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丫丫走了进来,高歌本想叫她的名字,没想到紧随其后还跟了几个年轻人。
“高老师您好!”
高歌有些好奇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份,将女儿拉到身后他这才开口询问起来,“你们是?”
“高老师,我们是参加今天音乐节副舞台表演的嘉宾,我们几个是大学时候组起来的校园乐队,到现在已经有四年多了。”罗鑫作为团队的对外联络人,见其他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他便接下了高歌的话茬。
听到罗鑫的回答,高歌心底倒是多了几分惊喜,开口便反问道,“是吗?你们是哪个学校的?现在毕业了吗?”
“北京工业大学。”罗鑫道出了自己的母校,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语气里隐隐有些许的自豪。
听到这个名字,高歌不由得多问了一句,“艺术设计学院吗?”
真正熟悉国内乐队摇滚圈历史的人都知道,北京工业大学的艺术设计学院的前身是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
这是一所美术学校,但培养的都是工人,毕业之后分配到工艺厂,给水壶喷“喜”字,往尿盆上花牡丹什么的。从嘉兴南湖红船走出的一位老革命家,还为学校题过字:“心运其灵,手熟其巧,鼓足干劲,利人非小。”
这所学校没出过画家,反而成了中国摇滚最早的黄埔军校,这里出了不少知名的音乐人、乐队歌手等等。
后来它被并入了北京工业大学,成了里面的艺术设计学院。
至于北工大的学生们为什么爱看乐队现,其实都是有渊源的。
“不是,我们曾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罗鑫几人互相看了眼回答道。
虽然不是出自那个传说中的北工大艺术设计学院,但北工大校园里蕴藏的乐队基因还是给予了罗鑫他们很多看不见的东西,就像表演风格之类的。
“那你们现在已经毕业了?”待几人坐下后,高歌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
毕竟作为从校园走出来的乐队和音乐人,高歌清楚的知道,每年的毕业季前后,总有那么一群年轻人面临着选择。
他们站在自己人生第一个即将迈向真正独立的节骨点,即使自己都还没有想好,也会不停地有人来问:‘工作找好了吗?你毕业了还会继续玩乐队吗?’
这些诞生于高校的乐队永远面临着一个残酷的现实,‘毕业即解散,开始朋克上班’的魔咒至今还没有消退。
“对,我们已经毕业一年多了。”
罗鑫几个年轻人同高歌聊了两句后,心底的拘谨也少了很多,心头那一刻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下来,因为同他们认真交谈的高老师、高前辈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近。
“那你们现在是主业是上班还是音乐?”
“音乐,我们主要去酒吧驻唱,另外也会去参加各地的一些音乐节。”
“因为我们都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平日里也从猪八戒网上接一些单子,生活还算能过得去。”
说着,罗鑫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如果不是音乐这个共同的爱好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的话,这辈子他们估计都不会有太多交集,也正是因为音乐,他才能多了这么多同行的好友。
罗鑫他们并没有在高歌的休息室多待,简单聊过后,也做足了粉丝应该做的,合影签名一个都没落下。
完成所有的心愿后,令罗鑫万万没想到的是,临走之前高歌还是送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
高歌突然出声询问了一句,“你们乐队演出开始是什么时候?”
“下午的三点半。”罗鑫的同伴转过身张开便回答道。
听到他们的话,高歌看了眼休息室的时钟,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那你们去准备吧,好好表演,不要紧张!”
作为他们的前辈,高歌给予了可靠的建议。
直到他们走出休息室,脑袋还跟一团浆糊一样没能反应过来,高歌最后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打算去副舞台看他们的表演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原本就因为参加如此盛大音乐节而变得不安的心,此刻更加紧张起来。
“不会吧,时间这么紧张怎么会去看咱们的表演,而且他一出去不得被粉丝团团围住啊!不可能的!”
他们几个一开始还做着被贵人赏识而一飞冲天的美梦,一旁的罗鑫忙出声打消了众人的幻想。
重新回归到现实,几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底有些失落之余又觉得松了一口气,他们如果知道台下有高歌这样的前辈盯着自己演出的话,不出错也要出一身冷汗。
……………………
实际情况正如罗鑫他们猜测的那样,高歌确实有打算去副舞台看他们的演出。
其实高歌此举不仅是为了他们,他还想看一下圈内现在的新生代乐队、音乐人,他们虽然还不能登上主舞台,一定程度上他们却是乐坛的未来。
戴上一顶鸭舌帽和一副墨镜,简单打扮一番后,高歌便领着女儿丫丫走出了休息区。
在出来之前,高歌一切计划都挺好的,但计划却赶不上变化,原本预定的路线现在已经走歪了。
身为父亲角色,他哪里还顾得上舞台上的表演,女儿丫丫硬是拉着他先去逛了一圈儿音乐节设置的美食区、小吃一条街。
“爸,那个炸鸡腿看着挺好吃的,我想试试!”
“爸,这里有卖冰淇淋的!”
“蜜汁排骨!”
现在高歌哪还能没明白过来闺女为什么哭着闹着也要跟自己来的原因,这分明是为了祭她的小肚子,人小鬼大吃不了那么多,最后剩下的还是高歌自己消灭。
作为一个‘女儿奴’,家庭中‘慈父’的扮演者,高歌满足了女儿大部分的要求和愿望,只有这个冰淇淋说什么都不让她尝试。
“太凉了,你要是渴了,前面有卖果汁的。”
“不要!”丫丫站在冰淇淋的摊位前挪不动步,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到一分钟,高歌便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败下阵来,跟她说道,“只能吃一个小号的蛋卷冰淇淋。”
“好!”
父母俩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这里哪有音乐节的气氛,对于他们来说分明是美食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