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弗工坊,大门外。
“咳咳、咳咳…”
“好了、好了,别演戏了…我父母已经回去了!”
“哦…咳咳!”
明悟了登门拜访要面临的是什么后,一进门就使出浑身解数的道森,将体弱多病的模样表演的淋漓尽致,以至于不仅没挨骂,反而被催着提前结束了午餐,并由凯特琳亲自送他去医院看看身体。
“你这家伙,还上瘾了是吧…小点声!”
见道森还在咳嗽,气不过父母被如此欺骗的凯特琳手肘一探,顿遭猛击的道森一阵龇牙咧嘴,好在他也知道没有喊出声来。
“好了,我也配合你演过戏了…”
转过短街的同时,凯特琳很快松开挽着他的手臂,用凌厉的眼神看了过来:“该告诉我去哪儿了吧?”
道森反而上前一步,用近乎耳语的亲密姿势开口:“不可知广场,见灰夫人。”
“果然是她…还有,太近了!”
早有猜测的凯特琳耳朵一丝红晕,顺手推开道森后,又颇为无奈的挽住他手臂以便小声交谈:“说说吧,你究竟在谋划什么…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我会24小时跟踪你的,无论何时何地,你在做什么,哪怕是去洗手间我也会去的。”
“嘶…”
被吓到的道森倒吸一口冷气,凯特琳的表情也很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意思到她是来真的后,道森也认真起来:“在说之前,先送你个赠品吧…一个战争石匠。”
想象中的惊讶没有出现,道森反而凯特琳遭到的翻白眼鄙视:“你觉得我为什么让你搬去那个公寓?”
“呃…”
没想到她早知道的道森尴尬极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可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啊,麻烦的家伙要集中看管才行…虽然你的妹妹很无辜,但我还是安排了很多线人在附近,以确保你们遇见危险时能第一时间赶来。”
说着说着凯特琳的目光就幽怨起来,自从她十几岁那年父母被C抓走后就开始做侦探行业,再到加入皮城守卫成为警长差不多都有10年了,见识过的犯人太多了,可是唯独没有看透这家伙隐藏起来的真面目,要不是蔚告诉自己,她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说实话这的确很打击人。
“谢谢,还有杰斯的事情…委屈你了,真的抱歉!”
“委屈?洛比先生,我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发的…叫声姐姐大人听听,我就考虑原谅你。”
“呃、呃…时钟学院的学徒科莱特,你认识吗?”
实际年龄加起来快40岁的道森,自然不想去喊姐姐大人之类的,这也太羞耻了。明知他在转移话题,警察的天性还是让凯特琳没有追究下去,追问起来:“当然认识,他的父母就曾在我们工坊做过工,小时候我们还是邻居呢…他可是土生土长的皮城人,你怀疑他?”
“嗯,刚才回去的路上见到了。你说小时候…你们分别了几年?”
道森眉头一皱问道,凯特琳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出回复:“那时候我才5岁,17年了吧…”
“22岁?”
“21岁!你个没眼色的家伙…女性的年龄是随便问的吗?”
“抱歉…”
狠狠被剜了一眼的道森缩缩脑袋,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下去赶忙接上先前的猜测:“世人皆知战争石匠独来独往,有什么具体根据吗?”
“你以为战争石匠是什么?那可是精英…造桥、建房、暗杀,潜伏伪装,这些几乎什么都会的家伙们,可不比大家族的那些密探差,能发现一个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两个战争石匠在一起的事情,你觉得有可能吗?诺克萨斯人可不会这么大意,退一万步说你有证据吗?!”
凯特琳的反驳听起来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摇摇头的道森也不放弃:“灯下黑知道吗?17年的时间没见面,足够改变的事情太多了…你想过没有万一他也是石匠的可能性,比如故意牺牲一个,让另外的一个同伴好摆脱嫌疑之类的做法。”
“调查起来可是很费劲的,万一不是呢?”
“直觉告诉我是。”
“得了吧,你可不是蔚…再说我们明天就收网了,已经来不及了。”
有所心动的凯特琳少见的说了内部秘密,道森转念一想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你怕她通过各大家族公开的面试大会,进入内部就不好调查了对吧?”
“嗯,司法厅可不管大家族的内部事宜。”凯特琳有些无奈道。
“她没机会的,我建议你们再等等吧。”
“你说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激动…这太引人注目了,我们到了。”
顺手轻压凯特琳帽檐的道森嘴角勾起,两人便转过街角,四通八达的不可知广场出现在眼前,名为「津戴罗之球」,据说是符文之地「微缩」的大圆球依旧矗立在哪儿,巍峨不动任由来往的人们驻足观看,然而开发者本人津戴罗却早已失踪不见。
而停留在这个庞大艺术品周围的,则是各色各样的人群,其中有在地上摆了一大堆产品、立志成为发明家的年轻人;摆着精雕细琢的石像,已成大器的优秀工匠;当然也少不了面色惨白,深受灰霾涂毒,渴望着在进化日大展拳脚的祖安年轻人们。
“凯特琳小姐,这个世界在你眼中是什么色彩呢?”
放眼望去的道森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凯特琳抬手调整了一下用于伪装的大沿帽:“没有颜色,或者说你认为它是什么颜色,那它看起来就是什么颜色。”
“了不起的觉悟,我更加确认自己没看错人了…距离约定时间还有10分钟,现在什么也不要问,待会儿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忍不住称赞的道森,没有掩饰瞳孔内的欣赏。迎上他目光的凯特琳与他对视几秒,很少和男性如此近距离互视的她主动移开目光,身体也拉开一定距离。
“你过奖了,这实在不是件值得夸奖的事情…我以前更喜欢城外的森林,在那里我可以放下那些繁复的礼节,可以放开手脚泥地里追踪野鹿的足迹,跟着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奔跑。
道森的安慰刚开始就结束了,因为凯特琳的迈步上前,回眸一笑令阳光都黯淡失色,落落大方的她眼中满是坚定:“从我千辛万苦找回父母的那天起,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在那之前的我总觉得这世界太残酷,别人总是针对我们,自己总是太过天真,要不是权势、金钱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糟糕。
直到我找到他们,才明白世界是那么广阔,你是怎么去想的,它就是什么样的…洛比先生,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去思考、去想,甚至是阻拦!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所以请你慎重而为,我会一直、一直看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