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满能制造出青霉素那么厉害的药,未必就没办法治好痴病。朱修寄希望与她。
天将入夜,朱家紧闭的大门被敲响,打开一看,竟是去而复返的胡满。
朱家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乌啦啦一群有条不紊的人中有楚娉婷,李显,田一龙。府城三大家族的人都来了。
田一龙是田家三房的人,三房式微,低调的很。老朱作为田家老仆,也只是知道有这么号人。他出现在这里,是什么用意?
老朱脑里一时间百转千回,赶紧招呼人进来。
一群人进了朱家众人才看见被护在中间,用担架抬着的人。胡满沉这脸走在担架旁,一行人进了厅堂。
主位空着,楚娉婷他们在左右的官帽椅上坐下。担架就放在中间的地上。
朱修细细的看了,才认出来那是胡有财,惊道:“这是怎么了?伤成这样。”
头上裹着纱布,暗红的血液晕染出片片血痕,若不是还露这嘴巴跟眼睛,亲爹都未必能认出这是胡有财。
楚娉婷皱眉道:“接到你的信我便派人四处找,晚一步这货就要被抬去埋了。”她看向对面的李显,抬抬下巴,“是李显把他找到的。”
收回目不转睛盯着胡满看的目光,李显解释道:“楚姐询问我老叔的下落,我才知晓,碰巧先一步找到他。”
老叔。也只有李显会跟着胡满这么称呼胡家人,他是真的不见外。
“多谢,”胡满不咸不淡的道谢。边头疼的揉太阳穴,边想着该怎么跟家人交代,老叔从里到外都是伤,现在还在昏迷中,谁重伤的他也无从查起。
她攥起拳头,心里涌起难以言状的愤慨。
李显见状,没有松开的眉头皱起一座山,屁股从椅上抬起来,看着走进来的惊蛰一屁股坐在胡满身边的位上,他又坐下,安慰道,“你别急,我让人去查了也请了最好的大夫,老叔不会有事的。”
“嗯,多谢,”胡满也没别的话,让人把胡有财抬下去,好好照顾这,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检查过老叔的身体状况,庆幸的是没有致命伤,养养就能恢复。
“劳烦你们把我老叔找回来,这个情我先欠着,等会儿请几位赏脸喝一杯。”胡满默默在心里又记了一笔帐。欠人家的都快还不清了。
“不这个,难得清闲确实得喝一杯庆祝一下。”楚娉婷豪迈的附和,朝外面喊了句‘来人’当即吩咐,“去最好的酒楼定地方,把青叶坊的女儿红弄来几坛。”
田一龙笑道:“大姐果然是女中豪杰,今天借你的光品一品青叶坊的好酒。”
楚娉婷‘嗯’了声,并不热络,与胡满她进来的状况。忍不住得意道:“我的女军就要建起来了。”
“有多少人了?”胡满跟着笑问道。
“三百,”楚娉婷无论怎么想都觉的得意,“以后会更多,我要把它做成一个壮举。”
“已经是壮举了,”胡满真心夸赞,“你做了许多人做不到的事情,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一个安身之所。你是个好人,我就做不来。”
她拿自己做参照,楚娉婷感觉到异样的满意。想让胡满佩服一下,太难了。
“你呢,回村这么久顺利吗?”李显终于找到插话的空挡。
他紧紧盯着脸色不好的胡满看,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
顺利吗?胡满心里真有点五味杂陈,浅浅淡淡的目光看向李显,了村里的状况,一切都是还好。
老朱请示了几次,夜里在折腾也累,酒宴就定在朱家。
外面的世道不管如何艰难,有钱有势的人总不会缺少吃喝,一桌翻花样的饭菜,几个少年人围坐,举杯喝到微醺。
“我比你们都大,以后跟你们玩儿在一起,你们别嫌弃哥哥。”田一龙举杯在李显与楚娉婷之前看。他是在路上碰见他们,硬跟上来的,实际上没他什么事儿,但田家入股了青霉素,与李显又是好友,楚娉婷就没拒绝。
现在,楚娉婷看了一眼被忽视的胡满,隔着桌虚空与田一龙示意了一下,嘴唇沾了下杯就放下了。
酒过三巡,酒宴散了,李显也醉了,下人把她扶进屋里,他又出来,跌跌撞撞的朝外走。跨进园门的时候隐隐听到熟悉的话声,他倚着墙驻足,支棱这耳朵听。
“很久以前我记得你山里水源?”
一墙之隔的楚娉婷这个话还打了个酒咯,醉眼朦胧的看着摇着蒲扇,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女。
“嗯,”胡满蹙眉看向她,道:“你要水源?府城没水了吗?”
楚娉婷的目光变的意味深长:“边关动荡,蛮不停骚扰,有人出主意,可以卖水给他们,这样就能避免开战。蛮太可恨了抢完杀完就跑,日夜不休,我爹他们疲于应对,现在正四处寻找水源。你们那里应该不缺水吧?”
所以百忙之中亲自送胡有财回来。胡满看向月光,倏忽间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
驱赶难民的,层层守卫城门的,日夜巡城如临大敌的士兵,到处都是。城中除了难民,最多的就是镇压难民不许进出城的士兵。一开始她以为这是为了守城,现在才明白这是为了镇压难民流动。这地界没吃没喝,人不逃难,难不成全部困死在这里?疲于应对是因为兵力都用来镇压难民了吧。
旱灾,貌似只有这里。
这里属于大周的最边界,百越。
州县过多,分布零散,称为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