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影炎倒回来的挺早, 不过他是由丁公公跟李兴扶进来的,我赶忙把他扶上床,唤来宫女给他擦洗干净, 刚给他擦完,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让我靠近他, 这人真是醉了, 也不顾旁边有那么多人!等我挥退一群人等。他早把我抱到了胸前, 鼻中溢满他身上特有的体味夹着浓浓的酒味,我皱着眉嘟囔道:“骗子!还让我等你,自己却喝醉了!”成亲一年多了, 影炎好像从没有喝醉过,就连大婚时也没喝醉。
“没醉!我怎么会醉呢!娘子还在等我呢, 我怎么能醉?”影炎戏谑地睁开眼, 眼中一片清明, 哪见半分醉意。
我轻捶他:“你装醉!!”
影炎轻轻握住我的手,眼中闪出兴奋地光芒, 这是怎么啦?有什么是值得他这么兴奋!只是因为柏儿满月?柏儿满月他也不用装醉啊?我也不问他,只是静静地跟他对视着。他先熬不住开心地笑了:“我投降,我说!我说!”
影炎一脸正色地问:“自从魏朝末年以来,历经四朝一直没完没了地打仗,不知道死了多少百姓。月儿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原因应该很多, 不过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藩镇权力太大, 兵力分散。如果把兵权集中到朝廷, 那些诸侯就算想造反也有心无力, 天下会太平得多。”
影炎连连点头:“说得好!那我再问你, 现在朝中除了朕,谁兵权最大?”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那当然是新上任的项王李具匡、秦王薛审琦两人。这两个人兵权确实太大, 你担心他们造反?”
影炎自信地一笑:“这两人是我的老朋友,我倒不担心他们叛变。但是这两个人没有统帅的才能,管不住下面的将士。有朝一日,下面的人闹起事来,只怕他们也身不由主呀!”
“所以呢?”我追问道。
他轻轻一笑,然后向我娓娓道来。原来影炎早跟敬文他们几个商量好,借给柏儿办满月酒在宫里举行宴会,宴请三品以上的官员,就算是在外的官员,也都收到请贴。宴会结束后他命令在旁侍候的太监退出,特地请李具匡、薛审琦等几位重兵在握的诸侯王爷留下继续喝酒。
酒过几巡,影炎拿起一杯酒,先请大家干了杯,说:“要不是有诸位的帮助,也不会有我今天的地位。但是你们哪儿知道,做皇帝也有做皇帝的苦处,还不如做个王爷自在。不瞒各位说,这半年多来,我就没有一夜睡过安稳觉。”
李具匡等人听了十分惊奇,连忙问这是什么缘故。影炎说:“这还不明白?皇帝这个位子,谁不眼红呀?”
李具匡等听出话音来。大家着了慌,跪在地上说:“陛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现在天下已经安定了,谁还敢对陛下三心二意?”
影炎摇摇头说:“对你们几位我还信不过?只怕你们的部下将士当中,有人贪图富贵,把黄袍披在你们身上。你们想不干,能行吗?”
李具匡等听到这里,感到大祸临头,连连磕头,含着眼泪说:“我们都是粗人,没想到这一点,请陛下指引一条出路。”
影炎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说:“要我说,你们不如把兵权交出来,到地方上去做个闲官,买点田产房屋,给子孙留点家业,快快活活度过余生。我再和你们结为亲家,彼此毫无猜疑,不是更好吗?”
李具匡等连忙齐声说:“陛下替我们想得太周到啦!”
“杯酒释兵权!”我低喃道。原来“杯酒释兵权”的故事历史上是真的存在的,可我记得好像是发生在宋□□身上。影炎怎么也不可能是宋□□啊!
影炎眼睛一亮:“杯酒释兵权?这话说得好!能不费一兵一卒地解除朕的后顾之忧一直是朕的愿望。”
“你真的认为光凭你这几句醉话他们就会交出兵权?”我疑惑地问。
“除了你,谁敢不把朕的话当回事?就算是醉话也一样!你看着吧,明天一早他们肯定会递上奏折交出兵权的。”影炎自信满满地说。
我问:“那你准备怎么安置他们?”
“等明天他们递上奏折,朕自然先是道歉,说昨日喝醉了,众卿万勿当真。”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双手不老实地探进我的肚兜内。
我轻掐他一把:“咦?你不就想让他们交出兵权吗,为何还要惺惺作态?”
影炎的手仍不肯拿出,喃喃道:“月儿生下皇儿后,这儿变得丰满了,以后再扮小男孩可没人信了。”
“跟你说正经的呢!”我白他一眼。
影炎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具匡他们表面交出兵权,心里肯定不乐意,朕可不愿让他们说是朕逼他们的。朕要他们心甘情愿地固辞再照准,收回他们的兵权,然后赏给他们一大笔财物,打发他们到各地去做节度使。”
我呵呵笑出了声:“过去你还说我爹是狐狸!现在看看到底谁是狐狸?你真认为这些人都会心甘情愿?”
“那些人或是朕的老朋友,或是朕的手下,只要给足他们面子,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他们应该会心甘情愿,不过禁军将军石净棠会是个例外,他曾经是三哥的手下,更与三哥有肌肤之亲,后来是高太后一定要把石净棠调去衡阳,两人才分手的。三哥现在应该就是在衡阳跟他在一起,表面上他也会交出兵权,等到他一回衡阳,肯定会造反的。”影炎轻描淡写地答道。
我还要追问,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影炎早已经将我身上的衣衫全数解开,“嗯……”我赖在他怀里,我知道自己和他都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问,强抑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影炎,唔…你别这样…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刚才你说…嗯…你说跟他们结为亲家…嗯…怎么结?你是想纳妃?”
影炎欲求不满地在我胸前狠心地咬了一口,我闷哼一声,他抬起头不耐烦地答道:“你真烦!非要在这个时候扫我的兴!朕说了大周朝的后宫只有你一个就只有你一个。君无戏言!再说我有那么多堂兄弟,干吗要牺牲自己的色相!你只要专心把为夫伺候好,其它什么也不用想!这个答案月儿可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我讨好地娇笑……
“月儿,再一次,好不好,月儿……”影炎嗲嗲的说,像是要把人融了。
“我累了!再说明天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我在他怀里挣扎着,虚弱的说。
可是显然这个答案不让他满意…… 虽然我们是有近三个月没在一起了,可这……这也太……
“白天的澡全白洗了。”我四肢瘫在床上低喃道。
“这有何难,让他们再备水就是了,为夫好久没伺候娘子沐浴了,让为夫抱你去洗吧!”影炎浅笑。
“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不是明显告诉人家我们在干什么嘛!”我忙拉住欲起身的他。
影炎戏谑地望着我:“呵呵!现在月儿知道害羞了?刚才怎么像个小妖精似的。”
“陛下再笑臣妾,臣妾可要恼了!!”我故意扳着脸不悦地说。
影炎斜睨我:“说你笨吧,像个人精似的,说你聪明吧,有时又笨死了。连称赞你都听不出来,我有多爱你那副样子你不知道?”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不这么说,能听到夫君这么动听的表白吗?”
“小东西!你说我怎么会那么被你诱惑成这样!”影炎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传来。
我依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说:“有这么个说法,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根肋骨做的,所以每个男人都在找自己的那根肋骨,每个女人都在找自己的原身。我就是你身上的那根肋骨。所以我们本是一体。”说着说着我的眼睛疲倦地闭上了。
隐约中我听见影炎说:“夫妻本是一体?原来是这个典故啊!”
第二天一醒来,就对上影炎含笑的双眸,我望望殿外,早已是日上三竿了。“咦?你这是早朝回来了,还是没去?”
影炎一把抱起我,朝浴池方向走去:“小懒虫!现在可是晌午了,自然是回来了!”
“回来了,怎么又在床上了?”我奇怪地问。
“我早朝回来,看过小宝贝,再来看大宝贝,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宝贝都睡得正香,只有为夫这个苦命的,天没亮就起床了,还不兴让我陪娘子再眯瞪会儿?”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浴池。
我娇笑:“相公辛苦,不过为妻昨晚也很辛苦的!”
“嗯!那倒是!瞧朕身上这伤痕累累的。都是皇后的杰作!”影炎调笑道。
“陛下也不赖,臣妾到现在腰还酸呢!”我回道。看着影炎如花的笑颜,就知道今天早朝一定如他所愿了。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跟我讲讲今天早朝的趣事吗?”
影炎一边给我擦洗一边告诉我今日早朝的事:今天一上朝,那些重臣果然每人都递上一份奏章,或说自己年老多病,或说自己经验不足不堪重任,请求辞职。
影炎自然是惺惺作态地惊讶一番,然后再在敬文的提醒下,才明白自己昨日酒后失言,赶紧道歉。那些大臣自然是战战兢兢地跪地固辞。影炎为难半天才不得不照准,收回他们的兵权,不过他们的爵位、官职一律不变,并赏给他们一大笔财物,打发他们到各地去做节度使。对石净棠,影炎更加大力地奖赏他。
听到这儿我不解地问:“你这是想收买石净棠?”
影炎眼中闪着精光:“这点小恩小惠怎么能及得上石净棠跟三哥的肌肤之亲呢?朕这是做给其他人看,日后他再反,就是他对不起朕,而不是朕逼他!”
“那联姻的事呢?”我问。
影炎将我抱出浴池,给我擦干身子:“呵呵!就知道月儿会关心这件事!所以朕已经让他们把府上适龄未婚儿女的画像、生辰八字都报到你这儿来,你先根据年龄、相貌跟族内的子弟、郡主匹配一下,然后再让钦天监排一下姻缘。” 万恶的旧社会啊,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这样被人家决定了!
“钦天监这样排一下,就决定人家的终身大事啦?”我问。
影炎一笑:“我们不就是这样在一起的吗?你不满意?”
“我们不一样!”我强调道。
“有什么不一样!”我无语了,头一次发现跟这个古人真的没法交流。
见我不语,他轻握住我的手:“月儿,这次联姻的意义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朕的那些堂兄弟姐妹跟各诸侯王的子女能幸福自然最好,不能幸福就算是他们为我大周江山做牺牲。父皇跟我们兄弟几个打下江山容易吗?钱氏一族的其他人只是贡献出自己的婚姻有什么不应该的!”
政治婚姻!这就是政治婚姻!虽然我不赞成这种方式,可我能理解!我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会尽力安排好的。”
“嗯!我知道月儿会的。” 影炎一边说着一边色迷迷地看着我,这个色狼,我的腰还没恢复呢,他又想了,才三个月没在一起就这样,要是一年不在一起他不是要移情别恋了!我不满地想着推开他的手:“别!才洗干净的。”
“为夫不介意再替月儿洗一遍!”影炎的双手不老实地上下摩挲。
我忍不住□□着低语道:“影炎,我饿!”
这个色狼就只会想到这个吗?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