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嬷嬷又看了眼睛塔娜,心里动摇了下,霁兰这么嘴硬,难道不是她?那针是谁放的?高嬷嬷拿不定主意了:“那为什么你碰了下给贵主子夹袍的丝棉,里面就会有支针?”
霁兰见到高嬷嬷这么问,小脸上泛起的血色褪下去些:“我也不知道。那丝棉本来放在炕上,是内尔吉让我把丝棉拿到桌上的。我也就这么拿的时候碰了下,旁的时候再没有碰过。抱丝棉前,我也不在做针线,身上也没有别个针什么的,手里更是不曾拿了针的。”
高嬷嬷低着头不说话,想着难道是内尔吉在陷害塔娜?
塔娜在边上提醒着高嬷嬷:“要不再喊内尔吉来问问?”
高嬷嬷一想也好,俩个人对质一下也不错。塔娜出去把内尔吉喊了来。
“你把你看到的再说一次。”高嬷嬷对着内尔吉道。
内尔吉低着头,也不对着霁兰,只对着高嬷嬷和塔娜,和婉恭顺地道:“嗻。头里我为了把给贵主子做夹袍的丝棉铺平整了,就把桌子清理出来,又擦抹干净。我正好要去拿针线篾蓝,可巧听到霁兰从外面进来的脚步,问了是霁兰,就喊霁兰把丝棉从炕上抱到桌上去。”
高嬷嬷听完瞧着霁兰:“可是这么着?”
霁兰点了点头。
高嬷嬷这下也犹豫了,看来不是霁兰,那会是谁呢。这还得查了,只是怎么查呢?
内尔吉头微侧,瞄了眼霁兰,像是想帮霁兰般的:“我那时是背对着门,没见着霁兰怎么抱的丝棉,说不定不是霁兰呢。高嬷嬷,这事可能不是霁兰做得呢。”
这话可是提醒了高嬷嬷,内尔吉没看到霁兰的动作,那霁兰不是更有机会把根绣花针插丝棉里面了。可见这霁兰前面也知道内尔吉是没看到她的行动,才这么死硬不承认的。这丫头,怎么心性这么毒,谁教的。
高嬷嬷前面下去点的火气这会儿子又升了上来,在这紫围子里,官女子做过,姑姑做过,如今精奇嬷嬷也做了。要说起来,见过的各色人也不少,怎么就没见过这么硬的人呢。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一巴掌打下去了,还敢跟自己顶嘴,还不说实话。看来不下点狠,这丫头是不肯招了。
高嬷嬷铁着脸,若是这丫头说了实话,倒也可以在贵主子面前替她求个情,若是还这么着,那也只能交到内务府慎刑司了:“霁兰,你现在说了实话,还是好办。看在你阿玛额捏的面上,我凭着这张老脸去贵主子那求个情,最多让你因笨出宫就是了。若是还不说,回头请了板子。那可是不死,也要燥死的。”
霁兰的小脸刷就惨白了,她年纪小,虽说没见过打板子怎么个打法。可进了紫围子,听那些爱嚼舌头的小太监,也知道怎么个打板子法了。
这打板子,那是由慎刑司的太监们,当众把挨打人的裤子扒了打的,怕得就是衣裳里有夹带,好垫着些东西逃避这板子。一个大姑娘这么样,挨打已经是够丢人的。更何况还是在一帮太监面前,还有内务府监刑的大臣面前,给扒了裤子挨板子。清白身子给这么些不男不女的太监、老的少的男人瞧了去。只是这么着,比打的板子还要难受。
想想,这么打完,自个儿也别活了,找个地方自行了断吧。霁兰死命咬着嘴唇,想着高嬷嬷说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