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房地产公司是台湾证券交易所老牌的上市公司,成立之初由于决策得当,投资有方,还真赚了不少钱,是台湾股市房地产板块的新贵。但是自从亚洲金融危机后,公司似乎遇到了资金上的瓶颈,竟然有上百亿的资金缺口。本来有几家财团想收购,但是考虑到整个市场的环境和最近几年房地产市场的不景气又都放弃了,毕竟在台湾目前寸土寸金的环境里房地产生意不好做啊!我想公司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它收购过来,这样可以大大节约上市的成本。”
听完刘忠言的汇报,萧天又看了看公司的资料,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万福地产。名字倒还挺好听,冠群你怎么看?”
和刘忠言同样坐在萧天办公桌前的黄冠群一改过去嚣张跋扈的作风,一派女强人的风范,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就见黄冠群看了看万福地产的资料后,说道“我很同意刘总的意见。以南天集团现在的资金收购这家公司不成问题,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以南天集团现在如此深厚的政府背景是收购这家房地产公司的不二人选。”
说完黄冠群意味深长地冲萧天微笑了一下,萧天也不介意黄冠群话中有话。投资房地产在大陆和在台湾都脱离不了和政府官员打交道,这是一条永恒的真理。即使在台湾现在如此开明的市场环境下,官商勾结的情况也并不少见。至于用勾结二字,萧天认为并不太准确,应该定位于合作或许更为恰当,各取所需嘛,就无所谓对与错。
萧天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办公室中间的会议桌前,似乎在思考着刘忠言和黄冠群的提议。忠言和冠群二人见萧天起身也不敢在坐在椅子上,也都站起身来望着在会议桌前来回踱着方步的萧天,都不敢出言打扰。
萧天左手横在前胸,右手架在左臂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抚摸着自己下巴。这几乎是萧天的招牌动作了,每当南天集团有大的投资项目,萧天在思考时都摆出这样的动作。
“收购万福地产大概需要多少资金?”萧天突然出言问道。
刘忠言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如实汇报道“连公司的负债都算上不到三百亿,如果运作得当的话还会比这个少。”
“这话怎么说?”萧天皱了一下眉问道。
“哦!”刘忠言轻咳了一下,继续说道“可以通过股权置换方式不全额收购,以万福地产现在的资产净值折抵股本计入新公司的股份,这样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减少公司的现金投入。”
“好,那就这么办吧。明天立刻召开集团董事局临时会议会把这个投资议案通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收购万福地产后和集团旗下的南天房产进行整合,把南天的优质资产全部注入万福地产,万福地产的一些垃圾工程全部不要。我要把南天集团的第二家上市公司打造成台湾股市里房地产股的旗舰。”萧天洋溢着强大的自信说道。
“那新公司的名字叫什么,不是还叫万福地产吧?”刘忠言问道。
“当然不能叫了,这么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我看就叫南天置地股份有限公司,股市简称南天置地。你们看怎么样?”萧天转过头来自信满满地问着刘忠言和黄冠群二人。
刘忠言和黄冠群互相望了一眼,心中暗道“你是老大,你都定完名字了我们还能怎么样?”但是最上还是满口答应称赞萧天名字起的大气,起的好。
萧天从刘忠言和黄冠群的眼神交流中就能猜出二人心中大概在想些什么,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随后萧天走到办公室的一面墙近前,张开双臂一把把墙壁上类似于窗帘的大幕拉开,一幅台湾详细的地图立刻显现在三人面前。这副地图是集团高层平时开会时的教板,上面印满了南天集团的下属企业及台湾知名企业财团的详细分布图。
萧天那起教鞭大声地说道“台南,台北,台中,高雄…。。”随着萧天的话语的落地,教鞭就指向那个地方,最后萧天右手手掌“啪”的一声按在地图上,转头对刘忠言和黄冠群二人说道“不出三年我要让南天置地的大楼盖在这些城市每一个最显著的位置,我让所有人提起南天集团都是竖起他们高贵的大拇指。”
刘忠言和黄冠群二人似乎也被萧天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给感染了,在二人心目中萧天的话从来就没有落空过。所以听完萧天的话,二人也俱是一副台湾岛内舍我其谁的表情。
“冠群你马上让手下人去搜集资料,我要目前台湾岛内所有城市黄金位置在建的、计划要建的所有楼盘和地皮的资料,包括承建商的所有背景资料我都要。”萧天命令道。
“是,萧董。”黄冠群爽快地回答道。
跟随萧天多年深知其禀性的刘忠言已经隐约猜出萧天要这些资料的目的,有些担心地说道“老大,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霸道。这样等于是抢别人的饭碗,会招人嫉恨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开发我们自己的房地产项目,没有必要去挖别人的………”
刘忠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天制止了,萧天笑着说道“忠言你的作风就是太中规中矩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去研发自己的投资项目,你认为民进党在台湾能执政多久,一届还是两届,即便将来连任两届,还会有第三届么?我们靠民进党发家,但是我不想跟民进党一起垮台。有一天国民党上台,他们能放过我们这个曾经把他们拉下马的南天集团么?如果我们到那个时候还没有足够的分量,我们拿什么筹码和他们斗?落后就要挨打,没钱就要任人宰割,这是到什么时候都适用的真理。”
听道萧天的话,刘忠言不再言语了,他必须承认萧天说的话在将来是及有可能发生的。
萧天来到刘忠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虽然这些有点暴力扩张的意味,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的投资项目都能入得了咱们的法眼啊。即便有咱们看得上眼的,也要人家肯让给我们才可以啊。我们只是参考一下,冠群有时间你和忠言多交流一下。”
“我会的,萧董!”黄冠群看到刘忠言在萧天面前又吃憋了,用肩膀轻碰了一下刘忠言的肩膀,调侃地说道“走吧,找了地方我教一下你吧!”
刘忠言没好气地瞪了黄冠群一眼,随后转头望着看着地图的萧天的背影。心中犯难地说道别人肯花大资金投资的项目能差得了么?看来我们以后又有事情干了。事后果然是像刘忠言预料的那样,在连续用政府干预手段吞并几个大的地产开发项目后,南天集团的霸道行径激怒了台湾的几大重量级财团,几大财团联手在股市狙击南天集团的上市公司让萧天吃了大亏。
“啊―――!”萧天仰天抻了个懒腰,接着懒洋洋地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都饿了吧。忠言公司附近有哪些好吃的地方,我不要去那些大饭店,最后是路边的小吃。”
刘忠言想了一下,说道“在公司总部的下一条接我知道有个小吃店,那里的便当很好吃。”
“好,那就走吧!”接着黄冠群拿过萧天的外衣,三人乘坐萧天的专用电梯走出了大厦。
街边,小吃街。
“晤!忠言介绍的这个地方真不错。”萧天一份便当吃的津津有味不住地夸奖忠言“介绍给公司的那些职员,下次就让他们家送职员的午餐得了。”
“好的!”刘忠言笑着说道,他没有想到此时的萧天就像一个得到好东西要和大家分享的小孩子一样,眉宇间不时闪过的笑容让刘忠言和黄冠群二人深深地感受到了萧天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情。
敌人可能永远都看不到这一幕吧,刘忠言心中暗道。
“对了,忠言你去过大陆么?还有冠群,都去过么?”萧天问道。
“我也没有。你呢?”刘忠言问身边慢条斯理吃着便当的黄冠群。
“我也没有,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出过台湾。”黄冠群不无可惜地说道。
“呵呵!这就难怪了。你们知道这便当在大陆叫什么,又值得多少钱么?”萧天问道。
二人均摇了摇头。
“便当在大陆叫做盒饭,但是这盒饭由于在台湾改叫便当后这价值翻了多少倍么?”萧天问道。
“在台湾这样的一份便当要六十元上下。”黄冠群答道。
“在台湾这样一份便当值六十元,但是在大陆同样一份盒饭折合成台币不到二十元,即使最贵的也只有四十元左右。这中间差了多少钱啊!”萧天感叹地说道。
“这很简单,台湾的生活和消费水平本来就比大陆高么?就和香港和大陆一样啊。”刘忠言说道。
“不错!但是我想说的是小小的一份便当仅仅一水相隔的两地就升值了多少,那可是百分之两百、三百的利润啊!如果其他物品么?你们想过没有。”萧天说道。
“萧董,你的意思该不想从大陆进货然后到台湾来销售吧,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您想到的这个事情很多财团都想到了,大陆人力和原材料的低廉是世界闻名的,但是在海峡两岸目前的情况下,您想的这种通商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现在台商和大陆的合作模式几乎都是在大陆合资办场然后向大陆及周边销售,应该很少看到大陆的东西回流到台湾的吧?”黄冠群有点不大确定的问着旁边的忠言。
“老大说的这种可能在理论上是存在的,即使将来海峡两岸真的通商了,这一去一回的通关成本也会非常高昂的,加之各项费用我想也就没有什么利润了吧。”刘忠言有点泼冷水的意味,说完之后望着对面的萧天。
“谁说通过正常途径了,实现‘三通’都喊了几十年了,我等得起么?我是说通过非正常的途径运到台湾,然后在以正常的途径在台湾销售,你想这个利润可是够大了吧?”萧天得意洋洋地说道。
“萧董,你这是走…。!晤!――”黄冠群话刚说半句就立刻被忠言给堵住里了嘴巴。
“你小点声,怕别人不知道啊!”刘忠言说道,接着他松开了捂住黄冠群的嘴巴。
黄冠群还想问,被萧天给制止住了。
“好了,今天只是吃饭,咱们不谈公事。”萧天说道。
“谁先起的头啊,还不是你!”刘忠言小声嘀咕着。
“说什么呢?忠言!”萧天头也不抬只顾闷头吃自己的那份便当。
“没什么!”刘忠言连忙把话头岔过去。
萧天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番无意的言论竟然成了南天集团整体规模快速扩大的捷径,萧天充分利用和陈水扁政府的关系,合理合法地从大陆进口商品在台湾稍微加工就销售到台湾各地,只利用他以后在台湾的一年多事件里单从这一项里就谋取了超乎想像的巨额利润。为南天集团以后的发展提供了异常充足的现金流,尽管这部分利润是见不得光的。
但是钱拿出来就一样的,谁又能分得情哪张见得光,哪张见不得光呢?
“哦!忠言,对了!你还有什么亲人么?”萧天问道。
听到萧天的问话,刘忠言顿时眼神一黯,说道“自那次事件后,香港就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即使有也不打算联系了,但是在大陆还有个叔叔,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见到他。”
“你也不用难过,什么事后我回大陆代你看看他老人家。对了,他叫什么,哪里人?”萧天继续问道。
“具体在哪里工作,父亲以前跟我说过,但那事后还小也没记住。只知道他在监狱里工作,叫刘永才!”
刘忠言刚说刘永才这三个字,萧天“扑”的一声把嘴里的米饭带菜全部喷到了对面的刘忠言和黄冠群脑袋上。
“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萧天也不管对面二人有多么狼狈依然大声地问着刘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