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听,那幸福在唱歌(三)
239 听,那幸福在唱歌三
那一日,在芸芸众生中,我一眼便望见你,我以为那是我们的缘分,却不想,情浅,缘淡,我和你终不过是‘交’叉线,在短暂的相遇之后,便又朝着属于自己的轨迹往前走。终有一天,那些我曾经以为不会忘记的东西,却在我的念念不忘中渐渐地少了它的影子。——凌菲
此时此刻的风依然突然想起来,就连苏绾都能看出来于琰对她的感情,那么阿锦呢?他是不是一早也就知道些什么?那样聪明的男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也许只是故意装出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始至终,他都不曾问过在北京的那个晚上,她到底住在哪里?
沉默下来的时候,这半年多来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浮现出在眼前,一幕幕的如八十年代的黑白电影一样,爱了就是爱了,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双手轻轻地抚上眼睛,阳光从指缝间泄‘露’下来,如情人的亲‘吻’一般,温柔而又甜蜜。道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抽’出无数新嫩的绿叶,枝头,偶尔有几只雀儿在不停地穿梭嬉戏,这个‘春’季似是比往年多了一些惆怅。
“然然,你怎么坐在车里等我啊?我还以为你坐在商场里呢!”风小野无奈地笑了笑,莫名的有些心疼她。
从回忆中跑出来,‘唇’角扯出一丝极浅的笑容,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哪里都一样,而且这里阳光比较好。”定了定神,一脸歉意地说道:“风小野同志,我有些累了,先早些回去休息,不如我们约在下次吧!”
风小野到没有在意这个,只是问道:“你爸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能坚持多久?”
“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因为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平日里他都是服用镇痛‘药’。”依然想起风扬被癌细胞折磨的时候,那几乎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疼痛,可是他依旧坚持着。有些人想要坚强地活着,从来都不会放弃活着的希望,可是有些人却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宁愿选择死亡。
“然然,能看到你打心里原谅他,我真的很高兴。”风小野微微笑了笑说道。
眸光落在不远处光与影的‘交’接,从车身反‘射’出来的耀眼的光芒,硬生生地闯入她的眼帘,连忙捂上眼睛,“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他。”
不由得微微一愣,风小野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嘴角扯出一丝包容的笑意,她想,毕竟他们在一起十年,就算是没有爱情,总应该是有亲情吧!一个原本的陌生人,相识,结婚,生子,一起生活……这样的一个过程,即使很多年之后两个人分开了,他们之间也应该保留了些什么。
自嘲地笑了笑,微微叹息:“不是不想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也许,爸爸是想见你一面的。”依然笑着说道,在跟风扬聊天的时候,曾经有意无意地扯到她的身上,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见她一面。
风小野想了想,终究是点了点头,“然然,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只是夹杂了一些‘潮’湿微凉的风,空气里弥漫着树叶清新的味道,却又有一丝的腻味儿,让人的心绪莫名的压抑起来。庭院里的那一排蔷薇‘花’依旧开的娇‘艳’,凋零在泥土里的却弥漫着腐烂的气息,因着前两日连绵不断的‘阴’雨,那些刚刚冒出来的青草又长高了许多。
阳台上撑了一把遮阳伞,下面摆了两张躺椅,一个小圆桌,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可以煮一壶上好的铁观音,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又或者跟几个朋友聊天。
依然带着风小野回来的时候,文澜正在厨房里煲汤,一阵阵的汤的清香从厨房里飘出来,风扬则是躺在阳台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手边摆着一本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正好翻到这一页:每一天都是新的日子,走运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这样的话,运气来的时候,你就有所准备了……
“阿姨,我回来了。”依然走到厨房跟文澜打了一声招呼,“风小野也来了。”
文澜微微一愣,连忙将液化灶的火调到最小,走到客厅去,她一直都想,其实风扬是喜欢风小野的,若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一直将依然留在她的身边,他不过是担心她孤独而已,又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成全了她的爱。
风小野望着站在她不远处的文澜,嘴角浮现出一抹友善的笑意,“文澜,我来的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怎么会呢?”敛下眼底的那一丝诧异,连忙请她坐下,眸光落在阳台上昏昏‘欲’睡的那个身影,“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特意来看他,又或者说,跟我预期的时间早了很多。”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而且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必要再去纠结到底是谁对还是谁错。”风小野微微笑了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这一漫长的人生,总有一些东西是忘不掉的,比如曾经爱过的人,比如曾经爱过你的人,又比如曾经将你伤的体无完肤的人……与他们发生的一些事,即使很多年之后,依旧会回想起来,那时候,不管是甜蜜还是愤怒又或者是遗憾,最终都会变成心底深处最温暖的阳光。
风扬,她记得第一次在相亲宴上看到他,那时候她只想,如果这辈子注定要找个人嫁了的话,那就是他吧!他的确是不二的人选,儒雅英俊的外表,幽默的言谈,时不时扬起在‘唇’角的那一抹笑容……
这一晃眼,都快二十七年的时光,如今想来,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一幕幕的流光溢彩般。
“你们离婚之后,我就跟他一起去了M国,从最底层做起,刚到那里的第一年,我们的生活过得很艰苦,他做了三分兼职,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觉,连吃个早餐的时间也没有,他这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到那里之后的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可是我又不想给增加负担,就背着他偷偷地去诊所打了胎,第二年的时候,我们的生活稍微好了一些,不再住以前那样‘阴’凉的地下室,那一年我怀上了阿璃……”
文澜的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思绪早已经回到十几年之前,她是真心爱这个男人的,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爱他。
“我想,家庭条件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又想到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有个孩子,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开心。其实,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惦记着然然,他那样起早贪黑地奋斗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给然然创造好一点的条件,然后能将她接过来一起生活,他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你能想象到我当时觉得自己有多幸福吗?可是,我们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倒是我,自从怀了阿璃之后,他就没有再让我出去工作。”
风小野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风扬对依然的宠爱,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时常都会想,我是不是太尽责了?那些个往事就像是被风化的岩石一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终此一生,也无法忘记。
“你无法想象出在那样的环境下他是怎样一步步地爬上去的,吃过很多的苦,碰过很多的壁,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一句累的话。后来,我们的生活渐渐地好起来,他想过要把然然接过来,又考虑到各种方面的因素,最后还是放弃了那样的想法,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太孤单了,又想着然然肯定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
文澜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幸福之‘色’却是不言而喻,“小野,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当初的放弃,也就不会成全我对他的爱。”
“不,幸福都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让给你的。”风小野浅浅地笑着说道,依旧那样的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风韵尽显。。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文澜微笑,忽又想起什么,“哎呀!我还炖着汤呢!”来不及打一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厨房里,望着她远处的背影,风小野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依然换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走到风小野的身边,笑‘吟’‘吟’地问她:“你刚才跟阿姨都聊什么了?”
“没什么,一些往事而已。”微抿着‘唇’角,扬起一丝浅笑。
“我们阳台上坐会儿吧!阳光正好。”依然拉住她,不过是想要她跟风扬说几句话,他们上一辈是是非非,原本她是没有太大兴趣,只是前几天,她的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不如将他们的故事写成小说,总能感动一些曾经经历过爱情的人。
风小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她走到阳台上。
“爸爸,醒一醒啊!你要是再睡的话,我可要捏你的鼻子了哦!”依然凑到风扬的面前,笑眯眯地说道。
她静静地望着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也是在阳光下,风扬躺在椅子上睡着了,那时候的依然还小,她捏着爸爸的鼻子,他即使是想要装睡也没有办法了……此时此刻的风小野突然多了很多的感慨,她想,也许是人到了中年,总会生出一些对往事的怀念来。
假装沉睡的风扬笑着睁开眼睛,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话刚落,不经意地注意在站在一旁的风小野,嘴角扯动了一下,眼底一闪而逝的诧异,连忙坐了起来,朝着她微微而笑,“小野,你来了。”
“是啊!来看看你。”风小野笑着应道,他与她之间就好像是久未相见的老朋友。
微微一愣,随即说道:“那,赶紧坐啊!”又对依然说道,“去把我‘弄’的那一盒好茶叶拿过来,正好让你妈尝一尝。”
依然微微错愕,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风扬,又瞅了瞅风小野,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依言去冰箱里将上好的铁观音拿了出来,又去清洗沏茶的工具。
细碎的阳光轻轻地洒落下来,遮阳伞挡住了一大半的阳光,地上投落无数的光斑,光与影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风小野坐在旁边的躺椅上,侧过脸,细细地打量着他,就像曾经的初次相见,她也是这样看他的,只想着看仔细一些,不同的是,如今的心境却早已经截然不同了。心如止水,就像是曾经‘交’好的老朋友,刻意地将夫妻那两个字从他们的身上摘除,也许,用朋友来形容他们更贴切一些。
“这几天感觉身体怎么样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句的开场白,却不想到了嘴边,却是最差劲的一种。
“还是那样,活在当下。”风扬含笑说道,依旧是温文如‘玉’般的模样,“这时间过得真快,我的一生就快走完了,已经到了末路。”
“风扬,你会在乎生命的长短吗?”风小野突然问道,嘴角勾出一抹讥诮。
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苦涩地笑了笑,厚实的手掌抚‘摸’着摆在他身边的那一本《老人与海》,低眉敛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只要是人,都会在乎这样的问题,我也不例外,不过我想这一生也没什么遗憾的事情了,临死还能为自己的心灵找一块净土,何乐而不为呢?”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看得开,而且什么都看得透,怪不得文澜会那样死心塌地地跟着你。”风小野抿了抿‘唇’,半开玩笑地说道。
“佛‘门’中说,一个人悟道有三个阶段:‘勘破、放下、自在’,我自问现在还无法做到自在,也就是在放下的边缘徘徊着吧!倒是依然,这些年我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可是她对人生的见解却比我要高很多,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小野,如果说我这一生中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肯定是没有看着然然长大。”
风扬淡淡地笑了笑,曾经大起大落,大是大非,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不能解脱的便是得到自己‘女’儿的谅解。放弃医院的治疗,换来的却是更多美好的日子,与他来说,这是一项很划算的‘交’易,暂且称为‘交’易吧!
“有得必有失,文澜是个很好的‘女’人,而且阿璃也很聪明。”风小野微微笑着说道不去谈往事,只谈当下,谈未来。
“小野,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其实,那一张相片并不代表什么,可是你却什么都不想解释,在我问你的话的时候,然后你就说了离婚两个字,是不是一开始我就误会你了?到了M国之后,我总是会想起你那一天决然而去的模样,或许,我真的错过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她那样的‘女’子根本就不屑于解释,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在一起。
眼底一闪而逝错愕,怎么也没有想到若干年之后,他还会想到这一件事情,而且看得那样的通透,她能说什么?承认么?如今彼此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其实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了,错过了的东西永远不会再一次出现在你的面前,即使知道了答案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就能将最终的结局改变吗?
“都已经过去的事情,又何必在意。再说,我也忘记了,已经记不得了。”
“小野,听你这么一说,道是我强求了,不过也是,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表演,而你却将自己至于局外,一言不发地沉默着。”风扬的脸‘色’突然微沉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讥诮。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风小野颇有些无奈的样子,与她来说,那些都不过是过去式,根本就没有重新提起来的必要。
忽地笑了起来,侧过脸,静静地凝着她,“小野,你的‘性’子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倔强。”
“不,其实我已经改了很多,这么多年‘混’迹于官场,我知道什么时候进退,也知道什么时候适可而止,岁月已经将我打磨成一颗光滑的石头。”‘唇’畔泛起一丝极浅的笑容,微扬起下颌,眸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片栅栏上,“这么些年来,其实谁都不容易,你在M国从最底层做起,其中的苦楚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如今的那个人,对你好吗?”风扬突然问道。
谁都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了,便是真的错过了,这世上没有回头路,也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兜兜转转,到生命的尽头的时候,回首盼顾,突然会想起那些曾经错过的人,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嗯,对我很好,他也是一个温润的谦谦君子,傍晚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陪我去公园里散步,会跟我说一些发生在他身边有趣儿的事情。至今,我依旧不会烧菜,在家里都是他一手完成。”
风小野微笑,似在缅怀,又似是诉说着如今,一个“也”字却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曾经在她的生命里还有一个男子也是温润的谦谦君子,只可惜他们之间的缘分那样的浅薄。
她一直都觉得,他们的分开是最正确的选择,至少再相遇的时候他们依旧能够面对面如老朋友一般的笑谈。
风扬猛地一怔,那一个字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上,就像是很多年前,他拿着那一张相片质问她,而她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只说不如我们离婚吧!于是,十年的夫妻之情在那一天彻底的断裂。
“小野,自始至终我都欠了一你句‘对不起’,不知道如果我现在说的话,你会不会接受?”
依然一直都站在‘门’口,手里端着洗过的茶具,茶海不大,却打磨的很‘精’致,每一个莲‘花’瓣都那样的细致,栩栩如生一般,她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这样一句,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心里不明白为什么风扬要对风小野说一声对不起?那一年她才十岁,懂得事情并不多,却也知道父母的离婚很快。
她原本想偷听几句,却不想风小野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回过头笑‘吟’‘吟’地说道:“然然,你这倒好,端着茶不给我喝么?”
“呵……我哪敢啊!这茶叶可是爸爸招待贵客的时候用了,风小野同志,您今天也当了一回贵客,真是不容易吧!”依然开玩笑地说道,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些沉重的气氛。
“你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向着你爸爸。”风小野一脸的无奈。
‘唇’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将茶具放好之后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捶着她的双肩,“妈,您该不会是吃爸爸的醋了吧?”
风小野的脸‘色’莫名的有些尴尬,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然然,你都是快当妈的人了,这说起话来还是没轻没重的。”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只得故作无辜地吐了吐舌头,这样的一幕,十六年了,曾经一直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他们一家三口一直过得很幸福……
“风扬,你该吃‘药’了。”身后响起文澜温柔的嗓音,这话落,水和‘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都差点忘记这事了。”风扬无奈地笑道,眼角的余光却不时落在风小野的脸上,她说的没错,有些事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就算翻出来知道真相那又能如何?当初是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文澜走到风扬的面前,又朝着风小野歉意地笑了笑,自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位大度宽容的‘女’子,“水温我试过了,应该不烫,这‘药’拿的也是正好的。”
风小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这是她应该有的表情。
“谢谢。”风扬笑了笑说道,这个‘女’子陪在他身边十七年的时间,不曾说过一句离开的话,即使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她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小野姐,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们聊天,他总是这样忘记吃‘药’,每次都要我帮他把水倒好,把‘药’送到他的面前。”文澜淡淡地笑着,却无一不在告诉风小野,这个男人已经属于她了,即使他如今病入膏肓,守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依旧会是她。
风小野微微一愣,扬起‘精’致的容颜,朝着她淡然一笑,“你真细心。”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一点她是万万比不上的,不会做饭,家务活做的不是很好,以前她和风扬在一起的时候,每一次都是风扬下厨,然后她负责收拾碗筷,即使这样,最后还是需要风扬来帮她收尾。
“这些年也都习惯了。”文澜浅笑,又从风扬的手里接过水杯,“你们继续聊,我进厨房给你们‘弄’些好吃的来。小野姐,晚上吃过饭再走吧!”
还未等风小野回答,依然已经开口了,笑‘吟’‘吟’地说道:“妈,既然阿姨都开口了,不如就留下来吧!如果您要是担心季叔叔的话,不如让他也过来,正好我也可以给您‘露’一手。”
她不过是想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
看着依然一脸的期待的样子,风小野无奈地笑了笑,应承下来,“那好吧!我现在给你季叔叔打电话,让他也过来。”这样,至少会少一些尴尬的气氛。
午后的阳光正好,依然站在遮阳伞外,微眯着的眸子望着远处大片大片的绿‘色’,几丛不知名的野‘花’在阳光下开得静默,倒不像是攀援在栅栏上的蔷薇,那样的张扬、娇‘艳’,似是在向世人宣告着它才是最多情的。
微醺的凉风夹杂着一阵阵的‘花’香,从远处飘‘荡’过来,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莫名的开朗起来,蓝天,白云,融洽地重叠在一起。
深夜的温哥华街头,夜风,微冷,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空旷道路上,就没什么车辆,行人更是稀少。
路灯下,两个身影,背着光,时而重叠,时而岔开,似是一对依依不舍的恋人。
“季辰,我想你该回去了。”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静静地望着他,‘唇’畔的那一抹笑意清浅的如天边的月‘色’。
男子微抿着‘唇’角,似笑非笑地凝着身边的人儿,幽深的眸子宛如这个深邃的黑夜,辽阔,却又神秘。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眸光一闪而逝的狡黠的光芒,“菲菲,你要是有诚意的话,怎么也该送我到房间‘门’口吧!”
呃……她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心道:这男人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给他点颜‘色’,他就想着要开染坊么?
带着他在温哥华转了一整天,他想去的地方又或者她知道的地方,几乎遍地都是他们的脚印,凌菲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天是她这么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就像是扔下了所有的包袱,可以放肆地大笑,也可以尽情地借用他的肩膀哭泣。
她想,其实,这个男人也不错,只是有些事情她需要时间。
“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凑到她的耳畔,眸中的那一抹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
“你觉得我会害怕吗?”凌菲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他在一起很轻松,不需要总想着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很久以后,她总是会想起这样的一个晚上,这世上有那么一个男人可以让她忘记烦恼,她无需在他的面前伪装什么,可以大笑,可以哭泣,也可以沉默……而他,就那样静静地陪在你的身边。
男子勾‘唇’一笑,“那可不一定。”
定了定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是英勇就义的士兵一样,“好吧!我送你到‘门’口。”
两个人隔着一小步的距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似是极有默契一样,凌菲没有再说话,似是在想着什么,而他也沉默了下来。电梯里狭窄的空间静的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温热的呼吸融化在空气里,凌菲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为什么要答应送他上来呢?
眼角的余光不时瞥一眼他,从进电梯都出电梯,他没有看过她一眼,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而已,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凌菲站在房间的‘门’口,‘唇’角泛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又在着我。
他突然抱住她,就在她想要挣开他的时候,他却附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话,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怔,“菲菲,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的事情,除非是你自愿的。”
然后,他缓缓地关上房‘门’,而她一直傻傻地站在‘门’口,回忆着他刚才落在她额前的那一个轻轻的‘吻’,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身子不由得一阵阵的战栗。整整一天的时间,他的幽默,他的儒雅,他的绅士……她想不到要拒绝他的理由,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她却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缓缓地从包里翻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这一刻,就好像是站在了岔路口,她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一边是通往幸福的道路,一边是通往一个人孤独的存在。
“依然。”她轻轻地唤着这个名字,不知不觉中,泪如雨下一般。
“菲菲,你怎么了?”手机那头依然焦急地问她,担心她在异国他乡的遇上困难的事情。
凌菲紧紧地抿着‘唇’角,原本心里的千言万语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即使依然一如既然地将她当成好朋友,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早就失去了这个资格。
PS:赶在凌晨更新,晚安,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