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我玉清者,这便是下场……”
记忆水晶球定格在万兽撕咬的画面,还有素服女子那一句“犯我玉清者,这便是下场”的声音不绝于耳……
太史承遨定了定神,但依旧心潮起伏,道:“这记忆水晶球中的画面是如何传出来的?”
太华帝纵使从前常看,可每每再看一次已然心有余悸,他用力合了合眼皮,道:“自然是玉清远祖远后,也就是当年的新君新后流出来的,以病弱之躯诛杀叶武复晋升武神,此一出果然威慑天下,至今令人心有余悸。”
童茜极力稳住心神,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庆幸道:“老头,你应该庆幸两国曾共患难。否则单凭你近余来蠢蠢欲动,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再者,如今玉清祖再次救了鼻祖父鼻祖母,凭此父亲也该安分。”
太华后抚了抚胸口,接腔道:“是啊,陛下,当下确实有诸多不便。虽然我们不再年轻,但也不希望你引火烧身。”
太华帝真是太无语了,这也太不了解他了吧,他是这种人吗?无奈道:“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
说完这句话后后,他发现对着他的竟然是三脸赞同。太伤人了!好吧他承认,其实他有那么一丢丢的往这方面发展的倾向,但是关键时候他还是很清醒的……
虽然我有些不被家人信任的忧伤,但毕竟是自己给他们造成的一种错觉,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虽然有那么一丢丢的野心,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莫说鼻祖父鼻祖母尚在人世,即便有朝一日他们不在了,我们比邻而居,自然不能自毁城墙。玉清越强大,对太华越有利。当然太华也要自我图强。近余,诸辉帝与青要帝,时不时试探我,不我不得不与他们虚以委蛇。”
太史承遨对妻子与母亲道:“听见没,瞎担心。我都说了嘛,这老头精的跟猴似的,谁耍谁尚无定论呢!安心了吧?”
笑着劝慰好母亲与妻子后,又看向太华帝笑比河清道:“试探什么?对家国不利之事,正言拒绝即可,何须逶迤?”
太华帝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啊,当年朝王妃救鼻祖母时,虽保住其性命,然其元神遭受重创,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将养固本培元,故曾赠其一宝,以温养元神。我猜此前鼻祖父鼻祖母魂牌碎裂,定与此事有关,故为长远计,不得不慎重行事啊。因当年朝王妃嘱咐鼻祖父不得将此事外泄,故除太华历代人主外,并无外人知晓此事。故,此事外泄定有内鬼,兹事体大,不得不防。说不得鼻祖父鼻祖母负伤之事也为内鬼所为……”
太史承遨越听越惊心,面色发白,脸色铁青,阴森森道:“老头,你辛苦了。我知道了,若真是内鬼所为,我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叛谋太华者,当诛。”
太华帝无奈叹息:“此事之所以我压下没说,其一只是猜测,查了许久尚无头绪,没有证据。其二也想让你们小夫妻再轻松几年,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太史承遨挑眉:“未知此事之前,也未见得我们过得有多轻松!而今更轻松不聊了。现下到有些羡慕玉清了,弗居太子游走四方,常年不在京中,可昨日他回京之时,一切如常。太华啊,莫说储位,便是帝位都不在话下,我辈任重道远啊!”
太史承遨说着说着便有些兴意阑珊了,人比人气死人!诸多重担均压在他肩上,有时候连喘口气都难……老头说,只有历任太华君王方可知此事,既如此,又是如何泄露的?难道……
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太史承遨急忙道:“老头,朝王妃所赠是何宝物?”
太华帝道:“长生环。怎么了?”
太史承遨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我见过长生环,幼时好奇,鼻祖母曾拿与我玩耍。当时天祖父与天祖母曾问我……”
说道这儿,他突然住了口。就在他住口的同时,太华帝与太华后正端起的茶杯同时掉到几案上,茶水溅到衣袖衣服上都不自知。童茜正给太史桑榆掖襁褓的手顿住了,眼眸动了动。
还是太史承遨最先回过神来,从妻子怀中抱过太史桑榆,是他太粗心了,这么久了,妻子的手早该麻了,可她一声不吭……他歉意地看着妻子,而她只是看着他摇摇头笑了笑。见此他也笑了,以后一定要小余生好好孝顺她嫂嫂……
太华帝突然受不了这小夫妻当他们老夫老妻的面眉目传情,都什么时候了?真是……坐立难安道:“你给他们了?”
太史承遨摇头收回看着妻子的目光,斜睨他老爹道:“自然是没有。否则也不会培养老二与我作对。”
太华帝破口大骂:“猪狗不如,全无人性。”
太史承遨抿嘴挑眉,一脸嫌弃:“你是我老子,那也是你的天祖父天祖母,你这么骂,真的合适吗?”
太华帝猛然起身踱步,怒不可遏:“骂的就是他们。若他们当真叛国,我杀了他们,不用说他们还害两位老人家差点陨命。气煞我也!”
太史承遨看着他老子,又是一脸嫌弃:“这就急了?那你急得太早了些。”
太华帝立马坐下,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后面还有黄雀?”
问完后随手举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意外道:“如此也算是情理之中,就他们那点末流手段,也没有那等能耐。”
太史承遨也没反对,面色凝重道:“此事我查了十五年,依旧一筹莫展。我想那两个蠢货也只是他或者他们丢出来的盾牌罢了。”
太华帝看着儿子一脸骄傲道:“那个时候你才四岁吧,这敏锐力,不愧是我儿子!”
太史承遨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他,一点面子都没给,再次嫌弃道:“就您那点出息!还没说您胖呢,就先喘上了!您能顺利登上帝位并坐稳了它,得亏您有个好叔父,我有个好叔祖父。当年祖母产你早殇,您刚三岁时祖父又晋升失败,羽化了。祖父托孤,原意是叫你当个闲散的逍遥王爷,一生平安即可。可叔祖父怕您受委屈甚至可能丧命,为了您一生未娶而终生无子。”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又道:“您每当威风凛凛,坐而论策之时,可会想到叔祖父。自叔祖父七年前外出云游后便迟迟未归园,虽魂牌完好无损,却一直不见他报平安。我们找了这么久都不见其踪影,此番鼻祖父鼻祖母亲自去寻却差点陨灭。您还能不作他想吗?”
太史承遨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但是没办法,内忧如此,不容懈怠呀……而今太华如今不是一句简单的虚以委蛇便能解决的……吁!
太华帝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儿子说的确实是铁一样的事实啊!
一家四口就此陷入沉思,谁也没在开口说话……
此时太史承遨怀中的嫡公主太史桑榆忽然睁开了炯炯有神的双眼道:“爹娘,哥哥嫂嫂,叔祖父暂时没事。”
四人被吓得心惊肉跳,都瞪圆了眼珠看向尚在襁褓的太史桑榆,她……她她她……才八个月……这也太吓人了!
肉嘟嘟的太史桑榆知道自己的父母兄嫂被吓到了,但是没办法,她还得给叔祖父传消息呀。现在正是好时机……
童茜最先回过神来,看着太史桑榆捏了捏她的脸颊,郑重其事道:“小余生,你会说话这件事万不能叫旁人知晓,明白吗?”
小余生脆生生道:“我知道的,嫂嫂。我生而能言,还能跟叔祖父说话,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都憋了这么久了,若非情况紧急,你们也不会知道的。”
另外三人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但是也来不及仔细追究。太华帝只能挑重点问:“余生,你告诉爹爹,你叔祖父在何处?”
太华后与儿子儿媳,也在等着。
小余生认真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叔祖父说不用担心他,他被困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黑漆漆的洞里,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不能脱困。但是让我告诉你们,太华有内鬼,且来头不小,可动摇社稷。叫我们一定将其揪出来,诛之。”
真是平地起雷,一家人得知情况,都陷入了沉默……
……
崇吾帝后与邺帝后自玉清皇宫出来后都面色阴郁,脚步匆匆,各自回驿馆典舍。不知从玉清帝后处得了什么消息……
……
玉清皇宫
宣室
诸臣从五首处了解情况后紧急商议如何行事,这一次墨皇墨后并不在,而太子墨君唯在蓝府出现后,便一直不见其踪影,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蓝若怀和白霆筠以及右相即墨鼎胤。
左相贺翌宸、大司马大将军上官延嗣慵懒邪魅地靠在引枕上看着诸位大臣们商议良策安排事宜。这副做派,仿佛他们两个才是皇帝老儿一样!与之前墨皇丢鞋子的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是墨皇知道他的行为做派被两个小儿碾压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又气得丢鞋子……
诸位大臣们喋喋不休,等他们终于唠叨完了后,那两位跟大爷似的人物都要昏昏欲睡了。这画面真的太和谐了!这样的国家真的太有吸引力了!
贺翌宸忽然毫无预兆地真开嗜血的双眸,残忍道:“暗夜之下暗力归位,修罗场开始了。”
上官延嗣笑道:“各司其职,君长在等我等奏凯呢。行动吧。”
之后,众臣陆续离去,三三两两勾肩搭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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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合终。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