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财,”白氏把要往外跑的老儿叫住,“你带着他们几个上村口玩儿去,迎迎你爹你哥他们。”
“我正要去呢。”胡有财想自个跑,不带侄侄女那几个屁孩。
白氏还能不知道他呀,一瞪眼就把胡有财定住了。给排队的妞妞他们洗完了手脸,又揪着胡有财的耳朵嘱咐“别人打架,把大宝他们看好,别去水边儿。听见没?”
“啊——”胡有财不耐烦的大叫一声,这些话他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几人刚出门儿就碰见刘狗蛋儿了,他爹也是外出一员。他也是去村口迎人的。
刘狗蛋儿不记仇,早就又跟妞妞玩儿一起去了,见了她就上前拉妞妞的手。
问她“妞妞,你爹回来都给你带啥?”
妞妞甩开他的脏爪,“不知道。”
“上次我爹给我带的糖葫芦,可甜了。”刘狗蛋儿谝上了,“还有芝麻糖,又香又甜。”
嗷的一声,二宝哭着往回跑,边跑边喊“奶奶,我吃糖葫芦,芝麻糖,又香又甜。”
妞妞望这自家弟弟跑的扭扭歪歪的身板,无语望天。
胡有财最不喜欢二宝哭着粘白氏的样,他吃醋觉得白氏偏心眼。哼了一声道“别管他,走,迎你们爷去。”
“就是,别理他,怂包一个。”刘狗蛋儿添油加醋,这话拉着妞妞的胳膊要走。
妞妞抬脚,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下,让他滚蛋。
同是哭包的刘狗蛋儿哭着完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就哭着跑了。
二宝爱哭闹的性格完全是白氏惯出来的,他哭的狠了,打了骂了没用,白氏心疼,就拿出珍藏的好吃的,让他吃独食。
所以二宝一不高兴就哭着跑回家,要是白氏不在家他就坐门口等,奶奶一回来他就放开了哭,鸡贼的很,除非给他东西吃,要不然就照死哭。
妞妞背地里教育过他,二宝答应的可好了,扭头就又忘了。
“不管他,又骗吃骗喝去了。”大宝也讨厌二宝这样,拉着妞妞走。他气坏了。
几个人到村口时,哪里已经聚齐了几十个孩儿。
胡有财撒欢挤进孩堆里去。
大宝就拉着妞妞跟过去。
没亲人可迎的刘豆豆也在,砰砰跳跳的跑过来,拦住妞妞,插着腰质问“你咋又欺负狗蛋儿哥?”
“不许你欺负我妹。”大宝挺着胸脯就站出来了。
“我没有。”
“你吼我妹。”
“吼了你能咋滴?”
“在吼我就打你。”
一言不合两崽推推搡搡打起来。
妞妞“……”我的大宝,打女孩儿真的好吗。
最后妞妞成了和事佬,吧斗鸡似的两人分开。
哄豆豆最好的办法就是崇拜着问她爹的英雄事迹。
不哄不行啊,不搞好关系以后怎么跟着她粑粑学打猎嘞。虽然她不用学也能行,但总得有个明目啊。总不能天生的啥都会吧。
从上半晌等到中午,好了要回来的人还没踪影。
等待的人虽急却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做工的地方里靠山屯有百十里的路,靠走路是很慢的。
所以,眼巴巴等这吃饺的人只能接着眼巴巴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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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天都擦黑了,人还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身为靠山屯的里正,胡里正是不能离开村太久的,所以他从不出去做工。约定好团圆日回归的人没能按照约定回来,那一定是出问题了。
村里等急的妇人就跑到里正家,让他骑着驴出山迎一迎,要是出了啥事儿他做里正的,话做事儿也比别人管用。
跟胡里正家半年都不来往的白氏,在家坐立不安,想去里正家一趟,又怕那个心眼的记仇,不帮忙反倒难听的。
现在后悔起当时闹的那么难看。
董氏就提议她过去走一趟“我是辈儿,大伯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不管咱们家。”
妞妞越了解靠山屯,越觉的这里的人们平穷落后的可怜,整个村二百来户人家,就胡里正家有头健壮的驴,还有搭配的驴车。
又觉得里正大是个官儿,有啥事儿都求到门上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山沟沟里的人,对大山外的世界本能的存在着惧怕自卑的心理。且现在还都是一帮没啥见识的女人求人。
白氏犹豫半天,就同意董氏去了。还夸她识大体。
实际上嘞,董氏就是为了把妞妞弄丢的事儿让婆婆跟她一笔勾销呢。她出了门儿,慢悠悠的往村东头的老宅走。
等她到了,整好碰见一帮妇人从老宅里出来,她捡了个便宜,拉住相熟的人问。
“里正刚赶着驴车连夜走了,不管咋样,都把村里人带回来。”年轻媳妇愁眉苦脸,也没心情问董氏咋过来了,村里人可是把他们老姑家跟里正家传的不像样。
“哦,这就好,”董氏笑眯眯的夸赞道“我大伯那人好,有点啥事儿都拿的起来,也肯为咱们村里人管事儿。”
媳妇深以为然“可不是嘛,要是没有里正,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咋个办嘛。唉——”
咯吱咯吱的驴车上,胡里正跟他大儿一左一右的坐在驾车上,一边儿高高悬挂着照明的油灯。
“爹,刚才我看见三叔家的二儿媳妇往咱们家方向去了。”胡耀祖撇着嘴道。
胡里正哼了一声,告诉儿“以后少跟我他们家的事儿,你三叔一家以后甭想踏进咱家门。”
“咦,那还不得叫人背地里的不像样。”胡耀祖想起胡老爹一家,就觉的被胡栓打了一拳的眼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