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见鬼了,火车顶部还架着四挺重机枪十几个士兵的呀,两面山坡上各派了十几个警戒哨,师团部的作战参谋、通讯参谋、炮兵参谋都在中部车厢外的高地上观察战场形势,他们人呢?就这样眼睁睁地在眼前消失跟着火车跑了!
藤原武连忙指挥步兵中队向铁路线、两面山坡上搜寻,不一会发现了一具被扔在雪窝子里冻得僵硬的哨兵尸体,是被人从身后偷袭、瞬间折断脖颈导致死亡,大衣、皮帽子、步枪被抢走,不大工夫,陆续从雪坑、雪堆里找到了十七具遭受相同命运的尸体。
显然部队向楚山上攻击时,提前隐藏在铁路另一侧的敌人利用战场的嘈杂混乱,隐蔽接近偷袭了哨兵,然后伪装成哨兵寻找可乘之机,守卫火车的中队调去清理杂物时他们甚至于他们同样伪装成皇军的同伙接近并控制了火车,自己留在车里的人员估计凶多吉少。
这也太诡异了些,一群山匪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周密的部署,用两三百条生命做诱饵骗走大部队偷走火车?这样的山匪不是极度心狠手辣就是看上了火车上贵重的物品。可火车上仅仅装了3天的干粮罐头、两个基数弹药、两个大队的行军装具,其他的都被士兵带下车了。
难道偷火车是为了逃跑?钻林子比坐火车安全多了,因为到了前面的达子营、最远到林口中心站就会被当地守备部队识破。基本就是自投罗网。
他百思不得其解。重新派出哨兵,把遇害者搬下山放在路基上,指示一个小队向北前往达子营、一个小队向南前往绿山乘降所,用车站电话向佳木斯、牡丹江报告这里发生的怪异事件,请求两地派出火车带来军医、干粮继续运送部队南下。
火车没回来,追赶山匪的两个步兵大队先后赶回来了。原来为了不影响赶路,藤原武跟两个大队长约定,路开通后火车就要长鸣汽笛,听到信号不管战斗是否结束都要尽快返回。
偷车的山匪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火车边跑边响起长长的汽笛声。山里拼命追击的两个大队得到回来集结的信号,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山穷水尽、死伤惨重的山匪们落荒而去。
恨恨不平的盐田无奈地下令停止追击、收拢部队,搀扶着伤员、抬着战死的士兵原路返回,远远地看不到了火车。吓了一跳,参谋长自己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慌慌张张地跑回坡顶才发现参谋长正气急败坏地在路基上踱步。
“参谋长阁下,咱们的火车呢?”不明底细的盐田少佐气喘嘘嘘地跑到藤原武大佐面前疑惑地问。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它自己下山去了!”藤原武有气无力地说。
“下山了?把我们丢下下山了?谁的命令?咱们怎么办?”盐田更是不解了。
火车在三个中队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偷走,实在是件很丢脸的事,藤原武恨恨地说:“山匪们趁乱袭击了我们的哨兵,偷走了火车,不过他们走不远。我已经派人去山下的乘降所,用电话与南北两面的守军联系进行堵截,很快会有火车来接咱们。你们先原地休息吧。”
盐田无奈地命令翻山越岭激战了一早上、汗流浃背、饥肠辘辘的士兵原地歇息。
天虽然晴了,高山顶上峡口处却是寒风凛冽,筋疲力尽的士兵得到原地休息的命令纷纷坐在铁轨枕木上晒太阳,可怜那一百多轻重伤员只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没有条件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疼的不住的呻吟,而军毯、消毒酒精都连同火车被偷走了,八九十具尸体也无法后运。
正面进攻的第一大队此时也从楚山顶上出溜下来,浑身是雪满脸是泥的东野少佐跑过来茫然地问:“参谋长阁下,火车呢?既然不开进为什么不等我们消灭了山匪再集合?”
“你们的战果怎么样?”无言以对的藤原岔开话题问道。
东野不甘心地说:“山顶上有140多个匪徒,被我们打死了60多个,剩下7、80人跑到沟里和他们的主力会合。我和盐田君已经形成了夹击之势。他们的手榴弹已经用完,子弹也不多了。我相信再给我们一个小时时间就能全歼这股山匪。”
“你们损失大吗?”看了看一大队士兵筋疲力尽的样子,藤原继续问道。
“这些山匪都是些惯匪,善于利用雪地和树木作掩护,队形很分散、打法很是油滑。枪法也不错,还用拉线式手榴弹做了不少隐蔽的地下爆炸物。东一下西一下影响了我们的推进速度。虽然小心还是阵亡了37人,80多个受伤。”东野心有余悸地说。
“这么算下来,咱们还没离开防区就死了一二百人,伤了两百多,这要打到华南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情况呢?支那人的战斗力越来越强悍了,我们要时时保持警惕才行。
过一阵火车就回来了,你们抓紧把遇难士兵火化了吧,伤员也要赶紧救治。不行就把重伤员交给守备队,让他们负责送到牡丹江的医院去。”
盐田说:“还是咱们带着吧,坐火车还快一点,等到了牡丹江让满铁医院去车站接伤员。”
藤原想想也是点头同意,百无聊赖地坐在路基边的高台上等候接应救援。
等了半个小时,太阳升起来了,雪开始融化了火车还是没有回来,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消息,藤原武有些坐不住了,命令盐田派一个中队下山去打探一下情况。
盐田把坐在铁轨枕木上擦枪打发时间的一中队百十个士兵叫起来,让他们向北搜索前进,从达营子火车站找到火车送来补给、药品。
部队刚刚集合动身,天上隐隐传来一阵轰鸣,两架战斗侦察机从南边飞来,在楚山铁路线上巡视过来,丢了火车忍饥挨冻的士兵们兴奋地起身向皇军飞机挥手欢呼,几个士兵挑着太阳旗站在高台上挥舞,希望飞行员们发现他们这群被遗忘在荒山野岭上的弃儿。
飞机果然听话地低空飞了过来,在峡口上方缓慢飞行仔细向下观察,用机上电台把楚山的情况向上级汇报:“我已到达楚山,发现大批武装人员,主峰一带有激烈交火的痕迹。
峡口处有大量杂物堆积、山坡上有较多岗哨,插着大量皇军认军旗。沿线三处大火正在燃烧、烟雾弥漫。我已降低高度,确信是皇军装束,向我招手呼唤!
不好,有机枪向我射击,三挺,不,是五挺,我被击中了!”
牡丹江机场独立飞行大队的大队长上村大佐在机场指挥塔里亲耳聆听了自己的部下垂死的呼救声,怒不可遏,立即命令机场上做好战斗准备的全部十四架战斗机、轰炸机升空赶往楚山,狠狠教训惯于偷袭的支那匪徒,为战友报仇!
侦察飞机是他派出去的,半小时前他接到关东军司令部的命令,要求牡丹江机场派出侦察机前往楚山核实情况、了解敌情,其他飞机做好战斗准备。
因为清晨第八师团32联队报告,火车在楚山顶遇阻,大量杂物掩埋铁轨,部队下车正在激战。一个多小时后参谋长藤原武大佐再次报告发现大批支那正规军伪装成皇军赶来增援打了32联队一个措手不及,运兵火车也受到袭击,经过顽强战斗运兵车带着一半人员和物资冲出了包围退回达子营。
坂西一良闻讯大怒,自己走马上任精心组织的第一个调兵行动居然被山匪阻挠,必须严厉打击。他命令铁路部门直接与达子营车站、绿山乘降所联系核实情况,冈崎站长、村田站长通过电话证实确有其事,枪声、爆炸声持续了一个小时,运兵车已经退回车站,机车严重受损、士兵死伤数百。
能让常备师团遭到如此大的伤亡被迫退回,显然是支那销声匿迹很久的陈海松主力部队所为,他们在山里躲藏需要补给才向火车发起攻击的,没想到与第八师团遭遇。
既然出来了就不用回去了,楚山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不过久经战阵的坂西还是冷静下来,命令牡丹江机场独立飞行大队派出侦察机核实情况,确认是敌人攻击时立即报告并在第一时间进行打击防止敌人窜入山林逃逸。
两架飞机四名驾驶员的损失让上村大佐相信楚山被支那匪徒所占据,嚣张到敢于光天化日下袭击列车、袭击飞机,简直是关东军的耻辱,他向坂西一良汇报后毫不犹豫地亲自驾机带着自己的大队要用无情的屠杀来膺惩胆大妄为的满洲毒瘤。
等他赶到楚山时,许多家伙打着太阳旗围在坠落的飞机残骸前跑来跑去,大批人员向坡顶的树林里跑,路基上还有很多人再拼命招手摇旗,向自己示好,诱骗自己低空飞行。
想的美,他马上命令战斗机注意寻找山顶上的敌人火力点,轰炸机立即对敌人密集区实施轰炸。机群迅速分开,加速俯冲下来,九七式战斗机上两挺77机枪泼洒着弹雨向山顶的密林里发出死亡威胁。而轰炸机尖叫着掠过,把十几枚50公斤的航空炸弹准确地投掷到向他们欢呼的人们头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