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牌才能进去?”
展眉皱起了眉头。
舒绿看他皱眉,笑道:“哥哥办不到么?”
“这个不好说,我尽力就是了。不过晚上那儿应该没人轮值才是……”
舒绿说:“反正这事,我是交给你了。还有两天,你可把时辰算准了,不能早也不能晚。”
“请问您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展眉斜瞥了舒绿一眼。
“咱俩谁跟谁,何必客气呢是吧”舒绿才不怕哥哥不帮她呢。
她话题一转,冷笑了几声才说:“你可知道,我屋子里那坛“寿酒,真的变质了。”
“这不是你早就料到的么”展眉显得有点懒洋洋的。“你们女人啊,心眼比针尖还小,动辄勾心斗角个没完。”
“我这是自卫还击好不好?”
舒绿瞪了展眉一眼。“要不是她们来招惹我,我何至于出手去对付一群小姑娘。还是这么低段数的小姑娘,胜之不武啊。”
展眉不说话了,双眼微闭,思考着怎么进入库房完成任务。
寿宴前一夜,舒绿用了晚饭沐浴完毕后,坐在外间摹字。巧英带几人去收拾浴桶等物,舒绿随意唤了一声巧珍。
“巧珍,把那坛寿酒取来放在这屋里吧,明儿早晨拜寿时一块带过去。”
“是。”
巧珍放下手里的活儿,从巧英手里拿了钥匙,去香室取寿酒。
交代完这一句,舒绿像是浑不在意那寿酒的事”低头继续临摹。
她自幼练字,书法上还是较为得意的。
不过习字这事和习武一个道理,不进则退,是以舒绿也不敢松懈,一有空就抓紧时间多练练。
反正她也不爱针线女红”倒把那些时间省下来了。至于因为不识女红会让人背地里嘀嘀咕咕,说些酸话,这个舒绿是真不介意。在欧阳家住着那段日子,她接触到的江城大家闺秀也不少,真正针线活好的那真是极少数。就算是真的爱好这个的,一年到头也做不来多少东西,家里根本就不指望她们在这方面有所建树。
就像林黛玉那样的”一年到尾只做了个荷包,也没人说她不是。
越是大户人家”对女孩子的针线活要求反而越低。可以当成一项特长,却不是必须擅长的技能……
反而读书识字这种事情,却是很受家长重视的。别听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因为女子不能考科举,所以写文章、写诗词什么的没必要,所以女子无才说的是“文才”。可是识字却是必须的,不然林如海闲的没事干给女儿请老师干什么?《红楼梦》里元春回来省亲,还出题目考究家里这些女孩儿呢。连那位“大字不识”的王熙凤”逼得紧了也能写出“一夜北风紧”也不是一点儿墨水都没有。
舒绿记起前儿尚红对她说,家里准备请西席和教养嬷嬷来开个闺塾,让这些女孩儿们都去上学。既要读书,也要学规矩因为京城里名门世族中的千金小姐,谁都是这么养着的。
“到时候,咱们就更加能每天坐在一块儿玩了。”尚红本来对这事无可无不可”但有了舒绿的陪伴,她却也开始憧憬起到闺塾里的情形来。
不过这闺塾怎么说也得到开春才能建起来,所以舒绿目前还是自学为主。
她刚写完半页纸,巧珍就捧着酒回来了。
“小姐”这酒放哪儿好?”
巧珍双手捧着酒,恭恭敬敬地问道。
舒绿头也不抬:“放那边小几上吧唔”你过来替我磨墨,这一砚的墨都用完了。”
“是。”
巧珍应了一声,见巧果帮忙收拾完了屋子正要往外走,遂叫巧果过来。
“巧果,你替我把酒放好,我去给小姐磨墨。”
巧果不疑有他,赶紧过来接手。
巧珍郑重地把酒递给浮果,嘴里说:“接稳了”
那边厢,巧果也很小心地接过来。却不知怎的,巧珍的手一重,
巧果双手被她连人带坛一压,滑了一下。
就在这一刹那,那坛沉重的寿酒从巧果的双手间滑落“呀”
巧珍尖叫了一声,做出想去抱住那正在坠地的坛子的姿态,恰好把同时扑过来的巧果格了一格。
巧果眼睁睁看着寿酒就这样从自己手里,轰然砸到了地上。
“锵啷哗啦啦”瓦片碎裂,琼浆迸出。瞬息间,一坛完好香浓的寿酒,变成了一堆狼藉。
“你们干什么!”
舒绿又惊又怒地从书案后狂奔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情景。
浓郁的酒香充盈了整个屋子,味道又香又醇,可屋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对注美酒的香味失去了感觉。
一屋子人如泥雕木塑般瞪着地上的碎片与酒水。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巧珍,她尖叫着伸手一指巧果:“你怎么把小姐的寿酒给摔了!你故意的!”“不不不,奴婢不是故意的……”
巧果的脸刷的变白了,连连摇头摆手,结结巴巴地替自己辩解。
“小姐,奴婢真不是有心啊,是巧珍递给我的时候不小心”
“啪!”
舒绿一巴掌把巧果扇倒在地。
шωш• ttkan• ¢ ○ 巧果只觉得脸上一辣,耳边嗡地响起清脆的巴掌声,随即被舒绿的掌风扇倒在地。
这是舒绿到这世上来第二次打人,上一个“受害者”是她的堂姐舒媛。面对舒媛,舒绿或许还有两分顾忌,但打起巧果这奴才来,舒绿可是出了全力的。
被舒绿这么一扇,巧果彻底懵了。她捂着脸倒在地上,刚刚仰起脸想继续为自己辩解,突然又有一个耳光扇上了她另一边脸。
“啊……小姐……”
巧果惨叫起来,却不敢退开更不敢还手。舒绿居然就这么闷声闷气地扇了巧果好几记耳光,打得巧果鼻血都出来了,才不情不愿地住手。
被舒绿突然间的出手镇住了,巧珠和另外的两个小丫鬟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装透明人,只盼小姐别注意到自己。
想不到平时总是笑呵呵的小姐,发起怒来是这般模样!
她不像别的小姐似的,先是骂人,砸东西,再让人惩罚奴婢而是直接暴起,自己把人打了个半死!
这,………,她就不担心自己的闺誉,名声么……
她们却不知道,舒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这王府里,她的出身本来就是个弱势,如果自己不彪悍点,怎么震慑那些想踩在自己头上的人?
这一顿打,明里打的是巧果,却是敲山震虎的意思。
而站在一边的巧珠心里有鬼,总以为巧果是为了达成任务,故意去摔烂那坛子再的。不过这牺牲也太大了吧至于巧果自己,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有心摔那酒,因为她早早就在酒里下了让酒变质的东西啊。
可她也没看出来,这是舒绿让巧珍布下的陷阱,专门挖坑给她跳的。
在舒绿发现香室内的“寿酒”变质后,她查出往酒里下东西的人是巧果,就在琢磨着怎么做了。
“来人,把这贱人捆了,关到院角那间装杂物的小屋里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她出来!”“是!”
巧英和巧珍说动手就动手,拿绳子把已经被打傻了的巧果捆了,直接拖了就走。
“这死奴才”舒绿咬牙切齿地扭开头,不去看地上那堆垃圾。
“你们是死人呐,还不赶紧打扫?”
“是,是。”
巧珠和两个小丫鬟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来。
舒绿像是真被气疯了,一甩手就进了里屋。过了一会儿,巧英和巧珍回来向她禀报。巧珠在外间听见舒绿说:“怎么处置那贱人?我管她去死!要不是明儿就是老王爷寿辰,我早请大舅母将她活活打死了,我那寿酒你们倒是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啊?”
她声音里满是怒气,巧珠想起刚才被打得流血的巧果,忍不住一哆嗦。幸好自己没动手
……,
尚兰连夜听到这消息时,不禁得意地笑起来。
呵呵,巧果这奴婢却是蛮忠心可靠的嘛。前两日不是来说,已经找到机会给那寿酒里添乱了么?今儿是不是怕不保险,特意豁出去把那酒给摔了?
可惜这么一来,也太着痕迹了些。
不过想不到那小表妹居然也是个爆炭性子,说打人就打人?正好跟母亲告上她一状,让母亲好好教训教训她,哪有姑娘家自己跳出来打奴才的。唔,但自己以后也要小心,别惹毛了她,被她冲过来厮打也挺可怕的……
“小姐,您可得帮帮巧果啊,她还被关着呢”巧珠颤声说。
“知道了。”尚兰不耐烦地一挥手:“死不了的,你以为她真敢弄死人啊。先过了寿宴再说。”
一个奴婢的死活,全然不放在尚兰的心上。巧珠听了,却觉得十分寒心。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尚兰笑得很开心的同时,一道黑影静悄悄地从外院翻进了内院,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库房。
(嘿嘿,我就喜欢彪悍的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