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把贵生二人安排在一间客房里,又叫来一位“孔雀”姑娘为他们端茶倒水。孔雀姑娘身段款款,细腰大臀,柳叶眉修得直插云鬓。一双丹凤眼,眼角含情,两管呼吸孔,孔孔有春。红唇小口含白玉,甜唾微露半调人。
贵生见了孔雀姑娘,知道老鸨的用意。但他心不在此,对孔雀姑娘并不介意。孔雀姑娘使展浑身解数,不住地又拉又靠,又摸又闹。抛媚眼,飞红唇,偎香腮,递舌头,贵生都避而躲开,倒是吕铁撑不住了,涨红着脸看着孔雀说:
“孔雀,你长得真好看呐。”
孔雀说:“是吗?可是这位大爷可不太喜欢我哟!”
贵生说:“哪里哪里,我今天是专程奔‘柳如是’来的,改天我专程拜访孔雀小姐,行不行?”
孔雀撇嘴说:“你骗谁呀,为了那‘柳如是’你花多大的代价都愿意,我算什么?”
贵生笑道:“‘柳如是’我可是早就听说了,不见她一面,心不甘哪。”
孔雀说:“你们男人就是这德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我孔雀送上门来都不要,哼,那‘柳如是’有什么好,不就是腰细点吗?屁股大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骄傲得跟个下蛋母鸡一样。”
贵生说:“孔雀,你对‘柳如是’有成见呀,你们不好吗?”
孔雀说:“干我们这行的有什么好不好的,各人做各人的生意罢了。”
贵生问:“你为啥看不惯她呢?”
孔雀说:“也没什么,只不过有时看她骄傲而已,接个客还挑肥捡瘦的。年轻的漂亮的,有钱的都让她挑去了,剩下的才给我们,什么玩意儿呀!”
贵生笑了:“这不怪她,是男人挑她的,她有什么办法。”
孔雀说:“这个我知道,可是她看不上的就是不接,都推给我们,你说气人不气人。”
贵生说:“气人,真气人,你知不知道,她有相好的吗?”
孔雀说:“这个倒没听说,不过,她那个干娘倒是常来。”
贵生问:“什么干娘,她来干啥?”
孔雀说:“要钱呗,她救了‘柳如是’一命,不要钱会依她吗?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婆两口子都不是好东西,‘柳如是’其实是被他们老俩口害成这样的。”
贵生听出了玄机,便不动声色地往下问:“既然救了她,为什么还要害她呢?”
孔雀说:“那老俩口看那‘柳如是’长得颇有姿色,就起了歹心。想把她变成自己的摇钱树,就在她喝的水里下了药。‘柳如是’喝了水就上哕下泄,吃不下,又睡不着,嘴唇发紫,好多天都起不了床。她那个男人也不是个东西,听那老俩口说是瘟疫,治不好,还传染,以为真的染上了瘟疫,就悄悄给了老两口几块钱,拍拍屁股走人了。”
贵生问:“那老俩口不得花钱救她吗?”
孔雀说:“是呀,那男人走后,老俩口给他换了药,又象亲女儿一样待候她,把她待候得又白又水灵,你说那‘柳如是’不感激得哭天喊地叫亲娘吗?这时老俩口就变了脸,说为了治好她的病,他们把家里都花空了,花了几百几千个大洋,怎么办?那‘柳如是’不得还吗?人家为了你把家都弄穷了,你不该还帐?那你是什么人呐,要还帐到哪里挣钱去?你说说,一个漂亮女人,到哪挣钱去?当然是到怡春院啦,风刮不着,雨淋不到,吃香的还喝辣的,哪儿有比这更好的地方呀,是不是?你说,那‘柳如是’不到这里,到哪里去?”
贵生终于明白了,骂了一声:“这一对老东西,开黑店呀。”
孔雀却笑起来:“你叹什么气呀,你不高兴她来这里吗?这不正合了你们这些花心男人的心吗?”
吕铁说:“我们可不是花心男人,你知道个啥?”
孔雀飘过去,点着吕铁的眉心说:“是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呀,你们这些花心男人就爱找漂亮女人。”
吕铁拉过孔雀,在她脸上闻了闻,说:“孔雀你真香啊,抹的什么好东西?”
孔雀说:“我什么也没抹呀,你看,哪有?”
吕铁说:“这香气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从你身上?”
孔雀说:“是呀,人家都说我有体香,你闻闻,那‘柳如是’就没有。”孔雀说着,低头拉一下**上面的旗袍,露出里面白白的一对白兔似的**。
吕铁看见,想伸手住里摸一下,孔雀躲开,笑着:“这可不行,你又不是来找我的,凭什么让你摸,我不能让你白占便宜。”
二人和孔雀调笑了一会,听到外面老鸨高着嗓门叫:“高老板,下次再来呀!”
贵生知道机会到了。向吕铁使个眼色,二人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一个戴着礼帽,身穿长袍的中年人挺胸凹肚走了出去。
贵生走出去,迎着老板娘问:“怎么样,该我了吧?”
老鸨眉开眼笑地说:“年轻人,猴急得等不及了?人家刚下来,也不让我们小姐洗洗,换换衣服?”
贵生不理,让吕铁留在下面,自己蹬蹬蹬跳上楼去。推开门,轻轻唤道:“玉兰,玉兰。”
玉兰慵倦地躺在床上,头也不抬,说:“谁呀,这么烦人,还让不让人休息啦?”
贵生走到床前,晃晃她:“玉兰,我是贵生。”
玉兰惺忪着眼,面无表情地说:“贵生?哈哈哈,你怎么又来啦,是不是想嫖我,得不到我不死心哪,来吧,姐姐给你,反正姐姐也不是贞女了,没啥,来吧。”说着,玉兰解开衣服,拉着贵生的手往里面伸去。
贵生挣脱她的手,伏在她耳边,轻轻说:“玉兰姐,我是来救你的,你起来,我们一块出去。”
玉兰忽然坐起来,抓住贵生的手,问:“你真的要救我出去?”
贵生说:“是呀,快起来吧。”
玉兰下床,看着外边乱嚷嚷的人群,说:“这不行吧,就这样走?”
贵生说:“不行,你得换衣服,衣服在这里,你换上吧。”
玉兰接过包袱,走到里面,换上,又走出来,说:“这也不行啊,我这长头发,这脸面,装不成个男人……”
贵生说:“别急,咱慢慢来。”说着,抓起剪刀,要剪玉兰的头发。
玉兰说:“这怎么行,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不行。”
贵生说:“先出去要紧,难道你还想呆在这里吗?”
剪了头发,贵生又让玉兰洗了脸,给她粘上假胡子,假眉毛,又抓起一顶礼帽戴在玉兰头上,玉兰对镜照了照,不觉笑了,说:
“这是我吗?我都不认识了。”
贵生说:“我也不认识了。”
贵生又帮她把胡子、眉毛仔细整理一下,确信认不出来,才又爬在门口向外看。此时外面已昏暗,又起了点风。贵生觉得差不多了,就说:
“玉兰,你先下去,下面有我一个朋友,你看,就是他,门口那个。你在前面走,让他跟在你后面,你出去后,向右走,不要把胡子弄掉。见到一家饭馆,在饭馆后面的胡同里等我。”
玉兰仔细记下,又正正帽子,忽然抓住贵生,说:“我这里咚咚乱跳,怎么办?”
贵生说:“跳也得下去呀,有我在这里,别怕。”
玉兰稳定一下情绪,咬了咬牙,扭头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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