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百无聊赖地藏在驭命之地虚空中,时宇、我父和夜墨白都在雪珠内,凌霄又不愿和剑开天胡来,剑开天不敢恣意妄为,只能和猊大三兄弟聊天打屁。
粗人鄙陋的话语听得袭凌面红耳赤。1
突然,面色始终清冷的袭凌忽的色变,素手轻挥将时宇抛了出来。1
剑开天几人诧异,看袭凌的表情动作,是非常惊慌将时宇赶出了雪珠,时宇做了什么让袭凌如此不满?1
“你小子……”剑开天刚疑惑嘟囔,便被时宇森冷的目光吓了一跳,禁不住后退两步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此刻的时宇给他完全不同的感受,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站在了面前。
时宇不理剑开天,只缓缓将目光扫过众人,又低头看看自己双手,“混沌之躯,无匹魂灵!浪费了多可惜?”
轻轻一晃,时宇自众人面前消失,又突然凝现如初,哈哈大笑道:“虚化之体!就让我用这一副谁也不能伤害的躯体杀尽万界生灵!我天初灭世指日可待!”
“天初?”
剑开天和凌霄大惊,一个搂住袭凌急速后退,一个化出凌霄木本体护在猊大三人身前。
“对!我是天初,你们也可以叫我时宇,如今我二人已经不分彼此,你们若想继续活下去,就要听我的话。”
时宇笑吟吟看着众人,却猛然绽放出无边杀意锁死了袭凌。
“把我父丢出来!你倒是敏锐,我才刚想动手就被你赶了出来,放出我父容你多活片刻!不然我就先杀了你们再捏碎那破珠子!”
“时宇!你疯啦?”剑开天把袭凌挡得严实,刷的抽出巨剑举在身前。
“二哥,你……”凌霄树身发出低沉嗡鸣,铺天盖地的枝叶簌簌轻颤,藏在他繁茂枝叶后的三兄弟一脸惊恐。
时宇轻笑,目光再次扫过所有人,“别紧张,毕竟我也是时宇,而你们也非人族。只要你们听话,我允许你们跟着我。
但我父必须死!交出来!”
声音骤然凶厉,时宇双目燃火两掌凝冰,身形一闪抓向袭凌。
剑开天大吼一声拔身三丈,一手抓紧巨剑急速侧转,宽阔的剑面将时宇挡在半丈之外,另一手抓起袭凌就将她塞进了胸口。
袭凌尖叫一声不及反抗,便被剑开天护入石髓所在,站在仅仅没及脚底的稀薄石髓中不知所措。
“想死我就成全你!”
剑开天体外传来时宇凶恶话语,紧接着便是激烈动手的呼喝声。
剑开天明显不是时宇的对手,三两下便痛呼怒吼,阵阵清晰的身体碎裂声传进袭凌耳中。
慌张的袭凌立刻就想把我父送出雪珠,除了我父谁也不是时宇的对手,且时宇可以肆意出手,而其他人必然顾及情谊,谁都打得束手束脚。
此消彼长之下时宇用不了多久便可杀死所有人。
“别动!”剑开天忍痛发出传声直入袭凌魂海,“那个我父就在附近!”
袭凌一惊,急忙停下施法。
我父和夜墨白早就站在雪珠内凝神仰望,雪珠激荡的天穹,正在映现外面发生的剧烈争斗。
激战中,剑开天传声问夜墨白,“老夜,你的伤完全好了么?”
夜墨白摇头回答:“还差一点,再有百十日差不多。”
“哦!”匆匆回应一声,剑开天再不问夜墨白和我父任何话,只是呼呼哈哈和时宇打得疯狂。
剑开天和凌霄被打得节节败退,猊大三兄弟完全不知该怎么办,只能遥遥呼喊,希望能唤醒时宇的本性。1
“怎么回事?时宇为何突然向你出手?他怎么又说自己是天初?”夜墨白蹙眉疑惑。
我父冷着一张老脸,怎么也想不明白天初鸠占雀巢的手段。
时宇明显还有他本身的意识,只是和天初完全混为了一人,且是以天初为主。
我父锁眉轻叹,“我们都小看天初了,他竟在时宇身上复生,不愧是万界第一界主啊!”
夜墨白稍有心惊,但还不是很慌张,因为他看不出我父有多担心,“你觉得时宇怎么翻盘?时宇能被天初惑乱心神夺走躯体,就说明天初神魂之强不可思议,此间没人是他的对手。”
“我不知道,天初能迷惑时宇已经让我极其意外,他绝对没有强到可以力压时宇魂灵夺舍的地步。”
“可他已经战胜了时宇,对了,你和天初有什么深仇大恨?惹得他要先杀你再杀尽人族?”夜墨白不解问道。
我父扯起嘴角,“这我就更不知道了,天初第一次见到我就狂攻乱打。
之后我俩随着实力消长,不是他追着我砍,就是我追着他砍,从没明谈动手原因的想法。
我估计他是被人族欺负得太狠,所以连带着把我也恨上了,呵呵。”
夜墨白嘿嘿哂笑,“看你这么镇定,我都无法紧张起来,但外面确实打得热闹,你不怕时宇把他们全杀了?”
我父眉眼微紧,目光始终追在剑开天身上,“那就要看剑开天怎么做了,他往往能在逆境中找到关键契机。”
“哦?”夜墨白见我父镇定如此,当即也不再多言,和他并肩观战。
剑开天已经被时宇打断一臂,胸口也被他击碎抓烂,时宇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抢出袭凌逼出我父。
凌霄只能用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柔和招式牵制时宇,一条又一条枝干藤蔓缠上时宇身体,想要将他禁锢。
但时宇能在虚实之间自由转换,又不损战力的奇异身体,让凌霄一切努力无功而返,剑开天怒喝劈下的利剑,也一样伤不到时宇分毫。
“哈哈!哈哈哈!痛快!我有如此神异的不败身体?你们还想顽抗?”已经分不清是时宇还是天初的人,打斗之际还在放肆大笑。
“老子不知道你是哪个天初,但你也应该知道将来会面对谁!你不是真正的时宇,迟早会被人杀死!”剑开天气恼大喊,手里巨剑刷刷劈过时宇身体,却全都穿体而过不留伤痕。
“将来?迟早杀死?”时宇停下攻袭,眼中闪起激烈错乱的光芒。
剑开天急忙窜到凌霄身边,抓起他的枝干就往身上插。
凌霄与剑开天心有灵犀,即刻洒出大股生机元力,将剑开天碎裂缺损的肢体一一补全。
时宇纠结目光冷视一切,并没有阻止二人的自救之举。
他突然冷哼一声,面容开始慢慢变化,又成了天初那阴毒鸩视的模样,转身向着远处急遁而去。
“二哥......呃.....天初这是要做什么?我们怎么办?”凌霄紧紧抓住剑开天的肩膀,将生机之力源源灌入,一对嵌在树干上的眼睛却追着时宇远去。
剑开天疼得呲牙咧嘴,抱怨道:“肯定是去杀玄盘和虞麓尧!现在他最强,又知道……知道谁最有潜力,绝不会允许他俩成长起来。
我父虽然强,但也只能停到如今地步,这该死的混球,到底对时宇做了什么?”
伸手摸摸胸口,剑开天知道夜墨白正在里面倾听凝望,有些话还是不好说得太明白。
其实不仅仅是剑开天所说那样,一句“你不是真正的时宇”,勾起了时宇本身意识的剧烈反弹,差点就将还不是稳占上风的天初意识压倒。
天初是用他的记忆引发新的意识产生,按他设想,再有人杀死他,也会如花弦一般,因为受不了他饱受痛苦折磨的经历而选择真灵剥离,一切从头开始。
可时宇哪敢走花弦的老路,花弦可以抛弃一切把自己藏起来,时宇怎敢让天初独对他的一众亲友?
可惜时宇在和天初的意志争斗中落败,天初留下的死记忆染遍了时宇真灵,硬生生孽出独立意识。
此时的时宇就是个怪胎,天初意识为主,却又认为自己还有个叫时宇的身份。
就好似时宇觉醒了前生意识,前生他叫天初。
天初遁行的速度太快,凌霄和猊大三兄弟极难跟行。
剑开天干脆将他们全收进雪珠,他展开幻时紧咬在天初身后。
时宇若不能恢复清醒,所有人将永远困在异时空流浪万古,剑开天必须随机应变,用尽一切办法救回时宇。
众人一进雪珠,剑开天便传音袭凌切断一切内外联系,他说的好听是怕天初另有手段迷惑众人,其实是怕天初胡说八道引起夜墨白的怀疑。
天初回望身后紧追不舍的剑开天,冷笑一声由得他去追。
或许剑开天带着我父跟在天初身后,正合天初本意。
遁行不知时日,剑开天渐渐觉得事有不对,天初并不是在漫无目的四处找人,也从不停步抓人来问虞麓尧和玄盘的下落,就是冲着既定的方向飞遁。
剑开天的判断显然错误,此刻天初已算得上一个独立的意识,他首先要杀的不是虞麓尧和玄盘,而是另一个人。
“太叔拔尘!先杀了你做我重生祭品!这世界绝不许再有人比我强!”
已成天初的时宇,第一击杀对象竟是还在沉睡的太叔拔尘。
如今时空,只有我父和太叔拔尘比天初强,其他人都比占了时宇身体的天初差得多。
他要先拔除既存的危险,再去抹杀潜在的威胁。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