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月盯着沈凌天,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让她仰起头来都有些难受。
但是她的眼睛里充满着猎豹般的抵御。
沈凌天薄唇轻启,以无比认真的姿态看着慕子月,“你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慕子月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她仰头仰得脖子有些酸了,不着声息的向后退了两步,想要退开一些,而后转过了身,不再看着沈凌天。
她的手一直在紧紧地攥着,就像是面对着歹徒随时要准备搏斗的姿态,而她从口中所说的话却是没有温度的,“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刚刚这么暗示我,在酒醉之后的事情,即使我不是夜愿,我也能够猜到,一个女人灌了你一杯酒,之后的事情……无非就是男女之间的苟且之事,你要是真的想要我承认这些,那我承认就好了。”
她攥了攥拳头,轻微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颤,继续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想让我承认我是夜愿,我现在站在这里也意识到了我做的事情可能是错的了。于情于理于身份,你现在与慕愿都是男女朋友,在你们两个人的这种关系之上,我应该喊你一声姐夫,如果你一定要让我承认我是夜愿的话,那我就是夜愿好了。”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执着于去找夜愿,如果他真的对那一夜的事情耿耿于怀,为何又与慕愿在一起,还告诉自己,慕愿是他特别的缘分。
慕子月扭头看了一眼时间,沈凌天良久站在这里没有说话,她转身走到了浴室之中,拿起自己被雨淋得没有一点干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关着门,沈凌天丝毫不知道慕子月在做什么。
直到她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沈凌天说道,“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了。”
说完,不等沈凌天的反应,一个人连伞都没有拿就打开门冲进了雨幕之中。
大雨冰冷的浇在她的身上。
这种行为,其实慕子月都觉得有些变/态。
她从小见证了一个女人悲惨的一生,一个男人在离开她之后不曾对她过问过分毫,而她则终身未嫁,她对自己父亲的印象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她日日夜夜里对母亲的喜怒哀乐却是感同身受的,她看着她被别人指指点点,她听着她一个人在夜里哭,她也曾经见到过她乞求自己的慕盛。
她的母亲曾经告诉过她,她与慕盛的爱情,她口中的慕盛是个谈吐不凡、优雅克制的人;她口中的慕盛是个充满着魅力,能让人为之生死的人;慕子月并不懂,她觉得上
天在爱情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对女人。
她只知道,他的父亲也许给了她母亲爱,但是也给了她欺骗,他可以在爱情里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可以这边和自己的妈妈好,那边还有着慕愿的妈妈。
而她的妈妈却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走不出来。直到死,都希望她能回到慕盛的身边。
她从小就发誓,她不要碰感情,即使碰了感情,自己也要做那个可以游戏人间的主。
她才不要活的像她母亲一样辛苦。
所以,她玩着谈过很多个恋爱,这些男人不是今天她甩了他,就是明天他甩了她,他们好聚好散,各自欢喜,不发生肉体的纠缠,也没有精神上的依恋。
她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理解她母亲所说的慕盛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她觉得,男人不过是一样的嘴脸,贪酒好/色,在女人之间游戏沉沦,或者是道貌岸然装模作样,实则一样的可笑嘴脸。
直到,她在夏威夷参加那个酒会的时候,遇见了沈凌天。
他在人群之中却像是身上挂了一个牌子写着生人勿近一样,他给人的感觉除了克制没有其他,他在沉沦的人群之中,各位耀目,满脸的禁欲,优雅而克制。
所以,她递给了他一杯酒。
她想要探寻他的底线,他想要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是特别的。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特别的,尽管他喝下了那杯酒,他还是在极力的保持着优雅,不对,应该说是他的优雅的浑然天成的。
他越是这样,越是像有着致命的魔力一样吸引着她,于是她越主动。
她之前也不曾是过主动的人,但是在这里,她主动的想要靠近她。
慕子月事后曾经想过,他们两个从此各不相见,但是她丝毫的不后悔,日夜想起来,曾经有一个男人让她动容过几分,成了闯入心中的一抹暖色,回忆起来也是好的。
可惜……可惜,她没有想到,她从夏威夷回来的时候,他就和慕愿在一起了。
这种关系,像极了她的母亲、慕盛、夜愿的母亲的关系。
所以,她不想踏入这趟浑水,她才不要做自己母亲那样的人,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慕子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往前走着,她此时在雨水里越发的清醒起来,她不能够再与沈凌天有过多的接触,也不该再继续了。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身子走起路来,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不知道是雨太大了还是怎
样,她没有走几步就跌倒在了地上。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觉得非常的累。累的想要趴在原地休息一小会。
……
慕子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舒服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子,下意识的摸了摸头,还是有些发沉。
盯着周围的摆设,简单而不失格调,却不是她的房子。
她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下来。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了,这件衣服是沈凌天的T恤,就是她在闯入雨夜之前穿的那一件,而且,她没有穿内、衣。
再往下……她打开被子看了一眼,竟然是……连内、裤都没有穿!
天!
慕子月吓得一下子变了脸,却又不敢乱动。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她冲到雨里去,之后就不记得了,那之后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推开,吓得慕子月忙的又躺回到床上,重新盖好了被子。
沈凌天手里端了一碗粥,放到了床头,看着慕子月睁开了眼睛,淡淡笑了一下,“你醒了?”
慕子月眨巴了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视线随着沈凌天的动作而移动,看着他将粥放到了自己的床头柜面前,然后又坐在了一旁。
他看着她说道,“醒了吃些东西,你的烧刚退,还是得多休息。”
慕子月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探寻的目光盯着沈凌天。
沈凌天见她一直没有说话,以为是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便自己拿了粥拿过来舀了一勺伸到了慕子月的嘴边。
慕子月张开口,吃了一口,才说道,“是你救我回来的?”
沈凌天点头,再喂她第二口的时候,她却不吃了,以一种十分不友善的眼光盯着他,恨不得将他看穿一样。
开口问道,“那我身上的衣服是谁脱得?又是谁换的?”
她现在可是几乎是赤、裸的,只穿了一件他的T恤躺在床上的……
尽管,她曾经也给他脱光过,但是现在这种性质不一样!
沈凌天挑眉,看着慕子月,唇边扬起了一抹笑容。
他觉得面前这个姑娘的思维很奇特,像是时刻准备和人拼命的样子。
他开口就是在逗她,“你觉得应该是谁给你脱的衣服?”
慕子月一下子就愣了……她瞪着沈凌天,恨不得咬舌自尽,“这么说,真的是你给我脱的衣服?连内、衣裤都是你脱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