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祖父

昨夜被梦惊醒后就没休息,后来又因为迎接二姑母的事累了一上午,沈棠喝了一碗安神汤后就在榻上歇了下去,这一觉香梦沉酣,竟然直睡了两个时辰。

碧笙唤醒她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

沈棠一惊,忙问道,“老夫人那里可曾来催过?”按理,二姑母一家回府,今夜是该给他们接风洗尘的,自己若是睡过了头,错过了接风宴,那就不妙了。

碧笙笑着说,“老夫人派了桔梗姐姐亲自来传的话,说是老爷临时被皇上留在了宫里,南阳王妃的病又重了些,三爷下了朝就直接赶去了南阳王府,苏姑爷一家多日奔波,大爷和二爷也一路风尘,俱都乏了,所以接风宴改到了明日。”

沈棠的眸光一深,三叔沈沐娶了南阳王的独女赵馨,后来南阳王病逝后,南阳王府便只剩下了王妃一人,三婶便常常回南阳王府居住,一年中倒是有大半年都呆在南阳王府。

但这回,南阳王妃的病情来势汹汹,这半月里已经传了几次病危,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她微微一叹,吩咐碧笙,“去小厨房做几个榕儿爱吃的菜,我要去看看他。”

沈榕的苍梧院就在月桂园的西侧,中间只隔了两个回廊,半刻钟不到就能走到。

见到姐姐来看自己,沈榕自然是高兴地很,他一蹦一跳地跑了出来,接过碧笙手中的食盒,笑嘻嘻地说,“让我猜猜,这里头都有些什么,红烧鱼头,茄子塞肉,嗯,还有大骨汤!”

沈榕说着便吵嚷着让双福把大厨房送来的份例拿开,然后自己把碧笙带来的菜放在了桌上,手脚麻利地自己动手布好了碗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惹得沈棠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宠溺地拿帕子甩了弟弟一下,然后又是好笑又是摇头地说道,“瞧你这小猴子一般的模样,哪里像是个久病卧床的孱弱之人?”

沈榕嘟囔着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病秧子,在他们面前成天作戏已经够累的了,难道在自家亲姐姐面前也不能放松放松?话说,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继续憋闷在这小小的一方屋子里啊?我听大哥说起外面的事,真心觉得什么都很新奇好玩!”

沈棠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姐姐知道让你装病委屈你了,但之前我们不也是没办法吗?你会武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但若是一个普通的孩童,又怎么能经受得住秦氏这么多次的暗害,而仍旧活蹦乱跳的?你放心,姐姐已经想好了办法,但却需要时机。等时机一到,你就不必再扮病秧子了!”

“太好了!”沈榕一把跳了起来,扯着姐姐的袖子撒娇。

沈棠无奈地摇了摇头,弟弟虽然懂事,但仍旧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那么早就让他背负那么多,她有些不忍。

一旁伺候的碧痕碧笙与双福双喜早就像变戏法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了,给他们姐弟留下了充分的说话空间。

沈棠夹了块鱼肉到沈榕的碗中,“南阳王妃的病情似乎加重了,我想要是能看到她的病案和太医诊治的手卷就好了。”

沈榕眼珠子一转,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姐姐是想救她一命?太好了,今夜我便去把她的病案弄了来。”

沈棠知道让活蹦乱跳的沈榕装病,实在是憋闷坏了他,便有些歉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一声,“那年舅父出事,祖父派人把我们接回安远侯府,秦氏心中怀恨,几次欲置我们于险境。那回你感染了风寒,秦氏却在你的药中加入了巴豆,是三婶故意打翻了那药碗。虽说风寒是假,但这几两巴豆下肚,任你铜皮铁骨的身子,也必要受一番折腾。三婶待我们姐弟不薄,若是南阳王妃的病还有一线生机,那我也想试试看。”

话说得虽然简单,但是要做到却十分艰难。

她虽然与药圣唐一中有着很深的渊源,在淮南舅父家中的时候,不知疲倦地跟着他学习药理医理,也算是继承了唐一中的衣钵,但她却从未出手治过病救过人。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精通医理。

沈榕似是了解她的想法一般,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姐姐放心,只要南阳王妃的病能治,我就有办法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替她把病治好。”

沈棠笑着点了点头,她一向很信任弟弟的能力,虽然她比他还早出生了那么半刻钟,虽然她十二岁的身躯里其实装着的是一个成熟的灵魂,但她对沈榕却一向很信赖。

第二日一大早,安远侯沈谦便派人把沈棠叫到了书房。

梨花木的太师椅上,祖父沈谦正闭目养神,他的身子松松地靠在了椅背之上,而右手却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

沈棠知道,祖父并没有真的休息,而是有什么难以断绝的事情在困扰着他。

她恭声唤了声,“祖父,棠儿来了。”

沈谦那敲打着桌子的右手一顿,然后徐徐睁开双眼,盯着沈棠看了许久,他的目光深沉而犀利,似乎想要一眼洞察眼前这个端庄沉静的孙女的内心。

但沈棠在那么炙烈的目光中却丝毫都没有动摇,她的笑容恬淡,眼神清澈,就这样面对着祖父的审视,优雅从容之至。

过了许久,沈谦长长地叹了口气,抚着下巴上的胡须,怅然地道,“果然身上流着远山公的血脉,有着方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别说是寻常女子,就是一般的男子也比不上啊!”

方远山,便是沈棠曾外祖父,先帝的帝师,就算如今已经逝世多年了,但读书人提起远山公来,都仍旧会赞叹一声。

对于祖父的夸赞,沈棠并不放在心上,若真的对曾外祖父的血脉这般重视,当年又为何放任祖母和秦氏逼死母亲?

她的嘴角微微一翘,“不知祖父唤棠儿来,是有什么吩咐?”

自从一年前,沈棠特意在祖父面前表现出她的聪慧之后,沈谦便时常会把她唤到书房来,有时是让她即兴作首诗,有时随便从哪本书里抽出一句来让她解释,有时还会考她策论。

沈棠的表现好得让沈谦惊喜万分,不管他考校的是什么,她也总能回答出个七八分,她对诗词歌赋的领悟独到,对世间万象常有不一般的见解,有些想法粗听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来却颇有几分道理。

这样聪慧的女子,若是能站到权力的巅峰,必将给沈氏带来不可估量的利益。

沈谦是这样想的,但眼前却有一个让他为难至极的问题。

“昨日朝会过后,皇上又留下了永宁伯,泰安侯,威北侯还有我,商讨太子选妃的事宜。”沈谦开口说道。

沈棠不由暗暗思忖,祖父告诉她这事情的用意。

太子赵熹乃是已故的先皇后所生,皇帝赵厚挚爱发妻,便一早立了他为太子,并且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皇帝再没有继立新后。

虽然深宫后院之中,以姑母皇贵妃沈氏为尊,但姑母所生的三皇子五皇子,却都沾不上一个嫡字。

太子素来仁厚,在朝中颇有声望,兄弟之中又再无可以与他一争之人,所以太子的储君之位坐地稳稳当当,几乎牢不可破。

而今,太子快满十六了,选太子妃一事也被提上了议程,若是谁家的女儿能被选上,那么将来就是母仪天下的国母了。

沈棠心中一惊,难道祖父打的竟是这个主意?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决裂第五十五章 崩漏(加更)第八十三章 朦胧(求订阅)第一百七十七章 说亲第一百五十四章 反转第二十九章 凶手第一百零五章 是他第二百四十六章 疑点第五章 团聚第四十八章 调包第七十四章 盆景第一百三十三章 绮旎第六十四章 落水第一百五十八章 玉玺第一百四十二章 甜蜜第三十九章 夜探(加更)第九十一章 疑团第二十九章 凶手第一章 梦魇第三十章 生死第二百章 离世第二百三十七章 毒蛇第八十九章 继室第一百八十八章 报仇第六十四章 落水第十五章 赴会第二百章 离世第三十八章 替身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囚第二十章 寒意第一百十六章 自救第一百三十六章 送妾第六十一章 抱恙第二百二十二章 断手第一百二十七章 脱离第一百零六章 世子第二百四十五章 别庄第一百六十四章 赌局第一百六十二章 迷阵第二百零三章 为妾第一百五十五章 潮起第五十四章 柳氏第一百零四章 挺急第二十章 寒意第三十一章 认得第十六章 拢花(加更)第二百三十八章 仇恨第五十章 旧人第九十五章 喜事(上)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贞第八十三章 朦胧(求订阅)第一百四十七章秘密第四十八章 调包第二十二章 补汤第二百零二章 阴谋第六十六章 机锋第六十四章 落水第一百二十八章 转圜第七章 接风第一百三十四章 守身第一百零六章 世子第一百九十七章第五章 团聚第二百十五章 丧钟第九十九章 红痕第四十二章 料中第一百五十九章 夺宫第一百五十六章 揭秘第五十章 旧人第一百二十二章 刺心第七十一章 桔梗第一百九十二章 洞房第三十一章 认得第九十六章 喜事(下)第一百章 临敌第二百四十九章 李代第一百零八章 条件第一百七十三章 归第一百六十七章 贵妾第七十八章 玉斗第七十一章 桔梗第九十三章 原来第一百四十八章 反咬第二十九章 凶手第一百三十五章 反目第七十七章 纵横第一百二十八章 转圜第一百八十九章婚前第一百十八章 捉奸第八十六章 欲来第一百十四章 妻妾第一百九十章 大婚(上)第一百零八章 条件第二十七章 获救第一百四十一章 提亲第一百十三章 秦焱第二十五章 初见第四十一章 劝说第十八章 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