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前两天下了一场大雪,雪化的时候天气更冷。
苏浅眠暗想:吃火锅吧!
她给他打电话,许久才接通。
“浅浅,回家了?”
“哦,还没,晚上我打算吃火锅,问你喜欢清汤的还是微辣的,或者麻辣的。”
电话那头有女人说话,很恭敬的样子,似乎在询问什么。
荀墨辰低声而快速做了指示,然后对苏浅眠说:“清汤吧。记得买些白菜,麻酱家里有。”
“哦,好。你什么时候回家?”
“八点吧。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我回去吃火锅。”
苏浅眠不满:“八点再吃饭,我会胖的。”
荀墨辰默了一默:“我尽快。”
他的一句尽快就是七点不到。苏浅眠还没摘完菜,荀墨辰已经回来。
苏浅眠正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摘菜,看见荀墨辰回来了,招呼他:“快来快来,跟我一起摘菜!”
她穿着棉布的居家衣服,头发有些散乱,玲珑的身体在宽大的棉衣里更显娇小。黑白相间的边境牧羊犬窝在沙发上,也在看电视,闲闲的扫着尾巴。
荀墨辰的笑不自觉荡漾开来。
“我洗洗手,换件衣服。”
电视上演的是旅游类节目。
苏浅眠看得目不转睛:“天啊,这样吃可以么?”
主持人到了阿尔及尔,沙漠上的柏柏尔人热情款待,烤面包的方式独具一格,是将面饼埋进沙子里,上面有篝火,待到烤好后,将已经熟了的面饼拿出来,拍掉上面的沙子,就可以食用。
荀墨辰说:“生活用水是政府每星期派专车送过去的,柏柏尔人还需要坐车两三个小时到市区里买蔬菜米面。虽然城市里的生活条件比沙漠要好百倍,但是他们依然坚守祖先的习惯,不愿离开。”
苏浅眠问:“你去过阿尔及尔?”
荀墨辰摇了摇头:“没有。曾经在书上看到过。”
苏浅眠真是要佩服他了,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荀墨辰将菜都交给她。
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摘菜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质量真是让人惊讶。白菜他拨了好几层,剩下的都是白嫩的叶子。青菜和油麦也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坏的。苏浅眠开始的时候给了他一大把,经他的手后只剩三分之一。
苏浅眠看着手里完美的几缕青菜叶子,和地上被抛弃的一大堆,嘴角抽搐:这、这太浪费了吧。
可是荀墨辰探过身来看着她,满脸写着求表扬。
算了吧,大男人不拘小节,他这样的人本就该一掷千金精益求精。
苏浅眠开始洗菜,吩咐荀墨辰将电磁炉和锅摆好,麻酱调好。
煮上水,放上料,两人对面做好,坐等开吃。
热气翻滚,苏浅眠迫不及待夹了个土豆片。
啊呜~
苏浅眠顿时鼓着腮帮子,整个眼眶都红了。
土豆都煮透了,好烫!
荀墨辰伸手到她嘴边:“吐出来!”
苏浅眠摇头,艰难的熬过两秒,将土豆咽下。
然后伸着舌头,用手扇着风。
旁边的小黑慌张的围着桌子转,想要让他们喂它点东西吃。
荀墨辰递给她一杯水:“都上大学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这话苏浅眠可是不同意:“民以食为天。这吃饭可是人生一大享乐的事,要是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也吃,喜欢吃的也吃,不喜欢吃的也慢条斯理,喜欢吃的也慢条斯理,那还有什么意思?吃饭就跟听歌一样,就是有偏好的,迫不及待,百听不厌。”
荀墨辰夹了个土豆放她碗里:“烫着了总是不好。”
对于这点苏浅眠更不同意了:“对于喜欢的,即使烫着了,也不觉得疼,那得吃完后才会觉得疼,但关键是还没开始吃,心里就急,一急就烫着了,但是还没吃,烫着也无所谓,得接着吃。”
荀墨辰将沾了麻酱的土豆塞她嘴里。
苏浅眠自动嚼着,看着他。
然后咽下,开始乖乖吃饭。
她道理总是那么多,许多还很费解,不像一些运算,经过严密的计算就可以得到精确的答案,她的话像是缠毛线,什么意思?
他便懒得理她。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烟,外面还是雪,屋内格外暖和。
吃完饭,荀墨辰看书,苏浅眠在床上打滚。
好无聊!
苏浅眠哀叫:“我好难受……”
“哪儿难受?”
苏浅眠:“头!”
荀墨辰看也不看她,果断利落:“砍了。”
苏浅眠问:“为什么要砍了?”
荀墨辰说得理所当然:“不是疼么?砍了就不疼了。”
这真是……什么逻辑!理工科的人构造都是怎样神奇呀!
没过一会儿,苏浅眠又嚷嚷:“好无聊!”
荀墨辰翻过一页。
苏浅眠见他看得入迷,也爬起来,从他身后看。
乱七八糟一堆鸟语
厄,这是什么?苏浅眠竟然认认真真研究起来。
荀墨辰侧身,转头,阴测测的对苏浅眠说:“回去看你的书去,不是要考试了么。”
苏浅眠不理他。
荀墨辰赶人:“那去书房再拿一本去,有本经济学远离,比较适合你。”
苏浅眠依然不理他,看得津津有味,也不闹腾了。
荀墨辰将书摔倒床上。
苏浅眠连忙举手:“我看又没影响你看!”
荀墨辰挑着嘴角,一脸阴笑:“哦?你还有理了?”
说着一把将苏浅眠掀翻在床上。
苏浅眠嘻嘻笑着,与他闹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从背后抱着他,他拿着书看。
“都大总裁了还要看书?”
他哼了一声。人总是要进步的。
苏浅眠问:“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还是与石油大亨Petter合作的事情,遇到些麻烦。”
其实苏浅眠才不管这些。她的男人,无论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回到家里,都是她的男人。保护她,宠爱她。
而她,会一直在他身边,无论富贵贫贱,生老病死。
这就是她的爱情。
“我都嫁给你了,你不用带我见你的家人吗?”苏浅眠问。
荀墨辰放下书。这应该才是她最想问的问题。或者说之一。
“他们都在法国,过年时我会带你回去的。”荀墨辰顿了顿:“他们可能会对你说,我有个青梅竹马的结婚对象,说……我订婚了,或者说我性格有些问题,感情上很……总是不停的换身边人。你都不要信,他们是为了让你离开我。”
“但是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不和他们一起住。带你去只是走个形式,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苏浅眠撇了撇嘴。
早上有专业课,大家都在班里作图。班长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惊叫:“哎?你怎么把戒指带到无名指上了?”
她支支吾吾:“表明我和我对象感情笃深啊。”
“是吗,你们真狠。”
全班人都在,看着他们俩。
“你对象是咱们学校的吗?什么时候带过来悄悄。”
苏浅眠笑了笑。不可能带上来瞧瞧的了。
而往前,要面对的是他的家人。她感到害怕。
荀墨辰感到她情绪的变化,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怎么了?”
“嗯,没什么。困了。”她吻了吻他,躺下睡觉。
荀墨辰合上书,关了灯,抱着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