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是一个典型的华夏农村,这里的人们全靠着一亩三分地过活,爷爷耕过的地交给儿子耕,儿子老了又交给孙子。
“花溪”是一条非常秀气漂亮的小溪,她就像蹦跳奔走在花草之间的豆蔻少女,两旁茂密的树木就是装点她曼妙身姿的翠色衣裳。
一座破败的小院隐藏在花溪边的小树林里,就像这件翠色衣裳上面的一道污渍。
农村人一般每家都会有一个地窖,用来储存一些酒水或者放上冰块作冰窖储存粮食用。地窖是利用土的热惰性而建成的,一般是根据地下水层的深浅在地下挖个圆型或者方型的洞或坑。
这个东西在城市里被称为地下室,要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家庭才会修建,他们把这种提升逼格的地方称为“酒窖”。
这座典型的农家小院就建在了花溪旁,因为太过靠近水源,这里的房屋潮得厉害,里面居民很早就搬走了,里外都有些破败,而它的地窖也是这个原因,防水防潮工作没有办法做好,所以整个小院就完全闲置下来。
小院的低矮围墙上青苔密布,院内长满了杂草,一些小孩子会偶尔来这里“探险”,后来有几个孩子进了地窖,而地窖的楼梯因为受潮,他们下去之后就坏掉了,直到第二天才有大人们找过来,几个孩子先是关了一整晚精神受伤,再是挨了一顿胖揍肉体也受伤,小院失去了它最后的客户,彻底坐实了“花溪鬼屋”的名头。
男一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潮湿闷热的地方。
他胯下的剧痛还时不时地传来,四肢关节的伤口就像就千万只蚂蚁在爬,奇痒难忍,提醒着他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男一号转动眼珠看了看周围,却发现一片漆黑,根本没判断自己具体的位置,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
只能判断出自己被人绑在了一个木头柱子上,那么之前碰上的那个大男孩一定还没有放弃,想要从自己身上问出一点东西。
想到这里男一号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需要拖延时间,让自己的队友发现情况异常并实施救援。
天不遂人愿,男一号刚刚把眼睛闭上,两道强光就直射向他。
即使是闭着双眼,那突如其来的光源也刺痛了他的眼球,男一号心里头暗自咒骂,强忍住疼痛继续风轻云淡地闭着眼睛装睡。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装了。”他的身后传来了齐寒的声音。
男一号继续保持着平缓的呼吸。
齐寒在一旁安静了下来,男一号以为自己骗过了他,心里冷笑,就这点水平还想逼供——
砰——
一个重物狠狠地打在了他刚刚受过伤的精密工厂。
“——”男一号发出一声闷哼,装不下去了。
齐寒像老朋友一样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灯光点亮的时候你也没有反应,不得不说你装得真的很像,真不愧是男一号——可是刚才醒来的时候呼吸乱了一瞬间。”
男一号苦笑,他能够想象到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警用强光手电,高亮度照明,有弱光,强光,爆闪三种程度的光源——你现在享受的就是爆闪——航空铝合金材质,防水抗压抗摔,灯泡寿命10万小时,持续高亮照明5小时以上,重复充电1000次,前端还带有攻击头。”齐寒用颇为自豪的语气炫耀道,“这就是我刚才攻击你用的武器,还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男一号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努力扭动脑袋,想把眼睛从强光下移开,冷笑道,“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爷要是叫一声,就是你孙子——啊啊啊啊!!”
真是太没骨气了!
齐寒生气了,把竹签从男一号的指甲缝里边抽出来,拿着另外一个警用强光手电噼噼啪啪地在他脑袋上面招呼了好几下,才又说道:“我可没你这样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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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派出所,这几乎就是整个花溪乡最豪华漂亮的建筑了。
在某些事情的看法上何映蓉与齐寒惊人的相似,比如他们都看不惯白云苍狗这个组织,又比如他们都认为斩草除根才是现在的首要任务。
何映蓉黄果果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斩草除根这样的任务当然就由齐寒来做。
她们照着齐寒的安排来到了花溪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们一听说她们是来找唐采的,个顶个的热情,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就像派出所是自家开的一样——
派出所的所长周杰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他在得知了唐采的身份之后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恨不得把她当成菩萨供在桌上。
而唐采听到“下属”通知有人在找自己后,就大摇大摆地从里屋走了出来,嘴上还叼着一根牙签,她瞟了一眼外头的天,才发现已经黑得伸手难见五指了。
“你就是唐采女士吗?”何映蓉看到这个浑身散发着活力的女孩,主动上前一步。
“我就是——”唐采看了看眼前的中年女人,她的微笑平和却不平淡,恭敬却不谦卑,让人一眼就能生出好感。
唐采也是出身大户人家,受的礼仪训练不少,虽然自己学得不咋样,但水平还是有的,她能看出来,这个穿着土气的女人礼仪举止可说是无可挑剔。
她不由得也正经了起来,拿下嘴里的牙签弹进了垃圾桶,握住了何映蓉伸过来的手,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女人的手可能比我的还嫩!
“我是何映蓉,这是我的女儿黄果果。”何映蓉声音温婉柔和,主动说道,“是齐寒小兄弟让我们过来的。”
这就是齐寒的目标?唐采看了看那风韵犹存的何映蓉,又看了看美人胚子黄果果,心里头的火气噌噌噌就冒起来了——好啊这个家伙还对俞叔叔说什么出来寻找资料,这这这资料就是两个女的吗?!
怪不得之前他一直要让我回去!唐采强压住心头的愤怒,向黄果果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已经决定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向林羽臻告状了。
何映蓉看见唐采脸色变化,还以为她是在吃齐寒的飞醋,捂嘴轻笑一声,说道:“我们跟齐寒还是第一次见面。”
唐采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但她就是这样的人,脸上从来藏不住心情:“抱歉,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何映蓉点了点头。
“我们来等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