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着在他怀中被视若珍宝的江宛如,陆慎言看安月的眼神简直像在看垃圾。
安月一时没有发声,脑后的疼痛让她感到有些晕眩。
“你如果还没有尝够牢狱的滋味,我不介意再次把你送进去,你以为我办不到吗?”
陆慎言的声音狠戾的就像地狱的修罗。
江宛如在她怀里两眼放光,如果受这些身体的疼痛能把安月送回监狱,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过了很久。
“陆慎言,你进来这么久了,问过我一句刚才发生什么了吗?”安月把手从脑后拿开,把满是鲜红的手放在了身后。
又来了,又是这般委屈又谴责的目光,让自己恍惚之间以为是冤枉了她。
他张了张嘴,怀里的江宛如又开始呜咽起来:“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买了些菜回来,我没有别的意思……”
陆慎言看了看满当当的冰箱,还有安月脚边的袋子,事情猜到了几分。
“因为这个你就可以这么对宛如?你果然还是这么让我恶心。”陆慎言的声音又冷硬了下来。
真是可笑,刚才还差点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三年前她害得宛如受了重伤,现在又想直接掐死她,况且,宛如现在肚子里……
陆慎言的眼神愈发阴狠。
“是因为你买了些菜回来,我就对你动手,是吗?”安月直视着江宛如的眼睛。
江宛如无端的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瑟缩了一下身子。
“我问你话呢,是吗?回答我!”安月逼问着,上前了一步。
许是刚才的事给江宛如造成了阴影,随着安月的步伐,江宛如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陆慎言搂着江宛如的手紧了紧。
“安月,你发什么神经?”
“我发什么神经了,我只是想听江小姐亲口承认,只因为她买菜回来,我就想弄死她,我就是这么丧心病狂,我想亲口听不行吗?”
安月咄咄逼人,听的陆慎言直皱眉。
光凭着这个,安月就冲上前来掐死江宛如,确实有些蹊跷。
陆慎言也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江宛如,但是对安月的偏见还是占了上风。
“你做的丧心病狂的事难道还少了?”
陆慎言的态度让心跳加快的江宛如又放下了心来。
“慎言,你信我,我真的只是……我下次不会了。”她的声音中依旧带着哭腔。
安月突然不想再多做解释,一句都多疑。
“江宛如,你最好不要让我逮着,否则,你千万不要小瞧了一个劳改犯的疯狂程度。”说完最后一句,安月就扭头走了。
江宛如脸色煞白。
她不是没听说过,牢里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一个正常人进去呆着都会变得面目狰狞。
正待着最后一步要跨出厨房。
安月的手臂被陆慎言一把拽住。
“我让你走了吗?”
“你让不让我不还是都走了?”安月反唇相讥。
陆慎言看着眼神轻蔑的安月:“我不知道这种时候你还怎么能厚颜无耻的这样,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远离宛如。”
安月一把甩开他的手。
“陆慎言,你也让我感到恶心。”
陆慎言的瞳孔缩小了一下。
他不知道安月这么说的用意,她是不是知道了宛如怀孕的事情?
明明跟她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一场闹剧,陆慎言不知为何有些被抓包的感觉,他明明叮嘱过江宛如不许说的。
思及这里,陆慎言低头冷冷地看着江宛如。
陆母已经离开了,从开始的那句话以后她便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着。
“慎言我好难受,你快点送我去医院好不好。”她拉着陆慎言的手臂撒娇道,陆慎言刚才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
他扶起江宛如,直到上了车子。
“安月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陆慎言的声音足够媲美寒冬。
不知道他怎么会往这个方面想,江宛如摇了摇头。
“我没有告诉她,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陆慎言看了她半晌,似乎在确认她说的真假,见她深情无辜,也料定她不敢骗自己,陆慎言没再问话。
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冲动的选择。
无论是安月的反应或者是江宛如的反应都充满了蹊跷,只能等晚上回去再问清楚了。
房间里的灯还开着。
陆慎言已经把江宛如送回家,拒绝了在江家陪她的请求赶了回来。
他轻轻推开房门,安月正坐在床头整理衣服,似乎是已经洗完澡的样子。
即便是听到动静,安月也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都不曾停顿。
“你没有话要跟我解释吗?”陆慎言想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安月却不曾理会她。
陆慎言顿时怒从心来,他一把把正在整理东西的安月拉起来,似乎是拽着安月的头发,之间安月低呼了一声,捂住后脑。
她的表情太过痛苦,陆慎言狐疑着伸向她的后脑摸了一下,手再伸回来的时候,满是血液。
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一时情急之下推她的动作有多用力,伤口更是因为刚才他的拉扯又一次裂开了。
“过了这么久你一直没去医院?”陆慎言不可置信的问着安月。
安月还是不做声,嫌恶的撇开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陆慎言突然觉得非常气闷,从前的安月是个十足的“娇气包”,碰到一点小伤口都叫苦不迭。
过去被叮个蚊子包都要讨她心疼好久的小姑娘,如今竟能容忍这么大的伤痛。
他觉得不是滋味。
“走,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要朝外面走去,这一次倒是避开了伤口处。
“不用。”
从他回来以后安月的第一声开口便是拒绝,陆慎言的脸又沉了下来。
“不用逞强,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说了,不用。”安月的脸上爬满了满满的疲态,不仅是身子,更是心。
她拨通了楚南风的电话。
“喂,南风……”
过了半分钟,安月才挂了电话,自顾自的拿起衣服走进洗手间换了,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陆慎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