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急而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白氏急忙跑进来看,就见胡栓已一个额头仰望的姿势注视着几个台阶上的人。
“满,”白氏几乎是哀求这,轻叫高高踩在楼梯上的人。
收回自己的冷厉目光,胡满看了一眼奶奶,又垂眸看向怒不可遏的父亲。
她目光沉静,声音冷酷,红唇一张一合:“为了这孩的母亲,您这是第二次要对我大义灭亲。您可能忘了,我也是你的女儿。”
“我没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儿,”胡栓的叫骂惊哭了怀中的孩,又呜呜的哭起来。
他下意识的收紧双臂,将孩抱的更紧。激愤的喷着口水叫骂:“你先是忤逆不孝,不把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接着心思歹毒的把曹青害死,又马不停蹄的去苛刻灵儿母。曹家被你整的七零八落,该死的都死了。我也受你的侮辱,胡满,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
所有的话都一丝不落的听进耳中,胡满的长眉一点点拧起来,她抓住重点问:“谁死了?”
“我的灵儿死了,她死了——”胡栓歇斯底里的吼叫这,有眼泪从深深的眼窝中滚落,他以一副绝望的表情对着胡满。
胡满看见那双眼睛里盛这憎恨,厌恶,还有深深的悲痛。
她如鲠在喉,回一不敢置信的面容。不敢信自己这个亲生的女儿在敬重的父亲眼中,竟是这等的让人厌烦。
满试着解释:“我并没有苛待过她,甚至找了伺候的婆给她们好的生活”
“那叫监视,”胡栓狰狞这一张脸,上了一节台阶,冷静到疯狂的反驳道,“你要挟灵儿她们,若敢反抗就让曹青不好过,她们眼巴巴的盼着一家团聚,实不知道曹青已经死了。我知道,你这个狠辣的女什么都干的出来,怕是有一天看亲爹不顺眼了也敢杀。现在灵儿也死了,你是不是让产婆做了什么手脚?她一向身健壮,一定是你,是你——买通了产婆让她难产。”
胡满被逼的倒着后退,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成了狡辩。她干脆咬紧了牙关,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伸手,狠狠推在肩膀上。
她是一时不妨,是惊诧,随着大力的推搡匍匐在楼梯上,然后从胡栓脚边滚下去。
胡栓似乎也没料想到轻易就把她推到,他脸上的表情是空白的,猛的回身去看,就见胡满撞在楼梯下的墙壁上停住,她双臂撑着身,半跪在地上,乌发挡这脸,看不清怎样了。
“满——”
白氏惊叫这跑进来,去搀扶她。
拉扯间,看到满额头上血红一片。她似乎没觉的疼,很快站了起来,用手捂这伤口不让奶奶看,嘴里还不停的重复道,“别哭啊,我没事儿。好了,好了,我真没事儿。”
“打死你这个混账,老娘打死你。”
白氏扭着胡栓的胳膊,边哭,边劈头盖脸的就打。
胡栓在混账也不敢对老母亲怎么样。
他一边闪躲着,一边喊着:“我没错,只可惜没摔死那个阴狠东西。”
“你在敢动满一下试试?”白氏抢过那嚎啕大哭的孩,举高过头顶,大有胡栓个不字就摔下去的架势。
老太太发狠的脸上每一条皱眉都写满了认真,在不是那个刀嘴豆腐心的可爱人。
她就以一个举着孩的姿势,扭着脖看胡栓,只看的胡栓崩溃害怕,喃喃这叫‘娘’。
楼底下,血流了满脸的胡满,乍然看到奶奶的举动,她浑身一阵,受的委屈在不算什么,紧紧盯着以防老太太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我告诉你栓,在为了那个贱女人的事儿搅的全家不宁,你就别认我这个娘,我也没你这个儿。”
白氏把那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塞还给胡栓,扭头下了楼,看着糊了一脸血的孙女她潸然泪下,楼梯还没走完,赶回来的胡老爹就出现在门前。
“怎么回事儿?我听是哪姓曹的女人又闹起来了?”胡老爹虽然嘴里询问这,但看到还处在楼梯上,怀抱里托这襁褓的胡栓,他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奶奶,”胡满阻止住想要开口话的奶奶,将声音压在嗓眼里,嘱咐道:“别让爷爷知道,我无碍,只是还有几句话想跟我爹。”
这个爹字似乎含了重量,砸的白氏心里一颤,鼻里酸疼。她知道,这父女两个的怨气很难在化解了,自己的这个孙女是何等骄傲之人,怎能容忍栓伤她的心。
白氏很担心她的伤,面带犹豫的踌躇不前,眼瞅着老头要进来,她怕胡老爹的暴脾气不管不顾起来把栓逼急了,就生拉硬拽的把人弄出去。
楼梯处,只剩哭累了的婴儿抽泣声。
胡栓站这没动,倒想听听自己的好女儿会在些什么狡辩之言。
胡满也没动,任凭鲜血顺着下巴流,已经看不清她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睛,像是在告别,有点不舍,但毅然决然。
似乎是为了更好的认识自己早就陌生的父亲,她让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九月中大哥进考,过不了多久朝廷嘉奖红薯功绩的旨意也会下来,楚,李,两家的人都在看着,很多人都在拿眼睛盯着咱们家。考验人品的时候,就算是为了大宝的前途,你假装一下,让咱们一家和谐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