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虽然黯淡,在气死风灯下,冷若还是瞧见方成家的一闪而过的喜色。她心里多少明白,是闻春意起了心思想要留下她和圆周两人,眼下只是让方成家的来试探她们的意向和心思。冷若轻轻叹息一声,在闻春意的身边,只有主子两人,而两位主子都不是会虐待下人的性子。其实比回到闻府的麻烦事要少上许多,然而做下人的人,那来得的那般自主权利。
第二日,方成家的把冷若态度转变告知给闻春意听,她叹息着说:“冷若夫家人口多,要是如圆周夫家那般兄弟少,而嫂嫂又是宽和性子的人,我也不会起心思劝他们小夫妻出来单干。”方成家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宁,觉得哄了别人家未来儿子儿媳妇出来另过自在小日子。闻春意瞧着她的神色,笑着安抚她说:“冷若是一个聪明的人,她就是瞧着我远在池南小城,公婆有心要让我不得安宁,还可以使出这样的法子出来,她心里就会有打算。”
闻春意在心里轻叹一声,圆周和冷若一样都不爱说别人的闲话。而这样的两个人,有时说出来的片言只字,往往是最可信的话。两人都已定下亲事,然而未来夫家的情况瞧着是一样,其实内里却大不一样。圆周未来夫家兄弟多,只是公婆都是老实人,长嫂为人能干公正担得起事情,兄弟妯娌相处得不错。他们家瞧中圆周的单纯直爽,瞧中圆周把所有的心眼,都用在厨艺上面,想着迎这么一人进来,家里人相处得安宁。
冷若未来夫家瞧着跟圆周未来夫家差不多的情况。然而却是聪明人凑在一窝里去了。当日是冷若未来夫婿瞧中冷若,跟家里百般求情才得来这门亲事。闻春意轻轻叹息一声,过几天,我再问一问冷若,她要是有心,我就写信跟大伯母说一声,看一下大伯母会不会愿意放手?如果大伯母实在舍不得冷若。她在闻府里。日后夫家的人也不敢在面上怠慢她。”方成家的轻点头,如闻春意所说,这样的事情。还是只能水到渠成才算是好事。
过后,闻春意把意思说给钟池春听,他皱眉过后,说:“我觉得姑姑会愿意给你这两个丫头。只不过是当时做出来的样子,给我们家的人瞧一瞧。免得兄嫂们瞧着觉得她太过偏爱我们两人。十八,你不如开口把两个都留下来,正好你做的事情,少忠心合适的人。过来两个自家人,你也能安心用。”闻春意轻摇头说:“我还是喜欢瞧着别人一家子欢喜团聚的情景,圆周婆家人事朴实无华。以圆周的性子,在闻府。有妯娌关照着,她一样能活得自在如意。
而她要跟在我们身边,我们身边没有几个老成人,她就要撑起许多的事情。而她的性子,还真不适合独当一面。”钟池春听着闻春意的话,眉眼轻柔许多的瞧着她看,瞧得闻春意面色绯红起来,她立时直言说:“池春,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善良,我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厢情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冷若这里,也要仔细问一问,她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去强求。只不过到时候,还要请夫君慢慢为我访一个合适的人回来用。”
钟池春立时痛快的点头应承下来,笑着说:“行,你先用着人。明年,我会找牙人寻擅长厨事的妇人。”闻春意轻轻的笑起来,瞧着他的眼神渐渐软和起来。或许有些的人,就是要时间去打磨,而有些的相处,就是需要彼此付出耐心,去接受彼此之间的差异。钟池春瞧着闻春意,他缓缓的凑近过去,笑着轻声说:“十八,我不着急,你慢慢来,我们一定会成为一对情意相投的恩爱夫妻。”
闻春意眼神微微有些躲闪起来,她微微垂下眼睑,换得钟池春捧着她的脸,笑着说:“如今瞧着我家娘子,有些象为人妇的样子。”闻春意抬眼瞅着人,换得他轻轻笑拥着她,说:“十八,我其实一直怕你会有一颗石头做的心,我从小到大,瞧着你只面对极少数人时,你的眼里才会有笑意。你面对大多数的人时,你的眼里,都一直是冷清清无暖色的神情。我们成亲几过月,我是做得不妥当,可是我也怕了你待我,会一直暖和不起来。”
闻春意很惊讶的瞧着他,钟池春那时那般的待她,实在不象是对她有多少情意的表现。闻春意轻笑着瞧着他,说:“在我们定下亲事后和初初成亲那几月,你那样的待我,是你对我表达情意的方式,你的表达方式太让人惊恐了。我想任何正常的女子,都不知你到底想表达出一个情意泛滥纨绔子弟的样子,还是用那般转折方式,表达出对身边女子的将就无奈之情意。”闻春意越想着那时的钟池春,对比他现在说出来的话,她都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钟池春被她的话说得窘态十足,他低头瞧一眼在怀里笑得颤抖不已的人,想一想辩解说:“十八,你自个想一想,在安城,那时你可曾把我当成夫婿来看?我觉得你那时只是把我当成不得不应付的客人来看,不得已百般容忍我亲近你而已。”钟池春提及旧事,满胸腹的委屈酸涩,低头瞧着收敛了一些笑意的人,他不得不叹息一声说:“幸好,我带你来了池南小城,我瞧着你,现在待我还算不错,你瞧着待我也不再象应付客人一样。”
闻春意皱眉想了想,还是觉得在安城时,他们两人处成那般别扭的情形,绝对不单单是一人的原因。然而有些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认下这个辙,以免将来钟池春万一要跟她翻起从前旧事,把她的诚恳公正当成结果来面对。有些谦虚同样是会害人的,夫妻之间,如果一定要分清楚对错,只怕两人之间也快走到尽头。闻春意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瞧着钟池春,说:“池春,我与你成亲之前,从来没有和你独处过。
成亲之后,我也拿捏不住私下里,应该要如何对待自个的夫婿。你那时不曾明示过我,更加不曾暗示过我,我只能有样学样。在我娘家,我母亲就是这般的待父亲的,我瞧着父亲从来不曾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如今我知道你喜欢我在你面前随意自在放松,我会慢慢更加在你面前自然任性。只是将来我在你面前变成那般性子,你又要求我变回客气周到模样,只怕再要变了过来,到时候会有些难度。那时只能请你想一想,是你今日提的要求,要容我再慢慢的变一变。”
钟池春听闻春意说着‘变’来‘变’去的话,他的眉眼间都是笑意,两人行到此时渐有些如同接近佳境。从前闻春意哪怕安稳的在他的怀里,他都觉得两人之间有一道瞧不见的鸿沟,不知如何去逾越。而现在哪怕是两人端正相对而坐,偶尔的眉眼相触及,他都觉得有一种特别的情生意动难言的美妙滋味。钟池春低头嘴唇轻触闻春意的额头,他笑眯眯的说:“十八,你安心,我不管怎么样,还是喜欢你在我面前自然的说话笑语,我可受不了一个假面人。”
闻春意直接伸手推开钟池春的头,伸出双手拉扯住他的面颊,把那一张俊美出众的面孔,扯得变形起来,她低低一笑,略带些威胁意味的跟他说:“说,谁在你面前当过假面人,来,夫君,你跟我好好的说一说。”钟池春好笑的瞧着放肆的闻春意,他伸手把她的手拉扯下来,笑着说:“行啊,娘子如今在夫君面前这般的威武啊?来,夫君跟你说一说,什么叫做夫纲?”两人很快的笑闹在一处,钟池春伸手护住闻春意的腰部。
方成家的和冷若在院子里,隐隐约约能听见钟池春和闻春意两人的笑声。方成家的眉眼弯弯起来,她笑着跟冷若说:“少爷和少奶奶幸好离了安城,没有三老爷三夫人在当中挑事,两人瞧着才会这般的亲近起来。冷若,你将来成亲之后,要是能跟在少爷少奶奶的身边,你们夫妻也能把日子过得好起来。”方成家的扣紧一切机会劝诱冷若,惹得她的脸微微的红起来,低声说:“方嫂子你这般跟我说,未必是少爷和少奶奶的意思。”
方成家的顿时欢喜起来,她笑逐颜开的瞧着冷若,说:“你答应了吗?你答应下来,我明日跟少奶奶去说,我觉得你的事情,以大老爷大夫人疼爱十八小姐的心思,他们一定会成全她的。”冷若轻轻的点了点头,邻居妇人们有时跟闻春意说一些闲话,她在一旁服侍时,听得多,便想得多,心里为自已打算也多起来。她还是有些眉头轻皱起来,说:“我担心他不会愿意来池南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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