蘅倏然紧紧闭上眸子。身子却是止不住地颤抖,是的,自重生后,她要顾虑的太多,因为当一个人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活的肆意潇洒,因为害怕,所以顾头顾脚,自打再一次睁眼,她就从未想过再一次嫁入皇家。对于她来说,这里就像是一座坟墓,冰冷阴暗的坟墓,让她一辈子的活都变成了死。
感觉到小娘子在颤抖,齐毓微微一惊,有些慌了起来,想要去揽,手却悬在那里,久久放不下去。
小娘子久久的沉默,齐毓的眸子渐渐黯然了下来。终是垂下了手:“终究,你对我还是无意的,对吗?一如那夜的元宵,那盏花灯被你转手赠与旁人。”
齐毓哧然一笑。自嘲,黯然,抑或是都有吧,眼瞧着眼前的人将手中的伞交予自己,却是缓缓欲走。
如蘅终究心里一沉,竟顾不得男女礼矩。急忙拽住那飘然欲去的衣袖,感觉到那人顿了步子,转头凝着自己,小娘子嗫嗫嚅嚅憋了许久,愣是憋的脸都通红了,跟那三十晚上的灯笼一样,红彤彤能照亮一条街,才模模糊糊说了一句:“我……我也喜欢你。”
齐毓眸子骤然一亮,面色骤然化开了沉云,却是喜从心来,竟有些抑制不住了,急忙双手揽住小娘子娇瘦的肩膀:“你方才说什么?”
小娘子终是脸皮儿薄,深深埋下头不肯再说话,齐毓唇瓣勾起难掩的笑意,却是不忘促狭道:“从前你待我与其他人都一样,发乎于情,止于礼,再有那一夜我巴巴儿将花灯送到你面前,你却是给了那韦氏,我便觉得,可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了。”
齐毓挑眸等了许久,却不见小娘子挣着脖子回话,抑或是脸皮儿更红的垂下去,过了许久,小娘子却是微微阖眼,终究抑制不住,“啪嗒”一声落下泪来。
齐毓还没应过神来,却只见小娘子手中攥着帕子,声音略带喑哑:“母亲情深了一辈子,委曲求全了一辈子,到头来,换来的是人前的风光,人后的悲凉,人人只当皇后娘娘得尽旁人几世也修不来的好,荣耀的后位,圣上的信任,母仪天下的尊贵,却独独看不到这几十年来的情意,终究抵不过猜忌。”
还有前一世她与齐祯,她以为的幸福,却在靖国府灭门那日,被践踏的连灰都不扬一下。
小娘子头垂的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喑哑:“我害怕,害怕终有一日我们也会被这皇宫磨的没有当初的样子,日日睡在同一张床上,却是满心的算计,猜疑,与其终有一天会变成这副模样,我便宁愿没有开始,那样就能留下最初的样子。”
齐毓眸子紧紧凝着眼前的小娘子,终究眸中一软,微不可闻的喟叹一声,缓缓靠近,将小娘子轻轻揽进自己的怀中,温柔的抚着小娘子软软的发丝:“我知道,我都知道。”
小娘子柔柔靠在齐毓的怀里,伏在他的胸前却是哭的越发不能自抑,齐毓柔柔抚着小娘子的发髻:“三娘,相信我,我们不会有那一天,永远不会。”
“从前你承受了太多,以后,我只想你站在我身后,一切,都有我。”
一切,都有我。
短短的几个字,却是太重太重的承诺,小娘子双手紧紧攥着齐毓胸前的衣襟,哭的那叫一个荡气回肠,仿佛都能听到远远儿的回声了。
不需想,齐毓都能想象到此刻自个儿身上这身儿衣服的惨状,但他却唇瓣一勾,暖暖的围住小娘子,一个字儿,值!一件儿衣服算什么,如今他才算真的安了心,当父皇下了赐婚旨意的时候他还有些忐忑,是的,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不安的时候,但如今一切的不安都化开在小娘子的哭嚎声里了,他知道,如今,这媳妇儿绝对是自己的了,妥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