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发(2)

晶昏迷了整整三天,第三天傍晚醒来时,她看起来仍然十分虚弱。姐妹们都急于知道她这段时间的经历,所以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晶就给姐妹们细细讲了自己的遭遇。

听罢,冰蹙了蹙眉,说道:“既然已经知道那姑娘是一个树精,怎么还会相信她迷路的鬼话?树精是通过感知土地来寻找聚集地的,他们比你会找家,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

冰这话说得有些严厉,薇有些愣怔,秋则轻轻拉了拉冰的衣袖,低声道:“冰姐姐,事情都过去了,算了吧。”话虽如此,秋心里也觉得晶的行为确实有欠考虑。看来这姑娘确实需要历练。

晶撇了撇嘴,显得悲伤而委屈。“我知道,可是……可是万一她是真的找不到家了呢?她说她又累又饿又害怕……要是她真的需要帮助,我的戒心岂不是要害了她?”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姐妹们语塞。是啊,万一。她们在考虑危险和算计的时候,晶想到的却是“万一她需要帮助”。如此的纯净和善良,怎能不令人心疼?

于是沉默半晌,冰的责备之言也再难出口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以后多注意就是了,不要让自己遇上危险。”

晶神色一黯,默默点了点头。“嗯。”

“好了好了,”薇不满道,“晶姐姐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小树精的死已经够让她难过了,你们就不要再围攻她了。”顿了顿,又道:“晶姐姐,你知道你被关在哪里了吗?”

小妹妹一句话道出关键,两位姐姐也是神色一肃。

“是啊,那是什么地方,连幻影移形也用不了?”秋问。

“我不知道……”晶摇头低声道,“我只知道那里到处都是黑暗力量,元素力量根本就调不动。”

这一点不用说,姐妹们都已经猜到了。

“是冥渊盆地吗?”薇问道。

晶想了想,摇头道:“不像。”

秋也觉得不像。冥渊盆地的确黑暗气息浓厚,但还不至于困住水系圣女。囚禁了晶的那个地方,应该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时空封印才对。

“你确定你看到了精灵?”秋问,“黑发,黑眸?”

“嗯!”这次晶肯定地点了点头,“绝对不会错。还有那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魔兽……”

“阴肢。”冰忽然说道。

薇愕然。“什么?”

“晶听到过的魔兽,会不会是阴肢?”冰沉着脸说,“你们说,宇夜会不会在制造阴肢?”

秋的脸色也有沉,看得出来她和冰想到了一块儿。

“呃……”薇看看冰又看看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是‘阴肢’?”

秋看了薇一眼,说道:“‘阴肢’就是用腐烂后的肢体拼出人形,并赋予其简单的思想,造出一种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它们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感到惧怕,只有简单的感官和一身的蛮力,并且绝对忠于主人。”

秋声音平静、语气森然,听得薇汗毛倒立。“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秋姐姐你从哪里看到的?”

“古卷上自有记载,这不算什么隐秘的知识。”秋淡淡说着,又蹙起了眉,“只是……”

“只是赋予尸体思想的过程需要一定的造物能力。”冰接着秋的话说,“看来作为雪灵的双生天使,宇夜也拥有一定的造物能力。”

听到这里薇终于有些明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那些什么——什么‘阴肢’是宇夜创造的,他像幻雪女神一样能造物?”

“这是一个猜测,不过应该错不了。”秋蹙眉道,“幻雪女神的记忆里丝毫没有这样的迹象,估计是镜翔的造物能力在后期才得以显现。”

不过秋似乎没有抓住薇恐惧的重点——“我的意思是,宇夜在‘创造’行尸走肉?我的天,他已经消失三十万年了,就算从精灵族消失算起也有八千多年……这么多年里,他究竟倒腾了多少尸体?”这么说着,薇感到一阵恶心,简直就要吐了,“我可不要和一堆‘腐烂后的尸体’打架,光看一看就够受的。”

“你也不要想得那么可怕。”冰蹙眉道,“‘阴肢’的存在严重违反《创世律》,就算创造出来,在某些方面也是非常脆弱的……”

“谁不脆弱啊?那些不违法《创世律》的人类就不脆弱了?”薇根本不买冰的账,“人类还不是捅一刀就死,服个毒也死……什么都死?”

“那不一样。人类喝水洗澡是不会死的。”冰平静地说,“但是‘阴肢’一碰水就会死。水是它们的克星,越纯净的水杀伤力越大。”

这一点连秋都没有听过。“真的?”她挑眉道,“冰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推测而已。要知道黑暗系生物本就怕水,而‘阴肢’必然会把他们的缺陷放大……”可是说着说着,冰自己似乎也不太确定了,于是顿了顿,又道:“不管怎么样,交手的时候试试就知道了。”

薇打了个激灵,秋却觉得冰的推测不无道理。然而微一沉吟,她又感到大事不妙——

“等等,如果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推测都是正确的……”秋缓缓道,“宇夜收纳了一整个精灵族,又花了八千年创造‘阴肢’,那他现在会有多么可怕的力量?这支力量,又能够藏在哪里呢?”

秋这么一分析,冰和薇都变了脸色。

“不错,这确实一想起来就太可怕。”冰沉吟道,“这也许就是幻雪女神突然让我们去寻找生命系圣女的原因吧……因为瑟月兰世界要开始乱了,五圣女必须同心协力才能守护这个世界。”

“嗯。”想是意识到事情严重,薇也显出少有的严肃之色,“等晶姐姐好了,我们就马上动身去……晶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刚才姐妹们讨论得太投入,晶在一旁竟一句话也插不上,只能抿着嘴唇听。这么听着听着,腹部开始有了疼痛,疼痛越来越剧烈,她却一直咬着牙不吭声。薇看向她时,她的脸色已经白得像鬼一样。

“我……我没事。”晶咬着牙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宇夜是谁?生命系圣女……什么时候要回来了?”

她嘴上说着没事,脸色却已开始泛青,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姐妹们立刻就被吓坏了。

“晶,哪里不舒服?”秋急道。

“是不是肚子疼了?原始神力动荡的后遗症?”冰紧紧锁着眉,“薇,愣着干什么,出去让人找治疗师来呀!”

薇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哦”了一声,一跃而起奔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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