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

为嘉奖碧玉庄在青羽国大军与大良交战期间的全力捐助,正平帝御花园赐酒碧玉公子。

“草民碧玉,千雪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正平帝微笑着看过两人,目光落在了夏月出脸上,上回城楼一见,加之修裕的手函,正平帝目露欣赏之意。“赐座。”

一旁宫人立即服侍两人入座,备好杯盏。

正平帝举起酒杯,“我大军顺利取下大良,你功不可没啊。”

夏月出双手举起酒杯,“谢皇上!”说罢饮尽。放下杯子,便眼神示意千雪。千雪起身。宫人自然明白此举暗意,见正平帝未阻止,便将酒壶递给千雪。

“舍妹千雪,自小便想一睹圣言,万望皇上恕罪。”

“哈哈哈!”正平帝大笑,“如今一见,朕还过得去吧。”

话间,千雪为正平帝斟酒,却因有些手抖,打翻了酒杯,酒泼洒到正平帝袖口上。千雪忙掏出丝绢去拭,“民女该死!”

夏月出见状立即起身跪倒在地,“舍妹未见过世面,请皇上恕罪!”

正平帝不见丝毫怒色,仍是笑着,挥手止住宫人上前。又招呼夏月出,“起来吧,朕不是暴君。”

“谢皇上不罪!”夏月出缓缓起身,看向千雪,千雪回看她一眼,眼神复杂。

“坐着吧,朕今日心情颇好,陪朕多喝几杯。”

夏月出回座,“蒙皇上恩典,草民今日终于知道了何为玉液琼浆,只愿长醉不愿醒。”

正平帝朗笑,“那你们就在宫中多待几日,喝个够。”

“谢皇上隆恩!”

夜宿宫中,临睡前,夏月出将千雪写好的一封书函放于桌上。次日,书函已经递到正平帝桌前,正平帝阅后,大怒,随即闭门沉思。

午膳后,正平帝御旨,碧玉公子留客尚贤阁,千雪入住望晗宫。刘皇后听闻消息,面见正平帝,认为千雪未经择选入住为待选妃子准备的望晗宫有位后宫规制,正平帝不理会。往后三日,日日下朝后前往望晗宫探视,一个时辰后才离开。

三日后,夏月出辞别正平帝,千雪仍留住宫中。

回到碧玉庄,修彦已在院中等候,神色凝重。

“彦都知道了?”

修彦点点头,揽着夏月出的腰往里走。

“千雪会尽力的,你别太担心。”

修彦压下心中一事,另一事又浮上心头,“这几日庄内有所变化,月儿发现时不要太惊讶。”

“哦?”夏月出停下了步子,“什么事?”

修彦看向西院。夏月出心上倒是有些欢欣。

午膳时间,夏月出的欢欣瞬间沉了下去。看着满头银丝的宫玉衡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夏月出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拽紧了修彦的衣袖。

“你们进宫后,第二日清晨便是这副模样了。醒怕宫姑娘难过,没让她看见便带她去西庆了。”

夏月出艰难地回了神,“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表情?”

宫玉衡旁若无人地夹菜,吃饭,眼神不转,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修彦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夜,黄鹂敲门,刚入睡的两人被吵醒。

“千雪姑娘回来了。”

“什么?”夏月出惊坐起身,修彦也跟着起来。匆匆换上衣服,便径直去了西院。只见千雪站在院中,直看着宫玉衡紧闭的房门。

“千雪!”夏月出走上前去,疑惑地看着千雪。

千雪还一脸忧色,“宫玉衡将我带回来了。”

夏月出顿时想大笑,但还是忍住了,声音稍大,“宫中丢了个娘娘那还不天翻地覆了,彦,叫人赶紧将千雪送回去吧。”

修彦心里也有些隐忧,虽然宫中守卫森严,千雪身边也派了银羽护卫,但宫玉衡武功深不可测,偷偷带千雪出宫也有可能,若如此,他只能召银羽将千雪再偷偷地送回去。

修彦抬了抬手,立即两名黑衣人出现在院中,刚要走近千雪,宫玉衡房门突然打开,一阵风过,所有人便动弹不得,修彦与夏月出面面相觑,修彦有些惊讶和尴尬,夏月出则有丝笑意。

“她是我的大夫,谁都不能带走。”声落,一阵影过,千雪已经被卷到了房内,其它人也身体一松,可以活动。

两名银羽隐身,夏月出站在院子里向宫玉衡喊话,“宫少爷,到书房聊聊。”说罢拉着修彦往书房走去。

不一会,宫玉衡出现在了书房,双手抱胸。修彦坐在书桌前,已看到银羽传来的密函,知道正平帝清楚千雪被宫玉衡带走的事情,也就泰然翻着兵书。

夏月出则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似笑非笑地紧盯着宫玉衡。

被夏月出盯得有些不自在,宫玉衡干哼了一声,“我娶她!”

夏月出嘴角一扯,“她若已经是皇上妃子了呢?”

“我不管!”

“我不是!”

千雪也走进书房,站在宫玉衡身旁,恳切地看向夏月出,“治疗方法我都告诉皇上了,药我可以在这制好。”

修彦从树上抬起头,也不避讳宫玉衡,“父皇可治愈?”

“只要不沾上沉霜。”

修彦面露欣喜,夏月出则笑着看了一眼宫玉衡,踱着步子煞有介事地吟起诗来,“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宫玉衡面色大红,修彦则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