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霓到云州的第二日,便丢下女皇陛下让她送来的补品药材匆匆赶回了京城。
而慕云霓离开云州的第二日,莫岱国二皇子莫任风也带着浩浩荡荡地使团到达了云州。好在莫萱还留在云州,才能够让莫熏腾出手来安置使团。
将莫岱国使团安置在与王府一街之隔的驿馆,莫任风就仅带着两名随从以探病之名强行住进了端亲王府的凌云阁。而慕云裳似乎也默许了这位莫岱国二皇子逾越的行为。
事实上,在与慕云霓商谈当日,慕云裳伤口崩裂就发起了高烧。第二日还强撑着病体,装作一副伤势渐愈地模样送慕云霓回京。当莫任风来到端亲王府的时候,慕云裳刚退了烧,躺在场上休息。
莫任风一进王府,就挤掉了原来属于从灵的工作。而纳兰妙之除了必要的换药和诊脉也被莫任风隔绝在了慕云裳的房间外。
纳兰妙之出众的容貌和王府众人对待纳兰的态度都让莫任风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裳儿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啊!”看见躺在床上的慕云裳微微坐正了身子,莫任风立即道。
“额~这个——皇子殿下——”
“裳儿还是叫我风吧!皇子殿下,那是外人的称呼。”莫任风微笑着接话道。
慕云裳无语。
“裳儿刚才想说什么?”见她缄默不语,莫任风体贴地问,“裳儿有话就直说吧!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
“本王的意思是殿下连日赶路,想必是累了!还是快些去休息吧!”慕云裳讪笑道,总是觉得今次见到莫任风,他的态度大异于前。
“裳儿这是在心疼奴家吗?”莫任风趁机偎向了她的身体,“奴家自幼习武,身子骨没有那么差!”
“是吗?”慕云裳只觉得眼前一只乌鸦飞过。虽然,她是云隐国的七皇女,身份尊贵的端亲王。但是,应该还没有高贵到让莫岱国的皇子殿下亲自伺候吧?
慕云裳正在绞尽脑汁,想找个说辞让莫任风乖乖地回凌云阁的时候,纳兰妙之却闯了进来。
纳兰妙之勾魂地凤眸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几乎整个人贴在慕云裳身上的莫任风,随即调开了视线:“王爷,莫总管让我转告您,叶公子到了!”
“从寒?”慕云裳愣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头。
“叶公子是谁?”莫任风立即醋意盎然地看向了慕云裳。这个叶从寒到底是何许人,会让他们选在这个时候进来禀告。
“不过是本王的一个小小侍卫,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慕云裳突然舒张了眉头,靠在了床头,闭目不语。
“王爷,莫总管还问,叶公子违反禁足令之事,该如何处置?”纳兰妙之不紧不慢地问。
慕云裳睁开眼,狠狠地瞪了他一下,凌厉的眼神仿佛说:你是故意的。
纳兰妙之报以微笑,他确实是故意在莫任风在场的情况下提出此事的。为了看好戏,他有意让眼前这位对慕云裳有着强烈独占意愿的莫岱国皇子知道还有一个对慕云裳意义非凡的侍卫叶从寒的存在。
“裳儿?”看着慕云裳和纳兰妙之眉目传情,莫任风心中颇为不满,不禁在慕云裳的腰上轻轻捏了一下。
慕云裳没料到他会做出如此动作,看见纳兰妙之嘲笑的眼神,不禁俏脸一红。
“王爷还没有告诉妙之,如何处置叶公子呢?”纳兰妙之吃定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飙。
慕云裳挑了挑眉道:“先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再继续禁足!”
“继续禁足?”纳兰妙之脸上挂着一丝兴味,有意要火上浇油,“是送回京城端亲王府的凌云阁呢,还是云州端亲王府的凌云阁?妙之听说,皇子殿下已经在隔壁的凌云阁住下了。”
莫任风当然知道端亲王府的凌云阁是给未来的端亲王王夫居住的院落。他就是知道这点才会选择住在凌云阁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莫任风将会成为未来的端亲王王夫。可是,听他们谈话,竟然有人比他更早就住过凌云阁了。
“皇子殿下是本王的贵客。凌云阁当然是继续给客人住了。明杰居住的玟云阁还有空房,你就让他住那吧!”
“既然这位叶公子原来是住在凌云阁的,王爷和不让他继续住在凌云阁呢?”莫任风眼波流转,“奴家见王爷的云蝶轩空房亦有不少。奴家搬了过来给王爷做伴岂不更好?”
好一招以退为进又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高招啊!纳兰妙之心中暗贺。这个莫岱国的二皇子可不像一般娇生惯养的贵公子。精明如慕云裳怕也是棋逢对手了!
慕云裳汗然:“殿下说笑了!从寒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小小侍卫,哪能与本王的贵客相提并论?”
“若那叶从寒是一个小小侍卫才能够让王爷直呼其名的,那么风也宁愿自己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小侍卫。”莫任风一脸委屈地望着慕云裳。
“也愿意和他一般领五十大板?”
“那是王爷心疼他!”莫任风挑眉道,“诺是王爷真的恼他违背了王爷的禁令,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从寒数次就本王于危难中,本王岂是绝情之人吗?”
“他是侍卫,保护王爷是应该的。”莫任风直视着慕云裳道,“一个侍卫如果保护不了自己的主子,他也不能活!”
看到慕云裳沉下了一张俏脸,莫任风语气一转:“既然,我们家裳儿心存仁义,那么就绕他一命又何妨?”
“既然如此,那么妙之这就转告莫总管依王爷之意处理叶公子了!”
虽然,受了五十大板的叶从寒被送进了玟云阁养伤。但是,莫任风还是任性地搬进了云蝶轩。占据一个未来端亲王正君的住处显然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来的诱人。
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莫任风搬进了云蝶轩,原来为了方便看护病人住在云蝶轩侧室的邪医纳兰妙之只好搬出了云蝶轩住在了凌云阁。
趁着慕云裳喝完药午睡,莫任风打算带着两个侍从前往玟云阁探查“敌情”。因为玟云阁的主人路明杰外出为慕云裳办事,所以玟云阁现在只住了阁中仆役和叶从寒。
在玟云阁仆役的带领下,莫任风走进了玟云阁的一件偏房,一个人趴卧在场上,青色的长衫满是尘土和血迹,自然是刚刚受了杖刑的叶从寒,只是床前站立的年轻男子却不知是谁。
注意到莫任风探视的目光,苍青阳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药瓶,跪拜道:“属下端亲王座前侍卫苍青阳,见过莫岱国二皇子殿下。同袍叶从寒重伤在身不能全礼还望殿下赎罪。”
“你也是王爷的侍卫?”莫任风微微一笑,“王爷座前的侍卫果然是一个赛过一个啊!”
莫任风钟情他们家王爷之事,整个王府无人不知,苍青阳自然也不意外。苍青阳略一迟疑道:“承蒙殿下夸奖,属下等惶恐之至!”
“苍侍卫请起吧!”莫任风微笑道,“你在跪下去,要是让王爷知道了,该责怪本宫以客欺主了!”
“属下不敢!”苍青阳站起身,低着头侧身一旁。
“叶公子伤势如何?”
“他急于赶路,本是疲惫,又受了杖刑——”苍青阳见莫任风脸色不愉,连忙道,“好在都是皮外伤,上了药养几天就没事了!”
“这些奴才也真是的,王爷说打五十大板,还真打啊!把叶公子达成这般模样,要是让王爷看见了岂不心痛万分?”莫任风示意苍青阳递过刚刚放在桌上的伤药,吩咐随从道,“你们去提些热水来,好让叶公子擦拭身体,换身干净的衣服。这些奴才,下手可真够狠的!”
“殿下,那不过是个王府侍卫。何劳殿下亲自为他伤药?”随行的侍从不悦地嘟起了唇瓣。他们家殿下爷什么时候对人这般卑躬屈膝了?就是他们的女帝、皇夫殿下和太皇女殿下也没有被皇子殿下如此伺候。一个端亲王慕云裳已是意外,现在还来个什么受了杖刑的王府侍卫。
“本宫的话,你们也不听了?”
接收到莫任风凌厉的眼神,两名侍从只得口中称诺,连忙跑去端热水了。
“上次,从寒自杀差点死掉的时候,王爷急的差点没把前往王府诊脉的太医活埋了。王爷自己还在病重,叶公子受杖刑昏过去的事,就暂时不要告诉王爷了吧?”苍青阳迟疑了片刻,才建议道。
“你说这位叶公子曾今自杀?不知所谓何事,以致行此极端?”莫任风不动声色地侦查敌情。
“叶从寒是京中叶侍郎的弟弟,前些日子叶侍郎为叶从寒寻了一门亲事,将叶从寒许配给兵部侍郎王晴,叶从寒因此寻短。”
兵部侍郎王晴?莫任风脑中灵光闪过,忆起了自己初次与皇姐谈起慕云裳时的情景:
“风儿,那云隐国的七皇女慕云裳竟然派她的贴身暗卫凌元风送了一封信给我,让我帮他构陷云隐国兵部侍郎王晴通敌叛国,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云隐国七皇女慕云裳时云隐国最年轻尊贵的王爷,王晴因何得罪于她,让这位还未成年的七皇女如此急于除掉她?”
“本宫的探子回报说,是因为王晴与暮亲王过往甚密。因此开罪了他们的太皇女和七皇女殿下。”
“可是,总不至于如何急着下手吧?”
“看来,这慕云裳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在里面的。只是所谓何事,我们暂且不知!”
现在回想起来,慕云裳如此急于除掉王晴,应该是为了当掉叶从寒迫在眉睫的婚事了!
这个王晴也真是该死!不仅因为与暮亲王往来甚米,触怒了太皇女慕云霓,更是企图抢端亲王慕云裳的人。如此不识时务,也该是她要大难临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