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殿外的人在拓跋康复之后,就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安武神、铁武神和朴武神,满面震惊地站在岩室一侧,看圣神本尊一样钦佩敬仰地看着拓跋武神前后忙碌。
他们初以为是拓跋武神先行伤愈,救回了呆瓜一样杵在墙角的大鱼,待得知一切奇迹都源自大鱼时,下巴都快惊掉在地,大鱼一瞬突破七十二窍已是空前绝后,现今又成了七大武神的救命恩人,这功劳也可谓是绝无仅有。1
连那神秘的老者,也匆匆赶来武神殿,他一出现,所有的武神都恭恭敬敬行礼,口颂老师不止。2
纷乱繁杂的几番言语之后,时宇才明白这老者竟然是当年带着布武战院逃离旧址的院主,名为蒙罗夫。1
当年为救众人力断后路,配合圣神与神虞拼了百十招才从容而退。
可惜的是,他依然留下了深重的内伤,境界一天天倒退,直至今日连个普通武圣都不如,再要不了多久,他很可能也要步其他故去武神后尘。1
蒙罗夫先是拉过大鱼(时宇)仔仔细细探看全身,又把几名全复武神招来一一查验,确实未发现任何不妥,才老怀宽慰地仰天大笑,直言真武神界复兴在望,圣神为他们送来了真正的神眷之人,也为自己当日力主将大鱼(时宇)送入武神殿庆幸不已。
唯一一具具备神效的圣棺,被庄重的供置在了主室中央,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神秘细屑到底是什么,也没人敢把它们启出查验,谁知道拿出来以后,这唯一的圣棺还有没有用。
蒙罗夫不停抚摸着这具圣棺,口中不住呢喃圣神在上,自己没有白白温养无数年,果然自具灵性!他这一说,更没人敢再怀疑,纷纷恭顺行礼,礼赞圣神。
时宇不管那些,悄悄拉过铁武神,低声问道:“武神大人,我怎么听拓跋武神说这些圣棺都是武神遗蜕,什么意思?”
铁武神面色微微一僵,斜眼看了他片刻,又拽着大鱼(时宇)来到僻静之地,才开口答道:“你也有资格知道一些真相,毕竟你成武神没什么疑问。”
时宇默然不答,自己走后,大鱼的进境如何,他可没有把握。
“现在的武神,极难破开圣神穹顶,可以前不是这样。以前只要达到武神境,轻易便可破开穹顶得见圣神真身。
穹顶破开的那一刻,武神俱会褪去凡体,真灵直入圣神天庐。而那凡体,只要突破穹顶后依然是完整未碎的,就会被圣神收去,在下一个武神破开穹顶时抛回大界。”
“这……”时宇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么明显的杀人抛尸不可能武神们都看不出来,一定是有什么隐藏的缘由铁武神还未讲出。1
“每次有凡体落下,战院都会仔细收起放入武神殿。圣神曾言所有凡体不过是真灵之棺,这些褪去的凡体都被他融入自己修炼混沌不灭功蜕下的血肉,可以让冲击穹顶败退的武神极速复原,所以武神蜕下的躯体也称圣棺。这些在战院旧址都曾铭刻碑上,可惜你无缘得见。”铁武神拍拍大鱼(时宇)的肩膀,遗憾说道。
时宇点点头,心惊原来圣棺还有圣神血肉,不知道这些血肉是否冥冥有灵,自己有没有被他察觉。
不想这些,时宇还是觉得仅凭些许小利就能让武神们对圣神死心塌地,还是太过牵强,开口问道:“那些破入穹顶觐见圣神的武神们,从没回来过吗?”
铁武神摇摇头,叹道:“不曾有一人归来,不过他们的后人,会在武神真灵进入圣神天庐后,突然变得灵性十足,连着十几代至少代代出武圣。1
而且还偶有后代子嗣被武神附体托言,所说之事无一不准无一不验,所传出的天庐内情,简直不可想象!日后你境界到了,自然可以去翻阅,现在多说无益。
不过话说回来,你成武神后破入穹顶应可成功,到时你的凡体化作圣棺或有神异,应该不次于眼前这具。”
时宇这才稍有明悟,敢情圣神还会弄些怪力乱神的神迹来糊弄人,怪不得一个个都被忽悠得死心塌地,不过他可没空继续待在真武神界追求真相,早点脱身才是正事。对于铁武神说的蜕体成棺,他只当是胡言乱语,心中暗呸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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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神殿纷纷乱乱的景象一直在持续,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个武神归复巅峰,自然也就忽略了旁枝末节,尤其是在蒙罗夫从棺中精气十足的站起时,热烈的氛围达到了高潮,所有武神都紧紧围在一起顿足欢呼。
时宇趁着空隙,悄悄躲进摆放着其他圣棺的偏室,迅速和大鱼完成了躯体交接。
大鱼甫一拿回躯体,便急忙跑到铁武神面前托词想要回去休息,飞也似的离开了武神殿,他谨记时宇的交代,今后少言多练,尽量不与人提起和时宇共同的经历。
时宇则是钻到最为偏僻的一间岩室,布下几重隐匿阵法静静等待人群散去。
蒙罗夫是最后一个进入圣棺的武神,他的伤愈也代表着布武战院中兴辉煌,一众人欢欣鼓舞结伴离开武神殿,整座地下殿堂随着渐远的脚步声逐渐变得悄然无声,远处隐隐传来蒙罗夫激动的声音:“免礼!都去!都去!”。
殿外战院早已是张灯结彩,所有人都在庆贺这无比欢悦的时刻。
当最后一重石门闭合,时宇细查再无声响,才撤去阵法缓缓现出身形。
“呼~终于结束了!”长舒一口气,时宇举步走向那一堆圣棺所在的偏室,殿外的热烈与他无关,现在是他获得丰收的时刻。
随着一具具圣棺被他收入囊中,时宇脸上的灿烂越来越欢欣,直至将最后一具隐含着圣神神魂的圣棺也消失在武神殿,时宇才满意的拍拍双掌,呵呵笑着向殿外走去。
大鱼推不动的石门,在时宇面前轻而易举地被一一推开,很快他就来到最后一道石门前。
在这最后一道石门内蹲伏许久,时宇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前些日子迎进铁武神一行,他已经摸透了这段路的所有细微之处,连带守殿武圣会在什么地方出现都看在眼记在心,细细盘算着如何顺利脱逃,。
布武战院的修士们今日太过高兴,连平时隐藏在侧的护卫武圣们,都被蒙罗夫唤在明堂之上举杯欢宴。
想想也是必然,所有活着的武神都已离开这里,自然不用在乎那些尸体的安危,这里又是布武战院最中心的位置,除非灭院大祸,谁能跑到这里侵扰前人的沉眠。
当时宇轻轻抬起石板慢慢探出头的时候,只有微微的风声刮过耳边。
看看天际星斗,时宇确定了一个方向,隐藏在阴暗之间奔跃穿行。至于布武战院何时会发现圣棺全部消失,又会引起何等的波澜,已不在他的考虑之内。1
当再次看到大海的时候,已是离开布武战院三个月后,一直不停地奔行飞遁,让时宇沾染了浓浓的尘土气息,连带着眉眼都有些沧桑之感。
波澜不兴的路途,让时宇也放下了初时的担忧,直至今日,整片大陆还是风平浪静,未见战院修士匆忙搜寻,也未见大城小镇人们行色匆匆风雨欲来。
没有在任何一处逗留,时宇刚刚逃出布武战院,就有一种如芒在背的紧迫感,随着越来越靠近海岛,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圣神已经归来,正在天庐中默默看着他小丑一样的表演。
“一个月!再有一个月就回到岛上了!”时宇站在海边轻声对自己说道。眺望无际的海面,时宇第一次有了对再见故人的期盼,仿佛那里是自己的家乡。
“呵呵,想什么呢!”摇摇头,时宇双手用力抹过面颊,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甩掉那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足下奋力一蹬,电光般消失在了远空。
当看到布武战院旧址海岛隐隐显现在天边时,时宇心中略有些激动,这一去经年,也不知大家都怎样了,剑开天和秦克阳的伤势有没有好转,小时风有没有长得更高更壮一些。
轻轻落在岛边沙地,时宇张目四望。海岛还是一如尘封般毫无变化,无底裂隙还在一隅张狂呼啸,丝毫不乱整片海岛的宁静祥和。
稍稍踏重些脚步,时宇迈步向着岛心走去,未见有人迎来,他便知道剑开天已经有些好转,早早凿出藏匿密室安顿了众人。1
以他对地脉波动的微察之能,时宇这略重的脚步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主动来见。1
果然,才几息剑开天狂放的大笑声就遥遥传来,以他一贯特有的粗俗喝骂向时宇打着招呼:“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们都以为你死在哪个旮旯了!你儿子隔三岔五哭个不停,快烦死了!”2
几道细弱的抱怨声掺在洪亮之中,随着微风轻轻荡来。1
时宇心中一暖,满面笑意已经漾出,起身向着声音来处遁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