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群人肆意张扬的日子里,有一天莫名奇妙的罗星辰同学莫名奇妙地站在荏苒面前,又莫名奇妙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荏苒,你们别和周忱安他们混在一起了,迟早会出事的。”
荏苒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不高兴的说,“他们怎么了?什么混在一起?那也是我的事,不是吗?”
“娟子和你们一起?”罗星辰淡然地看着她。
“有问题?”荏苒疑惑。
“她不一样……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吧!”罗星辰低垂了长长的睫毛。那一瞬间荏苒看到了他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忧伤,温暖明亮的玲珑少年竟然忧伤了起来。那浅浅淡淡的忧伤轻轻地在荏苒胸口戳了一下,散开、晕染……
荏苒琢磨了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明白罗星辰的意思。然而在第二天的历史课上,她想她明白了一切。
那节历史课改成了自习课,看漫画杂志走火入魔的娟子竟然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咯咯声。荏苒转过头用笔盖扔了她两三次,都无济于事。
接着有人在后面拍了拍她肩膀,“干嘛?”她头都不抬的问。
那人接着再拍,“有话不妨直说,没事别烦我。”娟子不耐烦了。
固执的人还在固执着,“你是聋了还是哑了……”娟子恼羞成怒地抬起手抡大锤一样抡了出去,那一巴掌就不偏不倚的抡在了罗星辰那玲珑俊俏的脸蛋上了。
娟子锷然的用手捂着嘴,好不让惊吓过度的自己发出惨烈地叫声。罗星辰怔住了,估计也是被这窈窕女子的暴力倾向给吓懵了。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让一直看着她俩的荏苒差点惊掉了下巴。
娟子立即站起来,用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罗星辰俊俏的脸蛋,然后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对罗星辰道着歉:“奴才错了、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罗星辰忽的把头偏向一边,冷静的看着娟子说,“你的笑声影响到大家了。”
“哦,是是是,我闭嘴,我不笑了,再也不笑了。”娟子诚惶诚恐地转过身来,朝荏苒吐了吐舌头。
罗星辰眉头一皱,看着娟子后背,眼神里的悲伤那么大,大的荏苒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荏苒的眼睛轻微抖动了一下,曾经那些看不见的伤害,无时无刻不冲着我们张开凶残的嘴眼。“我不笑了,再也不笑了。”这是罗星辰忽上心头又皱眉头的大大悲伤的前世今生吗?
转过头来,荏苒想起了初二那年发生的事。那是娟子的初战,那天那战让娟子从此扬名万里。
曹老师和教育局局长的绯闻在私底下传的沸沸扬扬的,娟子的心情可想而知。这孩子那段时间总是心事重重的,没事就趴在桌子上发呆,不知不觉一个人就几乎占去了三分之二的课桌。
这下她同桌不愿意了,那是个眼睛近视到几乎要瞎的女生,狭长的脸上架着个黑框眼镜,让她看上去比曹玲还像个人民教师。曾经因为“三八线”和娟子积怨已深,她有着让常人叹服的顽强斗争精神,这寸土寸金的桌面神圣不可侵犯,誓死捍卫三八线,犯我领域者虽远必诛。
黑框眼镜女唰地站起来,“啪”桌子一拍,冲着娟子怒吼,“这么霸道啊?你咋不让你妈给你弄个专属龙椅呢?要不去让教育局长给你开个独立教室,方便你横行霸道。”
这话绝对是在挑战娟子的底线。娟子也站起来,“啪”的一巴掌拍在了黑框眼镜女脸上。
众人大惊。
“哐当”黑框眼镜女的眼镜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稀八烂。她捂着脸虽然看不见了但还有一张嘴啊,那张嘴简直是口若悬河,字字诛心。“怎么?急眼了还打人是不是?对啊,你有靠山有后台,有教育局长给你撑腰……”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看我不撕破烂你这张破嘴。”娟子真的会这样做的。荏苒拼命的拉住她不让她冲动,边上的同学也拉着眼镜女让她不要说了。
可眼镜女是谁啊,她多顽固啊,“你妈和教育局长就是有奸情,一个人民教师为了上位,淫荡不堪。就你一天缺心眼的那样,真叫人可怜可悲。”
荏苒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放开娟子冲上去,“啪”一巴掌让在场所有人都傻了。“我倒想看看你是有多纯洁,她俩的奸情你是亲眼目睹了还是臆想猜测的?你说你就一点不害臊不脸红啊?还是你根本就没脸?”
“你、你、你们俩个合起来欺负人?”眼镜女捂着脸哇哇的哭着,急得满地乱转到处找她那破眼镜,没有眼镜看不到人怎么报仇。
“哈哈哈……”娟子笑的张狂。真不愧是好姐们,姐妹联手其利断金。
“你还有脸笑,你爸你妈都那样了,全班同学谁不知道!还笑的出来。”眼镜女站在远处不甘心的喊着。估计她也不敢站在跟前说。
“我就是要笑,哈哈哈,不但要笑,还要大声地笑,笑那些跟你一样愚蠢的家伙们,你,蠢不可及。”娟子说完和荏苒手拉着手趾高气扬地从眼镜女身边过去。
日子总是不经过。这一转眼从初二到高二,她隐忍着那些伤悲,尽量的让一切都无所谓一些,这样我们是不是真的就可以活的轻松点。三年就过去了,娟子还是娟子,可是隐隐约约间,我们那些飞扬跋扈的年少无谓渐渐地变了,变得含蓄内敛起来,变得卑微不敢声张。
那是我们成长过程里狠狠的一道疤,扯痛着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