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的招呼这迎上来牵马,胡满穿过大厅去了住院,拐过两道月亮门就是楚娉婷的住所。
刚进了前厅,就见王翦憔悴的望过来。
胡满摸摸鼻尖,偷撇嘴。她还以为有什么,还是这点儿屁事,这么多天不出现,以为这人盾了。
彼此打了招呼,楚娉婷问道:“惊蛰没跟你一起?”
胡满摇头,不知道惊蛰是怎么跟这位大姐的,她怕劈叉了,没言语。直接对着王翦道,“相识这么多年,彼此都是熟人,虚的就不了,你今日来有何事?”
王翦本就站着,闻言低下头珉珉薄唇,扯出一抹苦笑,道:“不答应招婿我与十月注定错过,但答应了,又不敢想其他人会不会我王翦贪图什么。”
知道他想听什么话,胡满与楚娉婷对视一眼,决定给他一颗定心丸,毕竟倒插门是很丢人的事儿。
胡满道:“你们成亲之后日过成什么样由你们,住在村里也好,将十月带回去也罢,谁会阻拦?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为十月找一份保证,白了她身份低,也没亲兄弟,你高门大户的她确实是攀高枝了,我们不想她以后委屈,你可懂?”
讲完了道理,她喝了口茶,悠悠道:“至于贪图什么,就是无稽之谈了,是十月高攀你。”
所以就委屈委屈你,背个倒插门的名声。在白了就是王家人言语上几次三番的羞辱,让胡满恼了,现在想娶十月,就得把以前的羞辱双倍还回来。
王翦心里很明白,要的就是那句【没有贪图什么】。
意图加把火的楚娉婷道:“你若应了,我便做个媒人给你们许婚,另送宅在村中权当新房。”
“这”王翦迟疑了一下,深深的鞠下去。“属下多谢大姐。”
“这下吉大欢喜了,下月就有好日,婚事现在就办起来,流程从简”满笑呵呵的把事情拍定下来,又惭愧道,“前几日对亲家夫人多有得罪,我定上门亲自道歉。”
“姑娘言重了,”王翦没拒绝。
闲话了几句,胡满让他去看十月。
人走了,滋养出来的好奇心就忍不住了。楚娉婷问胡满,道,“你是料定他会答应才出这损招的吗?”
“这叫计谋,”胡满端着茶杯纠正,而后笑眯眯的道:“早就打听过王家的情况,老王少言寡语,对儿女亲事不太管,王翦娘跋扈,啥都爱管。王翦兄弟三人对老娘的无奈多过尊敬。一开始答应王翦娶十月进门,他老母却背地里威逼十月做侧室。王翦这跟出尔反尔没差,他心中愧疚又没办法,婚事拖到现在。这回他娘大张旗鼓的赔礼道歉,王翦也要脸,必定心里有疙瘩,在回到家中被老娘骂几句,心生反感。他大哥的婆娘收了我的银,吹耳边风,鼓噪王翦倒插门。王翦听了他大哥二哥的,觉的胡家是个好选择,还能脱离他老娘的专横,一糊涂,可不就答应了。”
楚娉婷哈哈笑着,不信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胡满就笑了。“简单个屁,知道废了多大功夫吗。”
“多大功夫?”
“村里的动向只要是好的,都要使人传过去。连带王翦大哥身边的人都拿了我的银,还有王家几个儿媳妇,以及她们身边的丫鬟。王翦老娘的使唤婆都被收买了。”
楚娉婷嘴角抽了抽,翘起大拇指。她算是服了,胡满想的够长远,也够记仇的。
继而撞撞她的胳膊,调侃道:“你不是不喜十月吗,干嘛这么帮她?”
胡满笑笑,:“人生大事这辈估计也就这一次,十几年来姐妹一场,我能帮的自然帮。”
王翦答应做上门女婿这儿没几天就传开了。胡老爹怕村人的难听,特意敲锣打鼓的让众人开会,嘱咐他们卖个面,在王家的时候把‘上门’二字去掉。
但嘴长在人家身上,当面不背地里,没人王翦的名字,都统一称为‘上门女婿’。
不管别人怎么,婚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与传统古礼不同的是男女双方的走礼程序倒换过来。胡家送聘礼,大张旗鼓的有侮人的意思,是以都换成银票和金银玉器,悄默声的送过去,王家闹的厉害,礼没收,有楚娉婷拉纤保媒,他们有怒不敢言。
胡满做主,把所有的东西化成银,帮王翦的大哥上升了一级,这礼不受也得受。王家虽对外多有怨言,但得了好处闹得也不那么凶了。
按照古礼流程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
一系列的程序在八月份走完,最后一步的迎亲,定在九月份的头一天。
抓着八月份的尾巴,胡家村翻松了二百亩地,用石灰消毒,再用鸡鸭,豆腐渣,人工肥等养地。在把放在角落里催芽红的薯进行切割,埋土。等到急的抓耳挠腮的众人才明白红薯是这么种的。但这只是育苗阶段,三十多天后剪秧移栽,来年春天收获。期间进行多次浇肥灌溉不一一而语。
这期间,李家让挂名的李显放下学业,跟楚娉婷一样常驻胡家村的客栈,他似乎从未变过,依旧没有大家公的派头,时常出现在田间地头。
望着他与其他人攀谈好学的模样,白氏直叹气,捶这酸痛的腰跟胡满幽怨的嘀咕,“十月眼瞅着就要成亲,你比她还大几个月,你的婚事是不是该操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