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韩氏大营。将士们都进入了睡眠,就连站岗放哨的士兵,也昏昏入睡了。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仗并没有打几场,基本上就是呐喊,围困,而如今又是水淹。大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懒散的日子。
韩康子一个人在军中,满面愁容。他对于自己的未来感到很迷茫。时不时地还发出一声叹息。他想:就算灭了赵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继续受着智伯的压迫。可是,这一切又如何改变?
这时,有军士悄悄地进来禀报:“主公,赵氏家臣张孟谈求见,说有机密要事相商!”
韩康子隐约地预感到对方的来意,赶紧嘘声道:“赶紧引进来,没有别人知道吧?”
“主公放心,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
“很好,你退下吧!”
张孟谈进来,韩康子赶紧施礼道:“不知先生光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张孟谈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此处,你我二人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吧?”
韩康子道:“不会,先生尽管放心。有什么话直说吧!”
张孟谈见四下无人,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地道:“实不相瞒韩大夫,我赵氏已经撑不住了,我们灭亡之后,韩大夫将何去何从?难道继续受智氏的压迫吗?”
韩康子叹道:“智伯势大,我等也无可奈何。不知先生有何妙计帮我等摆脱困境?”
张孟谈道:“事情紧急,我就直说吧,请韩大夫会同魏大夫一起临阵倒戈,我们韩赵魏三卿共灭智氏,瓜分晋国!然后我们三卿永世盟好,共谋天下,如何?”
韩康子一听共灭智氏,不禁热血都要沸腾了,他紧紧握着张孟谈的手,激动地道:“先生,我等这一日很久了。不过此事还需魏恒子大夫共同参与,我现在就秘密派人请魏大夫前来,我们共商此事。来人!”
一个军士进账道:“主公有何吩咐?”
“你速速叫段规先生来我帐下,说我有要事相商!”
“诺”军士退去,很快便把段规叫来。
段规问道:“主公有何要事相商?”
韩康子道:“你去魏氏大营,秘密把魏恒子大夫叫来,说有要事相商,他一看是你,定不会相问何事。”
段规预感是到什么事情,不再多问 ,领命径直去了魏氏大营。果不其然,魏恒子也有同样的预感,也不多问,急匆匆地和段规悄悄地来到韩康子的帐下。
韩康子见了魏恒子,一句废话没有,开门见山地道:“魏大夫,今日邀你前来,是商讨共灭智氏大计的。这是赵氏家臣张孟谈,全权代表赵襄子。韩大夫不必疑惑。你我皆受智氏压迫久已,前番智伯在汾河边那番话,已经把其狼子野心暴露无遗,他的目的就是消灭我三卿,然后独霸晋国。所以,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如今正是倒戈一击的最佳时机。”
魏桓子听了,同样也是非常激动地道:“好,我等这一日也很久了。今日你我三人就歃血为盟,发誓共灭智氏。”
说罢,三人皆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指头割了一刀,鲜血滴在了事先准备好的酒里,三人一人一碗,跪在地上,盟誓道:“我韩康子,我魏恒子,我张孟谈全权代表赵襄子。我等三人在此对天盟誓,共灭智氏,平分晋国,永结盟好,绝无二心,若违誓言,天打雷劈,永世为奴!”
三人誓罢,拿起血酒一饮而尽。然后,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段规在一旁道:“三位既已盟誓,下一步就是我们就该如何具体行动了。前番我看智伯大营的位置,刚好也是处于低洼处,因此我们可以效仿他,决汾河之水,水淹智伯大营。”
韩康子道:“可是,现在守在堤坝上的人全是智伯的人。当如何是好?”
段规道:“无妨,我早就暗中观察了,守堤坝的人只有五六百人,主公可亲自带领一千弓弩手,趁其不备,将其消灭。然后决汾河之水,水淹智伯大营。”
魏恒子,张孟谈皆点头,道:“此计甚妙,我们何时开始行动? ”
段规道:“此事不宜久拖,我建议明晚子夜时分开始行动,为了避免误伤,我方所有军士皆头裹白巾,赵大夫和魏大夫你们只要看到大水冲向智伯大营,就表示我方行动成功,你们可立即引军掩杀,务必一战消灭智氏。”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晚子夜时分开始行动。”
张孟谈于是又悄悄地潜回到了晋阳城,告诉赵襄子,韩魏已被策反,计划已经成功。
赵襄子大喜,紧紧握着张孟谈的手道:“先生,你可是立了旷世奇功啊,传令三军,把所有的好酒好肉都拿出来,我要大摆筵席”
酒席宴上,赵襄子激动地道:“三军将士们,智氏无道,谋我土地,淹我城池,害我百姓,今天,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好好吃饱喝足,就在今天晚上,待水淹智伯大营的时候,我们倾巢而出,一起杀向智伯大营。”
“杀智伯,杀智伯!”三军将士都齐声呐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