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不断溅出,逐渐流满了整个城头。
在一片冰天雪地中不过一会,就被冻成了冰块,凝固在城头上。
一只飞鸟凌空飞过,看着下方不断厮杀的双方士兵。
远在数里之外,就能听到许多城头上的震天的呐喊,如此巨大的声响或许能壮军威,整个大地都在这声音中不断颤抖。
整个城头已经变成一片血红的炼狱,一个个士兵举起武器挥砍厮杀,一个个士兵倒下。
天地间这一片片红色无比显眼,飞鸟在数百米的半空都能清楚地看到。
这般场景,如同血海出现在人间一般,冲击着它的视觉。
北乾士兵冲向了赶来的大盛士兵,挥动长刀砍向在前方极为显眼的郭曦。
此时的郭曦,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身穿闪亮银甲,长发束起,踩着浸透鲜血的鞋。浑身浴血,面目狰狞,咬着牙瞪大眼睛盯着冲过来的北乾士兵。
他此时已经杀红了眼,看着北乾士兵,眼中毫无惧色,举起干将就迎了过去。
郭曦的干将碰到敌人的兵器的一瞬间,就将敌人那本就有所破损的刀剑劈断。
叮当一声,断成两半的剑掉在了地上。
郭曦眼前的北乾士兵目光震惊,刚要用断剑继续攻击时,却迎上了郭曦凶狠的眼神。
沾满杀戮之气的干将迎头砍来,直接把这个北乾士兵从头到脚直接劈成左右两半。
这个北乾士兵身边的士兵也赶过来,将郭曦包围在中间。
十多把长刀自四周向郭曦砍来,却无一例外都被干将一剑砍断。
郭曦环视一圈,同时飞快地挥动干将,对准了北乾士兵们的脖颈。
包围他的北乾士兵顿时大惊失色,刚想向后退,却发现迈不动脚了。
因为郭曦的干将已经到了,直接砍到了他们的颈动脉上。
鲜血自他们脖颈处飞溅而出,撒了一地。
他身边这一圈的北乾士兵捂着不断喷血脖颈,瞪大了眼睛,最终还是不甘地倒下了。
仅仅用了两刀,郭曦就杀掉了包围他的这一圈北乾士兵。
干将,不亏是十大名剑之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郭曦身后的大盛士兵赶了上来,与他并列站在一起。
没有多余的话语,却有一股精神力量支撑着他们身体,鼓舞着他们行动。
他们个个脸上流满了血,就像刚从装满血的盆子里出来一样,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的。
两股血红色潮水一般的军队碰撞在一起,在城头上展开肉搏战。
军队最前方的士兵倒下,立刻有后面的士兵补上顶替,继续投入战斗。
这般场景,就如同割麦机割麦子一样,疯狂地绞杀双方最前方的士兵。
战争,恍若血色的无底洞,无论填入多少生命,似乎永不满足。
很快,一个白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大盛守军因为人数的原因,即使有援军赶来,依旧死伤惨重,败局已定。
双方的厮杀没有停止,郭曦受了重伤,晕倒在地上,因为总统帅,被抬下去治疗。
临近黄昏之时,郭曦从昏迷中醒过来,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身处的府邸。
他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想起来了之前的情景,接受了自己晕倒的事实。
他从床上站起来,重新穿上了沾满干涸血迹的亮银铠甲,走出门去。
刚走出大门,迎面看到了军医向他跑过来。
他看着这个军医还没到他眼前呢,就先听见了他的声音传过来。
“将军,请静待修养,万万不可再上战场了!”
郭曦听到这话,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着浑身鲜血的军医,说:“哦?这是为何?”
军医气喘吁吁地跑到郭曦眼前,似乎刚刚也参加了战斗。他急忙说道:“将军伤势过重,如果再受伤,恐怕……”
郭曦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刀伤,平和地说道:“此伤势,何足道也。普通士卒皆为国死战,吾怎可苟且偷生。”
说着,他一只手拍了拍军医的肩膀,侧身走过,向城头方向走去。
军医急忙转身看着郭曦离去的背影,喊道:“将军,不可啊!”
郭曦听到这话语,没有转身,继续向前走。同时说道:“吾即使不作战,也要矗立于战场之上。让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统帅,与他们站在一起,同生共死。”
军医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继续劝他,但是却想不到理由了。
他只得站在原地,看着郭曦的背影逐渐远去。
他愣在原地片刻,缓过神来急忙去救治其他受伤的士兵。
统帅为我等普通士卒拼命,我等同样要竭尽所能,以回报统帅。
另一边,郭曦已经走上了城头。
正在作战的大盛士兵们在斩杀敌人之后,便看到了身后巍然矗立的郭曦。
不知是在谁的一声惊呼之后,所有士兵都注意到了身后的统帅。
士兵们看到了伤痕累累的郭曦依旧坚守在一线。
以往统帅俊美无双的面孔此刻被鲜血所浸满,以往统帅弱不禁风的身体此刻即使深受重伤却已经挺立在此。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金色的光辉照在了挺立的郭曦身上,一时间这道身影似乎金光万丈,挺拔巍峨。
郭曦站在城头上,在一片嘈杂声中高声大喊道:“吾与你们,同在!”
这一刻,大盛士兵们似乎又被灌入了无穷动力,如同被灌满铅般沉重的双脚再次迈动,疲劳到麻木的双手再次挥动起来。
局势,再度扭转。
昂扬的斗志再次在心头升起,体内的血液再度沸腾。为了国家,为了死去的战友,更为了他们能活着回家见家人,他们必须拼尽全力。
而本来稳操胜券的北乾士兵看到大盛士兵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顿时便是一惊。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
夜幕悄然降临,双方厮杀不断。
士气势均力敌,胜负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