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陆离没回她。
隔天一早她起床开完会，想到这周末可能就要搬去跟人同居，忽然就不想出门了，索性在家办公，想把这天虚度过去。
想到看手机的时候，陆离仍没回复。既然他不理，姜宁妤也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下午李薇薇突然打来电话，然后拎着一大堆东西上门来了。除了吃吃喝喝的零食，居然还有一沓纹身贴。
姜宁妤翻出来后，非常不解，“你买这玩意干嘛？”
“想纹身，又怕痛……”李薇薇穿着一身花得像潘通色卡连衣裙，一进来踢掉高跟鞋，就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愣神。
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姜宁妤便坐了过去，“怎么了，不顺利吗？”
她意有所问，李薇薇却避而不答，只是突然坐起来问，“要不要陪我疯一把？”她把那沓纹身贴拿起来，语气十分郑重，“我们互贴好不好？”
“……”
长这么大从没想过贴这种东西，姜宁妤不是排斥，但有些错愕，因为也是李薇薇头一次提这种要求。
出于担忧，她便说，“行，但贴完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见她答应，李薇薇就喜笑颜开地拆了那几袋包装，什么文字、大花臂、图腾符号的纹身贴……应有尽有。
然后还尽挑着她姜宁妤自己够不着洗不了的地方贴——后背。贴满了，才开始找其他部位。
从后背，到臀，再到两条腿，姜宁妤生无可恋地任她贴着纹身，心里却在想：要是穿着背心短裙，把这满背花腿露出来，怕是回头率能飙到百分百了吧？嗯，再去日本晃悠一圈，buff叠满。
不过，李薇薇虽然给她贴满了，却贴得出奇有美感，可能是作为设计师的独到眼光吧。相比起来，姜宁妤就规矩多了，意思性地给她裸露的后背贴了一只猪头。
李薇薇不太满意，便提起及踝的裙摆，将一张“Dead”贴到小腿上，忽然告诉她，“我怀孕了。”
“嗯……哈？！”
姜宁妤正试着用手搓臂上的纹身，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顿时一呆。
“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
“……什么时候的事？”
“医生说半个多月了，应该就是那阵子的事。”李薇薇的语气很平稳，甚至有点冷漠，“我准备拿掉，但医生说现在不能打，要再等一个月。”
一种强烈的震惊感令姜宁妤张大了嘴，很多话想问，很多话想说，可踟躇半天，只能蹦出来一句，“到时候我陪你去。”
“不用。”李薇薇却说，“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跟月色同学这么如胶似漆下去，到那什么……的时候，记得做保护措施，保护好自己。”
“……”
姜宁妤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有些无奈，“什么如胶似漆，我们现在就正常关系。”
“可拉倒吧，廖泽清上次还说看到你俩前后脚进了酒店呢。”李薇薇语气凉凉的，“还公司附近的酒店，你们挺会玩啊。”
“……”
姜宁妤很清楚她指的是哪次，心里想着这也太巧了，难得开趟房还真被认识的人看到了，表面却瞪了她一眼，“你不能冤枉人啊，这件事说起来你还得负责呢。那几天媒体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天天堵我门，我又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去外面睡了。”顿了顿，她又解释了一句，“月色同学过来给我送东西，很快就走了。”
李薇薇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媒体堵你门？你怎么没告诉我？”
“你都忙得焦头烂额了，我哪敢用这些小事骚扰你。”姜宁妤也就顺嘴一提，回到了比较关心的，“等等，你刚才说廖泽清？你们有联络啊？”
“说来比较巧，那天我去律所找人，刚好遇到他了。”李薇薇说道，“我了解了一下，他家庭还不错，也靠自己买了房买了车，如果他再问我的话，我会答应。”
姜宁妤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答应什么？”
“跟他在一起啊。”
“可你不是不喜欢他？”
“那又怎么样？”李薇薇反问了一句，淡淡道，“出了那么大一档子事，我父母把我视作耻辱，周围的朋友也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只有他像你一样关心我。就算我不喜欢他，我也需要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
姜宁妤犹豫了一下，终究只是问，“那你们最近聊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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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晚上约了一起看话剧，这不是先来看看你么。”
“原来我是顺道的。”她叹气，“行吧，既然你有约，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又瞟了眼李薇薇后背上的那颗猪头，嘀咕道，“早知道就给你贴个好看点的图案了。”
李薇薇哈哈笑了，“猪头挺可爱啊。”走到门口，她换好鞋子，临走前又突然说，“姜姜，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我看得懂你的表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之前我抱着跟你一样的想法，但经历了这么多，我发现自私的人才能活得更好……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的一切决定，也希望你能为自己考虑考虑。”
姜宁妤愣了一下，才点头，“我知道。”
李薇薇离开后，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可能是觉得当面不好说：
【对了，听廖泽清的意思，月色同学在他们公司算半个高层了。他这个年纪能在GS那种地方站稳，不说前途，就说他那长相，是个人都欣赏啊。我之前觉得他和陈凝不清不楚，怕你牵扯进去伤到自己，但仔细想想，如果你对他有意思的话，还是得早点下手，把人拿捏住了。说不定他就喜欢你这种带刺伤人的呢？刺激。】
姜宁妤看得啼笑皆非。
其实今天她本来还很多话想诉说，关于学姐的，甚至同居的……可那些痴痴绕绕的情愫跟李薇薇的遭遇比起来，似乎就没什么说头了。
人到了一定年纪，碰到一定遭遇，好像都会改变。她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早点下手”说到她心坎里了。
但是……
姜宁妤点开他的头像，这些日子的聊天，几乎都是她主动，与曾经的过往发生了戏剧般的颠倒。
她抿着唇，犹豫再三，点进了屏蔽两年从不敢点进去看的朋友圈。
个人简介为空，背景仍是奥兰多的一片月景。也没搞什么三个月可见半年可见的权限，进去就能一眼看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