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再怎么觉得不是好事,也还是知道她这是要成主子,谢过了高嬷嬷,只是实在不好开口问什么时候去钟粹宫。
高嬷嬷倒是明白塔娜的心思:“塔姑娘,你先准备着,等内务府的来颁了旨,你就带着伊哈娜一道去吧。日子估摸着也就这几天,主子都说了,也不会多晚的。”
塔娜的心也定了,开始盘算自己要带什么走。这么一盘算,真觉得没什么可带的。一个官女子能有什么包袱的,去了钟粹宫还不得全是新的了。
高嬷嬷等过瞅着都妥了,到了第三天的傍晚,内务府的人都来说过,塔娜要带着伊哈娜去钟粹宫了。高嬷嬷像才想起伊哈娜般的,去了着伊哈娜的屋子。
伊哈娜已经跪了三天,水米未进,这个时候瘫软在地上。
高嬷嬷走进去一闻,一股子味,再看一眼,伊哈娜的身下一摊子水。高嬷嬷摆了摆,捂着鼻子,对着跟进来的水上嬷嬷:“怎么这样了?”
水上嬷嬷陪着笑脸:“小姑娘家怕是吓得吧?喝点粥,床上躺一宿怕就没事了。”
高嬷嬷挥了手:“那就这么着。明天她要去钟粹宫的,总不能塔姑娘去了,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高嬷嬷扭头就走了,又去看了看霁兰。霁兰也好些了,只是还是虚弱着。高嬷嬷吊着的心放下了些,坐在床头瞅着睡梦的中霁兰,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开心了。
隔天,塔娜就坐着两人抬的暖轿去了钟粹宫。暖轿后跟着摇摇晃晃,腊黄着脸的伊哈娜。
天气越来越冷,过了十月真就是冬天了,再一晃就到了十一月。承乾宫里跟以往一样,走的俩个人似乎已经是个影子了。只有偶而有人提起塔娜得了趣,暗里有人羡慕着。官女子更是知道在这个宫,若是得了贵妃佟氏的眼,也不是没个好处的。一个个越发得小心,恭敬了。
只有霁兰似乎是个例外,自那次后,身子便瘦了许多,才做得冬日里穿得紫色袍子套在身上,晃荡着,整个人就像套了布袋子的人偶娃娃般。
太医说是病好了,只是调养的问题。只有是承乾宫的人瞅着,都觉得不是这么回事,霁兰木讷讷般,没了先前的灵气,凡事都要提一下,才知道该怎么往下做。
偶有人提起塔娜怎么得趣的经过,霁兰的眼皮子才动了下,想到了那日的情景,只是已经恍忽成了个旧梦般。想要去回忆起来,只有残缺的片断。却感觉一切全是从那日开始似的,心里却还惦记着那根“针”,只是没人再提了。可是心里却有股冤气,憋得难受。
佟氏偶而在承乾宫的院子里,瞅见霁兰,也只能摇头,总不能把这么个人送到玄烨身边去吧。也知道玄烨还惦记着这么个人,这两月来塔娜就一直在钟粹宫里待着,没给翻到过一次牌子。
那是主子的不甘,不想这么随便接受一个人,怕是还在等着那日见到的“塔娜”。可是霁兰这么个失魂的样子,怎么能送过去呢。
只是到了十一月下旬,玄烨病了。这回病得是真重了,一向不停朝的玄烨,这回不得不停朝了。明里都说是为了国事操劳,暗里还能怎么说。
佟氏知道不能不做决定了,这霁兰是送过去还是不送过去呢,似乎都已经没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