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小皮母亲去四院,又跟她的主治医生打了声招呼,说那病人是我亲戚,怎么省钱怎么来。
做完这些,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了,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是司机老黄打来的。
我给老黄回了电话,老黄很焦急地说宋泽峰在找我,就差报警了。
我说在医院这边看爸爸,让他不要着急,我会打的回去的。
然后我就上了老爸的病房。
爸爸还是安静地躺着,没有半点要康复的迹象。我疲惫地拉着他的手,喃喃地说:“爸,我现在……挺好的,宋泽峰没有赶我走,我还是宋太太,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处境。”
“爸,我现在不在医院上班了,调到恒意医务室了,以后来看你的时间就少了,您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爸,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你和宋泽峰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可他不告诉我,那么,知道这些秘密的人,还有谁呢?”
没有回应。
我摸了摸爸爸的脸,他的脸很光滑,胡子被护士剃得干干净净。
我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卧床久了皮肤会浮肿,但好在没有长褥疮,因为宋泽峰和我的关系,这里的特护不敢不细心。
又给他从头到脚按摩了一番,一直到夜里十一点才出去。
这个时候的医院很是静谧,外面一个行人都没有。
从住院部到医院门口要经过一个小花园,我特意从花园的石板路上走出去,平底鞋偶尔会沾上夜晚的露水,滑入脚底,凉飕飕的,却又莫名地舒服。
我突然想起一支悲伤的舞蹈。
大二那年跟宿舍一个热爱舞蹈的女孩去看舞台剧,剧情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其中一个演员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跳起了舞,舞台上摆着各种小花,演员就在里面像蝴蝶一样穿梭。
音乐是悲伤的,演员的表情也是悲伤的,所以舞蹈也是悲伤的,我莫名地就被感染了。
除了篮球,我也是从小学习跳舞的,小时候跳的都是欢乐的舞曲,大了就练交谊舞,但那一次我发现原来舞蹈也是可以抒发悲伤的。
我又在花园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一个人站在夜里的感觉很舒服,仿佛整个夜晚都是我的。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往外面走。
到了门口,我突然怔了怔。
外面停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车门边上,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倚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目光深邃,还有一丝怒气。
他显然在这里等我很久了。
我硬着头皮朝他走过去,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宋总。”
他脸上的怒气更深了,二话不说就把我拽到跟前,紧紧地搂着我的腰际,再抬起我的下巴:“今晚去哪里了?”
我被搂得紧紧地,感觉他似乎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去。
我实话实说:“有一位员工想让我替他母亲看病,我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就去了,看完病,我便过来看看老爸,虽然他现在昏迷不醒,但我相信他很想见我,就这样。”
“马如意,我们是有合约关系的,拜托你有一点服务精神行吗?以后去哪里必须及时向我汇报,否则……”
“对不起,我知错了!”
在宋泽峰没有把“否则”后面的话说出来时,我便及时承认了错误,因为老爸常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反正下次我还这样。
他顿了顿,但眼中的气愤还是没有消失,只是声音放低了点:“哪个员工要你过去帮看病?那个货车司机?”
“恩,”我应道,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
“马如意,你都多大了?什么人的车你都敢上吗?”
“是啊,我挺蠢的,不但要上那个货车司机的车,接下来还要上你的车吧?你可是害我失身又失财还差点连老爸都失去的,我这么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宋泽峰一下子就被我激怒了,搂着我的力道又加紧了一些。
我也不怕,只一动不动地瞪着他。
接着他一下子把我推开了,“好,你不用上我的车了。”
他怒气冲冲地上了车,发动车子,白色的越野车绝尘而去,一下子便消失在公路那头了。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去前面路口打车。
路上的车子少了很多,好几辆出租车经过,都是显示“有客”的,我只能耐心等。
但不一会儿,那辆白色的越野车又出现了,甚至没有跑到前面的掉头位置,直接就压了实线掉头,最后在我面前停下来。
宋泽峰在里面朝我命令道:“上车!”
他居然又回来了!
这次我不敢再激怒他了,只拉开后排的车门上去。
刚上去,宋泽峰就又迅速踩了油门,他把车开得飞快,显然是憋了一股气一般,我不得不系上安全带,再抓着头顶的扶手。
到家后,宋泽峰先下车,我也拉开车门下车,本来不想跟他一起并行走,可没走两步,我的身体突然腾空起来。
“啊……”我尖叫一声。
宋泽峰居然把我抱起来了。
我抬头看他,他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失,所以我也不敢挣扎,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
他抱着我进了客厅,安妮还在里面看电视,见到宋泽峰回来,她先是兴奋,后来看到宋泽峰怀里抱着我,她突然就怔了怔。
“阿峰,你回来了?咦,如意怎么样了?”安妮强行挤出一丝笑意。
宋泽峰只回了两个字:“没事,”然后鞋子都没有换就抱着我上楼梯。
我见安妮还在看着,索性假装亲昵地搂着宋泽峰的脖子,脸埋在他脖子上,再朝安妮得意地笑了笑。
那一刻,宋泽峰似乎怔了片刻,随即又迈着步伐上楼了。
……
他进的是我的房间,身后的门“呯”的一声关上时,我的心颤了颤,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宋泽峰把我狠狠地抛到床上,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欺身压了下来。
动作很粗暴,我身上那条淘宝上两百块买来的麻布裙一下子被他撕了个粉碎。
“宋泽峰,你……”
我看着他眼里的怒气,只得放低了声音:“你轻点!”
他却没有管我,反而是变本加厉一样在我身上发泄着怒火。
跟上次一样,我还是全身颤抖,一直在抗拒,可他,横冲直撞。
他似乎要通过占有我的方式来宣泄他的不满!
“还乱上别人的车吗?”
“不……不了!”
“以后还到处跑吗?”
“不……不了!”
“你记得就好!”
“……”
宋泽峰离开时,我几乎连抬一下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对着他的背影低低地骂了一句:畜生!
……
第二天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很酸痛。
洗了澡,换了衣服再下去吃早餐。
安妮和宋泽峰也坐在餐桌旁边了。
我坐下来之后,安妮朝我大方地打了个招呼:“早啊,如意!”
我伸了个懒腰,随后装作很热的样子解开衬衣领子的第一个扣子,脖子上有好几个吻痕。
安妮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后来又笑着说:“赶紧吃了早餐上班吧。”
“你是在关心我吗?”我淡淡地问:“可是你忘了你眼角的伤是我用篮球砸的。”
“算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她装作很大方地说:“而且我当时也有错,后面还害得你被阿峰……”
她在提醒我被宋泽峰打的那一巴掌。
我喝了粥,又从包里拿出一粒事先准备的避孕药,在安妮面前拆开,盒子往她旁边推了推,然而就着粥把药吞了下去。
安妮的脸色越来越沉了。
对于我和安妮两个女人没有硝烟的战争,宋泽峰显然是一副置身于外的态度,他还是淡定地喝着粥,优雅地吃着三明治。
我又问:“对了安妮,你这几天不是找房子吗?找到了吗?”
“还没有,地段好的太贵,太便宜的我又看不上。”
“噢,那要抓紧了,不然你总从我们家里出来,住咱们片区的人都怀疑你是小三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