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坐在他黑色的林垦轿车里望着窗外不时闪过的路灯,脸色低沉,嘴角时不时闪现若有若无的笑容,任谁也摸不清他心中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今天晚上萧天赴李梓棠的酒会,特地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服,白色的衬衣上面打了一个黑色的领结,整个给人的感觉显得年轻干练,还有本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与豁达。
坐在对面的水哥不时地用眼角扫过萧天刚毅的脸庞,似乎想从萧天眉角的一个动作,或者是一个无意的手势中探寻萧天此刻的想法,但是很遗憾,都是一无所获。一路从黑道走来的水哥,自问阅人无数,自信举止间就可以摸清眼前人的心里动向,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对萧天没有任何用处,水哥似乎都不敢去揣测萧天的年龄。每次看到从萧天阴沉的眼神中散发出的那让人臣服的霸气,让人感觉眼前的萧天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物,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萧天有害怕的感觉或者让他生出一点畏惧的情绪。
水哥想应该很庆幸,眼前的萧天现在并不是自己的敌人,尤其当他从别人口中知道萧天的五百黑旗没有损伤一人就把陈孝东的三联社人马杀得丢盔弃甲,而且毁尸灭迹,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好像八百多人就这样凭空从台湾岛消失了一样。
对于这一点,水哥是十分佩服萧天的。够狠,够辣才可以在台湾黑道上站稳脚跟,这是没有一点侥幸在里面的。
今天随萧天来赴宴的除了开车的王森,陪同的刘忠言,水哥外,还有一位就是现在专职负责萧天安全的火凤。如果“战神“李东现在不是因为特训黑旗军的话,也一定会和火凤护卫在侧的。这一男一女除非是碰上百人以上的火拼,否则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是一定能保萧天全身而退的。原本萧天是想在南天物流开业的时候,把在特训中的黑旗军给抽调回来的,但是现在由于南天物流要和南天集团一同筹备,从而导致黑旗军归来的时间一再的往后延迟。不过自从剿灭三联社一役时到了黑旗军的真正实力后,萧天现在并不想马上把黑旗军抽调回来,毕竟南天集团的筹备还是需要时间的,萧天可以等,不过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太长了。
黑色林肯随着车路的回转不断地变换着方向,来到了李梓棠的家门口。这是一间二层的别墅,坐落在海边,不时地能够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车刚刚在别墅的院中停稳,立刻就有人跑上前来打开了车门。萧天整理了一下刚刚才锔黑的头发,微一欠身走出了车门外,迎面扑来的是一阵潮湿带着些许寒意的海风,不禁让人精神一阵。刘忠言立刻走上前来,为萧天批上风衣,然后在佣人的带领下一行四人朝别墅内走去。
让萧天奇怪的是,在别墅的停车场并没有许多的车辆,只有几辆车而已,不过即使是对车没有任何研究的萧天也能看得出来这几辆车都是超豪华的车,整个车身透露的就是一种贵气。
连车都如此,那么坐这辆车的会是什么人呢?萧天在脑袋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在佣人的引领下萧天四人走进了别墅了,为了防止有变化,萧天把王森安排了别墅外可以随时接应。进了别墅,萧天也没有看到像电影中晚宴的那种熙熙攘攘的景象,大厅尽管华丽,但是很是寂静。
佣人向萧天等人道声谦,说李先生很快就下来。萧天知道他嘴里的李先生,就是今晚宴会的主人——李梓堂,台南公安局的局长。
不一会,萧天看到一位臃肿的中年男人从楼梯上走下,边走边伸出手来,说道,抱歉!抱歉!萧先生,招待不周,刚好有几位客人到了。
萧天想这恐怕就是李梓堂了,所以也很自然地伸出手,冲着李梓堂说道,李局,客气了,我刚到。
萧先生的名称现在可是响彻台湾啊,百闻不如一见啊,果然英雄!李梓堂老练地和萧天寒暄着。
说实话,萧天并不太擅长这种场合,但是也都被逼得无奈,也只好和李梓堂继续寒暄着。
呦!这不是潮洲水哥么?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李梓堂同样和水哥握了握手。
李局,您好!您好!道上混的时候还多亏您的关照啊!水哥笑着说道。
说哪里话,都是一家嘛!李梓堂晃动着他那肥胖的身体,虚假地说道。
这二位是?李梓堂用眼睛扫了刘忠言和火凤两个人,刘忠言不太特别,李梓堂一扫而过,但是最后的目光却落在火凤身上,李梓堂用着询问的眼神看着萧天。
萧天按照想好的说辞,介绍刘忠言是自己的助理,而火凤则是自己的秘书。
秘书?李梓堂心里冷笑了一声,见过无数黑道人物李梓堂一眼就看出了火凤与其他人的不一样,但是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不太清楚。说她是保镖?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女子怎么看怎么不像。说她是秘书?但是直觉告诉李梓堂不会这么简单。据他派人搜集萧天的资料显示,萧天的手下一个比一个厉害,但是真要是问怎么厉害,却谁也说不出来,气得李梓堂直骂他的手下个个是饭桶。
不过李梓堂还是想试一下火凤的虚实,边寒暄着边和刘忠言握了一下手,然后话锋一转,就转到了火凤身上,说着就想伸出手想和火凤握一下手。
火凤嘴角微微一笑,冷眼看了一下满脸媚笑的李梓堂,并没有任何表示。害得李梓堂伸到半空的手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弄的十分尴尬。
这个时候就看出水哥的老练了,他向前一步顺手接过了李梓堂的右手,装成像是要故意拉他的感觉的一样,说道,李局不知道宴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老奸巨滑的李梓堂当然知道水哥的用意,但同时也注意上了火凤,因为刚才火凤嘴角的那一笑并没有让李梓堂看到火凤的美丽,相反的他却深深地感受到了来自火凤身体内的恐怖气息。
李梓堂心中咯噔了一下,暗暗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如果萧天的手下果然都如此厉害的话,那么他们大计何愁不成呢?此刻谁也无法想到李梓堂内心的想法,都说人有八面玲珑心,心中可以同时想着不同的事情而不让任何人有所察觉。
哦!宴会,马上开始!李梓堂说道。
李局,请问一下,今晚的宴会有多少人?萧天用眼神示意李梓堂,他今天并没有看到多少的宾客来临。
李梓堂知道萧天话里的意思,说道,今晚虽然客人不多,但都是贵客。萧先生,请随我来。
说完,李梓堂起身朝楼上走去。
没办法,客随主便,萧天几个人跟随着李梓堂朝别墅二层走去。
二楼并没有萧天想象的那样狭窄,相反的,空间很大。楼梯的正中间是一扇非常豪华气派的大门。李梓堂转身冲萧天笑了一下,然后咯吱一声推开了大门。
首先映如萧天眼帘的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大房间,估计足有一百多平,当中是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上面用雪白的面布盖着,桌子上面摆了些水果和一些冷拼。在桌子的旁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更像是一名学者。另一个是外国人,棕黄色的头发,高高的鼻梁,兰色的眼珠,这个外国人,萧天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一脸的傲气,鼻孔都快朝天了,萧天几人进来,几乎是看也不看一眼。相反的到是那个中年男子微微起身朝萧天抱以热情的一笑,然后又坐回到座位上。
萧天面色冷峻,脱下身上的风衣递给刘忠言,在李梓堂的带领下和水哥坐到了椅子上,刘忠言手臂搭着萧天的风衣和火凤站在了萧天的后面。萧天面对着那名外国人而坐,水哥则面对着那名学者模样的人而坐。而李梓堂则坐到了主人的位置。
整个房间里是短暂的寂静,大家似乎都在等着此次宴会的主人李梓堂的开场白,所以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人,是在审视,也是在观察。一个人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在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都要精心打扮一番,为的就是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让其他人能够记住自己。
碰巧的是,今天坐在桌子周围的人都是一眼就可以让人记忆犹新的人。萧天的冷酷,水哥的老练,李梓堂的阴沉,外国人的傲气,还有那名学者模样的沉稳,所有在座的人都给彼此留下了一个基本的印象。
这里恐怕心里最没底的要数萧天和水哥了,水哥还好些,因为今晚的主角不是他,而是萧天,压力并没有那么大。但是萧天此刻却觉得今晚李梓堂设的这个晚宴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不是像水哥和自己猜测的李梓堂想敲诈他几个钱的样子。一看停车场停放的车,还有这豪华的别墅,就知道李梓堂根本不缺钱。上回自己送给李梓堂的几千万,根本就不是李梓堂多么贪心,而是他根本就没有看上眼,没有当回事。
那么今晚把我请到这里,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呢?萧天心中暗自揣测着。
这个时候,李梓堂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美国驻台湾的特派员琼斯先生。
李梓堂伸出手朝萧天介绍着那名外国人,那名外国人听到李梓堂的介绍连起身都没有起身,只是用眼睛瞟了一眼萧天,或者更为准确的是用眼睛瞟了一眼萧天身后战着的火凤,眼中露出些许兴奋的光芒。萧天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李梓堂心中也暗怒琼斯的无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位是*中央委员会执行秘书宋启文先生。
您好!我是宋启文!宋启文起身向萧天递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是萧南天,萧天伸手握住了宋启文的手。
随后,李梓堂又介绍了水哥,但是却没有介绍萧天身后的刘忠言和火凤,刘忠言没有在乎,火凤就更不在乎了。
*,萧天没有听说过,但是在场的水哥却听说过,虽然并不十分了解,但是在电视里却常听说。
*,全称是民主进步党,于1986年9月28日在台北宣布成立。系由原“编联会“、“公政会“等党外组织为基础而建立的以国民党为对手的在野“反对党“。号称拥有2-3万名党员。成立之初,台湾新闻媒介用“抢摊“一词来说明*的成立,因为它在抢在国民党宣布开放“****“之前成立,一举成为台湾第一大在野党,*的出现实在是太过突然,大大出乎于人们的意料。在台湾的政治生活中自六十年代以来,类似*成立的党外组党活动一刻没有停止过,*的成立同样是党外组党势力多年来与国民党抗争的结果,是台湾岛内外政治、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
*的成立,标志着国民党在裁时代的结束。*在台的发展十分迅速,在“民意代表机构“中拥有24个席位,省、市“议会“中也拥有近40个议席,在1997年的县市长选举中,得票率超过了国民党,赢得了23个县市长席位中的12个。现在已召开过八次代表大会,在岛内各县市已基本建立基层党部。
对于*的成立,当时任“总裁“的蒋经国对党外组党的问题采取的是“宽容政策“。早在*成立前的9月初,蒋经国对美国记者说,国民党正在研究开放党禁问题,很快会达成结论,但“任何新党都必须遵守宪法,支持****的基本国策,并与****运动划清界限“。他把“遵宪、****、反****“作为建党“三原则“提出。对于*的成立,美国一些政府官员非正式表示:台湾当局“应该以耐心、开明和精敏的手法来因应这件事,不要流于冲动,做出过敏反应“。因此当*成立后,蒋经国权衡再三,决定对*采取“宽容“。他召见*时说:“此时此地,我们不能以愤怒的态度,采取激烈的行动,影响社会治安,我们应采取温和的态度,以人民安全、国家安全为首要考虑,来处理国家的事情“。10月5日,蒋经国在国民党中常会上讲话时说:“时代在变,环境在变,潮流也在变。因应这些变迁,执政党必须以新的观念、新的做法,在民主宪政的基础上,推动革新措施。惟有如此,才能与时代潮流相接合,才能和民众永远在一起“。
也就是由此开始,台湾的各种政党才一个由一个成立起来。直到21世纪形成的以国民党,亲民党和新党为代表的泛蓝阵营和以*,台湾团结联盟,*等为代表泛绿阵营的对抗,可以说都是源自当时蒋经国对于其他政党成立所采取的宽容态度,当然这是后话。许多内幕的情况即使是在场的水哥也并不太清楚,毕竟水哥是黑道的人物,对于台湾的政治生活不太关注,至于*的性质,党纲什么的就更不清楚了。
听着李梓堂的介绍,萧天感觉自己越来越陷入迷雾之中了,先是一个美国驻台湾的特派员,然后又来了个什么*的秘书。
都说宴无好宴,难道今晚也会是如此么?不过萧天却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今晚李梓堂并没有恶意,至于其他意思嘛!?萧天猜测不出来,一切只能等到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谜底才会真正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