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老祖宗,简直……简直……简直无以言表,太壮观了!此时此刻我想不到别的字词,只能借白居易的八骏图以表我心。”郎夏夜叹为观止,目不转睛地盯着十全十美,美不胜收的太阳神车,紧握双手对诸祖轻声道:“穆王八骏天马驹,后人爱之写为图。背如龙兮颈如象,骨竦筋高脂肉壮。日行万里速如飞,穆王独乘何所之?四荒八极踏欲遍,三十二蹄无歇时。属车轴折趁不及,黄屋草生弃若遗。瑶池西赴王母宴,七庙经年不亲荐。璧台南与盛姬游,明堂不复朝诸侯。白云黄竹歌声动,一人荒乐万人愁。周从后稷至文武,积德累功世勤苦。岂知才及四代孙,心轻王业如灰土。由来尤物不在大,能荡君心则为害。文帝却之不肯乘,千里马去汉道兴。穆王得之不为戒,八骏驹来周室坏。至今此物世称珍,不知房星之精下为怪。八骏图,君莫爱。”
随后又蹦起来兴奋道:“老祖宗们说是不是?”
墨凝尘摇摇头,真是个小娃娃,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淡定些小夏夜,莫失面。白居易此诗褒贬不一,讽刺意味极强。”
“为何?”郎夏夜突然来了兴致,疾问道,随即又扭头看向一位三千青丝随意披肩,不束未別,眸子散漫慵懒,貌似镜花水月,左手随意执扇,一袭紫檀衣的男子问道:“庄南哥哥你知道吗?”
若寻常男子似他这副打扮儿,那全无半分慵懒散漫,有的尽是丑态百出,惨不忍睹……
此公子为谁?衡王府安民世子颜庄南是也。
颜庄南笑道:“周穆王姬满乃华夏史上极具传奇色彩之帝王,没有之一,世称‘穆天子’。穆天子中年继位,继位时已年过半百,知命之年,在位五十五载,寿年一百零五岁,已过人瑞。两伐犬戎大获全胜,然边夷不朝,加剧民族矛盾;西征昆仑,融合西域;东攻徐国,平乱后巩固周室;穆王历史功绩绝佳。可惜穆天子常年征讨且极爱游山玩水,天子不在朝堂,朝政松弛,自此周室由盛而衰。《左传·昭公十三年》:‘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将皆必有车辙马迹焉。’《列子·周穆王》:‘不恤国事,不乐臣妾,肆意远游。’史墙盘铭文载:‘只显穆王,刑帅宇诲。’”
到此处后他幽幽叹了口气方道:“穆天子只存在于诸天子之脑海与心神之间,其大智大慧,雄才大略,能统御四方,威震宇内。其所作《吕刑》乃华夏流传最早之法典。王驭八龙之骏,八骏乃穆天子周行天下之御驾坐骑。其肆意远游,荒废王业,殃及后世。故白居易言:‘八骏图,君莫爱。’实则穆天子之行,功过自有后论,不必太过执着。再者羲和身为太阳神,堂堂日母,其有十子,仅有八骏,亲为爱子驾车而为日御,已是简约,实属稀世。可世间之父母多爱溺子,故,常有祸事。后来十日肆意作乱,扰乱天序,民间大旱,百姓苦不堪言,方有后羿持射日神弓直射天日,为民除害。太阳神悉后,一子独遗,虽大悲之,然自知为其子之大过,亦未曾为难后羿。据今日怀信所言,太阳神虽痛失爱子许久,为母之心……却依然愿借赠金钗与神车,实为大悲之人,可见人间不知何时将必有大劫且需用到金钗与神车,故其此为。八骏啊!不知……”
闻他所言后,诸人皆陷入沉思,面上诸多悲楚……
良久……
“这样啊!真神奇!”郎秋夜傻笑着摸摸耳朵道,随即又正色道:“可若天地真有大劫,又将有多少伤亡……”
“行了,莫要再伤春悲秋了,皆为一群圣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是有法子的,多思无益。此刻应当继续送礼。”小煜熠打断众人之沉思,轻声道。
诸客沉重过后又一阵尴尬……
“君唯哥我送完了,到你了。”澹台怀信不怀好意道。
“瞧你那点出息。”墨君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随后方走向正位站定恭声道:“诸位老祖宗,我三年五载,日短夜修,沧海桑田,地老天荒,望眼欲穿,盼星盼月,幺儿终于来了玉清,来了华夏,来了蓝氏,而今百感交集,心潮澎湃。与她的新生见面礼,早便准备好了,只等今日。”
“真的啊,君唯哥?那你都准备了些何等了不得的宝物?”丹奕鸣与钱渊也异口同声问道。
“好生等着,待会儿自然知晓。”墨君唯淡淡道。
“切,真讨厌!”丹奕鸣瘪瘪嘴道。
“就是。哎呀,快些快些,就爱磨磨蹭蹭的。”钱渊也附和道。
墨君唯只冷眼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悻悻地闭嘴。
“我送与幺儿的是……”墨君唯正眸轻笑道,只可惜又被一向记吃不记打的钱渊也给吃饭打断了!
“君唯哥,你先等等,我再准备准备。”钱渊也突然摆手出声打断道。
“你……准备……什么?”墨君唯咬牙道。
“莫如此吓人,君唯哥。我只是想准备准备给我这颗弱小的心脏一个安全的港湾……而已。”钱渊也怯怯道。
“是不是又想让人将你嘴巴给封起来?”墨君唯淡笑道。
钱渊也闻言立即捂嘴大疾步连连退后。
众人屏气凝神,脑中幻想着玉清太子之盛世宝物。只见其轻挥衣袖,众宾突觉眼前一暗,宛如遮天蔽日之感,然定眼视之,独见一浅蓝珠子落于案几之上,珠上却泛着丝丝乳白之光,似星月交辉,或风清月白,仿佛能吸走世人心中之浊气,直教人乐而忘忧,此前种种淡然无存。
“殿下,不知此为何宝物?有何非凡之处,又有何用高明用处?”一个穿着普通,身高也普通,长相更普通的男子此刻起身仰着脖子,语气普通地问道。
墨君唯微微挑眉,唇角含笑道:“此蓝珠者,非宝也,非凡也,亦无任何用处?仅为幺儿耍完之物。”
“君唯哥,你在说笑么?切,我还以为是何稀罕物?到头来就一摆设而已,浪费表情。一颗破珠子,顶天了亦只是漂亮罢了,尚没我的气派呢,没劲。说什么三年五载,日短夜修,沧海桑田,地老天荒,盼星盼月,百感交集,心潮澎湃?就这玩意儿?”钱渊也使劲儿眨眨眼后瘪瘪嘴不屑道。
普通男子刚蠕动嘴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像一国太子的钱渊也抢了先。他普普通通地看了一眼钱渊也后便规规矩矩地缩回脖子坐下。
无视钱渊也的蔑视,墨君唯道:“你多送些,我绝不与你争。”
丹奕鸣再次恨铁不成钢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钱渊也怒道:“丹奕鸣,你此言何意?当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此时,蓝毅抬眸轻轻瞥了俩人一眼,二人即刻禁声,抖了抖身子。众人颇为稀奇,不曾想连墨君唯与蓝若怀都不怕的两个小魔王,居然怕蓝毅。二人暗道:能不怕吗?此前依然被警告一番了,蓝毅淡然之面比之其疾言厉色更恐怖。若是再有一回,不死亦残,保命要紧啊。血的教训,蓝毅着实比蓝若怀可怕……
诸祖相视一笑,他们在意的并非礼物,家国和睦安稳才是要紧,情非钱可比。
“表哥,你首肯了,可莫怪弟妹们收不住了。”一道笑嘻嘻的声音传来。诸客闻声而见是一位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小子后生。
“可以,补苴罅漏嘛。”墨君唯淡淡道。(补苴罅漏:原指弥补事物的缺陷。此处意为缺什么补什么,特指将没有的东西补上。)
“好,君唯此举正合我意。”花闻博笑道。
诸客哑然一笑,暗道:缺耍玩之物?说得轻松!还一唱一和的……此前诸多难不成皆打水漂了?
“啊!闻博哥,君亦此意。那又有何与小幺儿之赏玩之宝?”一个大约十一岁左右的扶苏男孩,吊儿郎当的问道。本该气如虹霓,俊如苍松的好儿郎,此刻却看似流里流气……
“你这泼皮!尊客在前,何以失仪。”花闻博笑喝道。
闻言,扶苏男孩向花闻博吐了吐舌头后正襟危坐。
“合卺之困,无称心之宝。仅有一琴一谱略表心意,贺幺儿降世。”花闻博与上官悠瑈相视一眼后笑道。而后上官悠瑈素手一挥,一支琉璃梅花步摇静置于案几上。
“看来,十一裔亦并非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啊!渺琴毫谱,区区凡品,怎配金枝玉叶?”诸辉国席上一尖嘴猴腮之男子挑衅道。
“汝君已去,身为忠臣,李相尚敢不随。唉!曾经辉诸❸一去不返,而今诸辉❹难现往日秋玲之风矣。”血审言蔑笑道。
“宴后将他舌头割了送还吴铭军政。”忽而,公丘芝锦嗤笑一声后,淡淡道。
她身后一素衣女子向其行礼,面无表情曰:“诺。”
被称之为李相的男子顿时惊慌失措,不敢再言。
墨茂行满目阴影,面容清冷道:“即刻起,若再有跳梁小丑兴妖作怪,本尊定不饶恕。”
诸客皆揖手曰:“诺。”
之后都顺顺利利的,再无人趁机捣乱,果然之前一直都是在试探墨茂行的态度。美中不足的是气氛有点儿怪怪的……
第一清泉抬眸笑道:“叫诸位莫捣乱,并非一言不发,玩得开心点,注意分寸即可。”
诸客闻言,气息转变,气氛也渐渐轻松了。谈笑风生间,陆陆续续的,也都送了大礼。
这才是宴席的本来面目,可以硝烟弥漫,也可以散马休牛。
转眼间便该到本国众人了。
此时,容华若桃李的夏虞君右手手掌微微向上一翻,低声叹了口气后起身走到墨皇与墨后正前方站定,拱手弯腰禀报:“陛下,殿下,臣有要事启奏。”
墨皇墨后起身揖礼坐定后,墨皇曰:“夏卿何事?”
夏虞君回道:“回陛下,五首求见陛下。”
墨皇再问:“何处?”
夏虞君复回:“蓝府外。”
墨皇与墨后相视一眼,低头沉思,止息后墨皇方道:“宣。”
“诺。”夏虞君拱手弯腰道。脚步急促而轻快地后退三步后快速转身离去。
诸国众人面面相觑,都暗道:不应该呀,怎地此刻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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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说明下:诸客,大多情况是指所有客人,有些时候是除了一些友好的客人,比如某某某的朋友师尊等,书友们自行分辨,说的太多了也显得啰嗦。
……
➊封狼居胥、冠军侯:西汉名将霍去病(前一百四十年—前一百一十七年),汉族,河东平阳(今山西临汾西南)人,杰出的军事家、民族英雄,官至大司马骠骑将军,封冠军侯。 霍去病是名将卫青的外甥,善骑射,用兵灵活,注重方略,不拘古法,勇猛果断,善于长途奔袭、快速突袭和大迂回、大穿插作战。 初次征战即率领八百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在两次河西之战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在漠北之战中,霍去病封狼居胥,大捷而归。 元狩六年,霍去病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三岁。武帝很悲伤,调遣边境五郡的铁甲军,从长安到茂陵排列成阵,给霍去病修的坟墓外形像祁连山的样子,把勇武与扩地两个原则加以合并,追谥为景桓侯。
➋……:此处省略号指中间省略处尚有内容,但与上下无关所以不写。诸位书友们请自行翻阅《山海经·海内经》之相关内容。
❸❹辉诸:诸辉国原国名,其开国圣后秋玲所取,源自辉诸山脉,其崩逝后改为诸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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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合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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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