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真的有模样如此相似的人吗?
即使这昭华郡主不是前王妃,那也定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不想让王爷在没有知道详细情况之前动手。
今晚上,一旦昭华郡主死在这里,或者伤了。
以后都可能会不好交代!
可这些,墨白却不能和王爷说,他的猜测,对于王爷来说,恐怕只是无稽之谈。
墨修渊眸底深沉寒凉:“墨白,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松手,墨修渊扔了手里的匕首。
墨白软了脚,差点摔倒在地上,再抬头,墨修渊已经离开了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撞在墙壁上,晃荡了几下才停下。
墨白撕下一块布,在手掌上快速缠了几下,才回头看向苏岑。
苏岑眉头皱得紧紧的:“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想让王爷以后后悔。”墨白并没有瞒她,用好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眉心:“我不管郡主你到底想做什么,可如果再敢伤害王爷,墨白定会和你拼命!”
留下这句话,墨白也不敢多呆。
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苏岑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脸上出现迷惑不解:他……难道看出了什么?
可怎么会?
连墨修渊都没有察觉到,她从三年前打算回来报仇之前,把自己先前十几年的习惯统统改变,除了一张脸,和以前的颜云惜半分相似都没有。
苏岑慢慢坐了下来,脸色却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好。
墨白从揽月阁出来的时候,墨修渊就站在离揽月阁不远的池塘边。
一袭墨袍,冷酷威严。
墨白低着头惴惴不安地走过去,在墨修渊身后跪了下来。
“王爷,属下知错了……”
墨修渊沉默片许才开口:“如果不是你跟了本王这么久,今晚上你就死了。”他不会留一个有二心的人在身边。
墨白听出墨修渊话里的意思,猛地磕了一下头:“爷,属下绝无二心!属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墨修渊转过身,眼底深得骇人。
墨白脑海里乱成一团,犹豫了很久,才嗫喏着缓缓吐出一句话:“爷,属下总觉得昭华郡主和……和前王妃……有关系……”
墨修渊瞳孔狠狠一缩。
“为什么这么认为?”
“不、不知道……从第一次见到昭华郡主的脸时,就有这种感觉了。”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维护,只是怕万一王爷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就完了。
本来他不想说的,因为担心王爷可能不信。
可如今这会儿再不说,他很可能连留在王爷身边的机会都没了!
墨修渊没说话,眸色沉得吓人。
既然已经开了头,墨白干脆全都说出来好了:“属下从没见过世间有长得这么像的人,而且,昭华郡主眼底的恨意不像是假的。所以,属下怕是不是郡主和前王妃……有什么关系?”
墨修渊身体绷紧了,耳边似乎除了墨白的话没别的了。
墨白的猜测他何尝没猜到过?
可苏岑不可能是她……
她们身上的气质,习惯,一切的一切,除了那张脸都不相同。
不过,墨白如今的一席话,却让他第一次在百鬼竹林时的那种震动与心痛再次涌了上来。
许久,墨修渊才哑着声音道:“你觉得她们之间可能是什么关系?”
墨白摇头:“属下猜不到。”
墨修渊听了这话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垂着眼,墨白猜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爷,你身体……”
墨白怕他站在这里吹久了冷风不好,忍不住小声提醒。
说完,才察觉自己多嘴了。
可想到这些年王爷做的事情,他只能叹息。
墨修渊重新转过身,背对着墨白:“稍后去一趟百鬼竹林,告诉夜无双,派人前去南诏国,打探苏岑这些年的动向和习惯。”
“嗯?”墨白猛地抬起头。
“听到了吗?”墨修渊转身,虚眯起眼,眼神发寒,只是嗓子却哑了几分。
墨白连连应道:“是!属下一会儿就去办!”
墨修渊脸色这才好了很多:“那件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墨白刚还因为王爷绕过他这一次而欣喜,随即听到这句话,脸色又惨淡了下来,唇哆嗦了几下,才小声道:“王爷你真的打算那么做?你的身体已经因为这件事开始神志不清,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
墨白的话在墨修渊深沉的眸光里弱了下来,头垂得更低了:“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墨修渊摆摆手,让他去办,自己则是一直向前走。
径直出了府。
墨白起身,看到有暗卫跟着,才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也白得吓人……
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浑身已经湿透了。
这世间,怎么可能有死而复生的事?王爷怎么就不肯放弃呢?!
以活人养死人……
恐怕也只有王爷才做得出来了。
墨修渊和墨白离开揽月阁后,苏岑一直都没有睡着,脑海里不时闪过墨修渊方才阴沉的目光,以及那把匕首发出的寒光。
她以为自己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却没想到墨白竟然会帮她?
她无力地坐在床沿边,掌心不经意撑在上面,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墨修渊的温度,她厌恶地坐起身,快速走到软榻边,坐下来,脸色才好了一些。
苏岑揉了揉眉心,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杀掉墨修渊。
自己这次太沉不住气了!
可难得的机会,她真不甘心就这样失去?
墨修渊那时候明显神志不清,以他的内力与修为,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只要自己能再次让他出现今晚的情况,是不是就能再次出手?
这种想法一起,就再也停不下来。
苏岑攥紧了手,墨修渊……墨修渊……
他早晚要死在她的手里!
翌日一早,夏竹敲门进来的时候,发现苏岑面无表情地坐在软榻上。
四周的空气都是冷的,她不知道苏岑到底是一晚上没睡,还是起的早了。
夏竹也不敢问,惴惴不安地把水放到了一边,才小声道:“娘娘,可以洗漱了。”
“嗯。”苏岑应了声,挥挥手让她下去。
夏竹也不敢多呆,连忙小跑了出去,苏岑起身,洗漱过后,重新换了一套衣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地面上干涸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