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求得不朽的同时,我也已经挂了!”
绿先知的这句话,仿佛自相矛盾。但细细品位其中的韵味,却又觉得所言非虚。
当绿先知彻底变成一棵不朽树,和玄武世界完全融为一体的时候,就会完全丧失自我意思,成为玄武世界的一部分。
在玄武世界的历史上,这是每一代先知圣人最终的归宿,这也是所有先知的宿命。
不过每一位先知融入玄武世界的方式不尽相同。比如上一代的石先知,最后化为一尊永久守望的石头雕像;更遥远的上上一代火焰先知,最后则化身一团永不熄灭的圣火。还有更离谱的,化成一团白云,或者是一股清风。
相比较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融入这方世界的历代先圣而言,眼前这位绿先知,已经算是相当正常了。至少不朽树也是一种生命形式吧!
但看绿先知现在的摸样,恐怕离最终的宿命也不远矣。
云图沉默良久,这才沉声道:“绿先知大人,还是说说这什么炼狱卷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绿先知一边小口品尝着鹿肉,一边不疾不徐道:“这说起来,可就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了!”
接下来,绿先知终于将这炼狱卷轴的来历和故事,细细向云图道来。
原来在传说中,这炼狱卷轴居然真的是一张藏宝图!据说,这张藏宝图里面,蕴藏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谁要是能悟透藏宝图中的秘密,就能找到一处亘古流传下来的惊天宝藏。传说宝藏中不仅有享用不完的财富,还有逆天的功法,甚至是惊天动地的神器!
但不知道多少个纪元以来,无数人穷尽毕生精力,也无法悟透藏宝图的秘密。区区一张藏宝图,搅动了无数次腥风血雨。后来,这炼狱卷轴落到了绿先知手中。在闭关研究十数年之后,绿先知突然大彻大悟,终于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张毫无意义的图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以讹传讹、越传越广,让这炼狱卷轴成为一件蕴藏无上秘密的传奇藏宝图。
自此以后,绿先知在卷轴上布下禁制,弃置不理。谁曾想,依旧有人不死心。三百年前,炼狱卷轴被绿先知的一位侍卫盗走,从此下落不明。直到云图再次触动禁制,让绿先知感知到了卷轴的方位,这才在冰封森林中碰上了云图。
说到这里,云图心中一动,取出那面白色的玉牌道:“那盗走卷轴的侍卫,就是这个令狐孤鸿吧?”
绿先知点点头,蔚然一叹道:“孤鸿本是天资卓绝的一代娇子,前途一片光明。谁知一时贪念,却葬送了他的一生!”
云图把玩着玉牌,不甘心道:“难道这炼狱卷轴真的毫无意义,只是一张假藏宝图?”
绿先知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炼狱卷轴是藏宝图的传闻,绝对是以讹传讹!但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总感觉炼狱卷轴里面,确实暗藏玄机。否则我早就将它给毁了,免得贻害世人。”
云图眉头一挑:“就连先知大人都悟不透其中的玄机,这炼狱卷轴到底藏着什么呢?”
绿先知终于啃完了鹿肉,扔掉骨头、拍拍手掌道:“既然你这么好奇,就把卷轴拿出来吧,我解开封印让你见识见识也好。”
“额!”云图从须弥戒中取出炼狱卷轴,交到了绿先知手上。
绿先知轻轻抚摸着泛黄的卷轴,口中喃喃道:“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啊,老朋友!”
他曾经闭关十数年,只为领悟这炼狱卷轴,早对此物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接着,只见绿先知指尖凝出一丝星辰之力,在卷轴上连续画出数十个玄奥、繁复无比的符文。
数十个符文渐渐融入卷轴上那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芒中,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卷轴上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光华,瞬间消失不见。
绿先知缓缓呼出一口气,将炼狱卷轴慢慢展开来。
一副一尺多宽,三尺多长的画卷,展现在了云图眼前。
凝神一看,云图不由得讶然道:“这......不就是一副山水画么?”
画卷之上,远山如黛、松柏苍劲;一条大江烟波浩渺、绕山横流;江山一叶扁舟,上面一披蓑人独钓寒江。
绿先知笑眯眯的关注云图的反应:“不错,就是一副山水画!你可能从中看出什么玄机?”
云图凝神查看半响,最后摇摇头道:“完全看不出来!在我眼中,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山水画,只是作画之人技艺高超,将此时此景渲染得格外传神罢了!”
绿先知点点头:“可就是这么一副普通的山水画,却引得无数英雄尽折腰。你可知为什么?”
云图茫然摇摇头。
绿先知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只因为这一张画,非人力所作,而是......先天自然孕育而成!”
云图大吃一惊:“什么?这幅画是先天形成的?”
“正是!”
“不可能啊!这一笔一划,这笔墨,这纸张,怎么可能是先天孕育的?”
“一笔一划为什么就不能是先天雕琢?你再仔细看,这笔墨可是平时写画所用?至于这纸张,乃是后世裱上去的。”
云图细细一看,果然如此!这幅画的质地并非纸张,而是不知名之物构成,只是在外面裱了一层纸张而已。画上的笔墨浓淡层次极其丰富,完全不是人力所能比拟。
“这......这难道真是先天之物?”
“若非如此,岂能让我在这上面浪费十数年时间?”
云图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既是先天之物,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藏宝图。但究竟蕴含着什么玄机呢?”
说到这里,云图心中一动:“此图乃是山水画,若是能够找到和画中完全相同的风景,也许能解开此中的秘密也不一定。”
“哈哈,找到画中的风景,说起来轻巧,其实谈何容易!你以为别人没有打过同样的主意?无数人为此穷尽一生,也找不到和画中完全相同的地方。”
云图大感失望道:“额,按你这么说,那这幅画还真是全无用处!”
绿先知将卷轴卷起,正要收入须弥戒,突然心中一动,沉思片刻,又将卷轴递给云图道:“这卷轴还是给你罢了!”
“咦,先知大人万里迢迢赶来,不正是要收回卷轴么?为什么又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