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青出来,见是昔日同事,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检察官就说,“赵临青,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而另一名检察官则目光锐利地在屋内一扫,那些植株被拔掉的空花盆和一扎扎现金吸引了他的目光。懒
他大踏步走过去,娃娃下意识地看向茶几上那张来不及毁掉的字条,连天雨的注意力也集中在字条上,可是一切都晚了,这时候他去撕也不过是欲盖弥彰,只能眼睁睁看着检察官把一切都收走……
这件事赵临青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强烈的罪恶感笼罩在娃娃心头,她觉得是自己不听赵临青的话害了他,急着向检察官解释,这事是她干的……
她挡在检察官面前,“等等!其实…….”
“娃娃!”赵临青大声喝止了她,“不要妨碍公务!”
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和娃娃说话,此时也是急了,怕娃娃傻傻地把自己牵扯进来,临走时,还看了一眼连天雨,算是给了他一个眼色。
娃娃被他一吓,什么也不敢说了,眼睁睁看着检察官把赵临青带走,而后,转身,无助地望着连天雨。
连天雨在那一眼间看懂了赵临青的意思,他们共同的责任是保护娃娃……
他轻轻握住娃娃的肩膀,柔声道,“别担心,没事的!如果有人问起你什么,你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其他的事,有我和临青!”虫
“可是临青明明是冤枉的!他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娃娃懊悔不已,不该收了萧萧这几盆花!是她害了赵临青!
“嘘——”连天雨将她轻轻拥进怀里,“别说了,千万不要乱说话,这件事其实是有预谋的,你想想,一切怎么会那么巧?不迟不早,我们把钱取出来,检察院的就来了?这件事的主要目标不是你,有人针对临青,不,确切地说,是有人针对赵市长,所以,你只是被人利用了,他们蓄意而做的事情,即使不通过你,也会想其它的办法,你不要自责,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
娃娃想起萧萧送花盆来时诡秘的神情,自责的同时,多了几分怨气,这么多年的友谊,为什么到了最后会变成这样?她有一种去责问萧萧的冲动。
连天雨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怨尤,“娃娃,不要去找萧萧,事已至此,找她没有任何益处,你如果真的为临青好,就乖乖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临青的希望。”
娃娃心头一热,伏在哥哥怀里不动,一句话差点说出了口,哥,其实那是你的希望……然而,这句话却是无论怎样也说不出来……
张了张唇,说出的话却是,“哥,雨格怎样?下次带她和孩子一起来玩。”
连天雨面色一滞,“雨格……带着孩子去国外了,可能短期内不会回来。”
娃娃很惊讶,“去国外?定居吗?那你也要去?”
连天雨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可能吧,也不一定……”
娃娃脸上涌起无限的依恋,“哥……那你不要娃娃了?”这句话脱口而出,没有经过思索。
她离开哥哥去美国念书的时候没有感觉,那时她还没嫁人,没有冠上赵太太这个属于别家人的称谓,总觉得哥哥还在家里,而家,是永远让人回归的地方,可到此时,哥哥要离开家去海外,她才知道,那汪洋大海的距离有多远,她和哥哥真的是两家人了,也许要见一次都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情急之下,冒出这句话,将她一直隐藏在心底的感情泄露了出来。
连天雨浮起僵硬的笑容,抬起头,欲落在她头顶的青丝上,又觉得不妥,在半空僵住,“怎么会?哥哥永远也不会不要娃娃!放心吧,哥哥不会去国外的!不会……娃娃在哪里,哥哥在哪里……”
“那雨格她们……”娃娃觉得自己太天真了,怎么会让哥哥抛下妻子儿子和自己在一起?她懂事地改变态度,“不是,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哥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嫂子他们怎么可以没有你,我长大了,而且有临青照顾,哥不用再顾虑我……”
尽管心里万般不舍,她还是逼着自己说出这些违心的话,其实,她多么不愿意哥哥离开啊……
连天雨凝视娃娃的样子,心中早已下了决定,娃娃,哥哥不会离开的,无论你的身边有谁,哥哥都不会离开你,哪怕只是远远地注视着你的幸福,哥哥也不会离开……
心中想着,将娃娃扶到沙发上坐下,一只手仍然揽了她,另一只手给赵市长打电话,谁知赵市长的手机也关机了,他知道,赵市长也出事了……
却不敢在娃娃面前表露出惊慌,开始联系自己的朋友打听消息。
这一夜,漫长而短暂。
连天雨一直在打电话,而娃娃,则在他臂弯里不知不觉睡着了,等连天雨发现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他凝视娃娃的睡颜,心头漫开丝丝温柔,想起那些个夜晚,在他还以为她是他亲妹妹的时光里,她执拗地和他睡在一起,他偷偷地甚至猥琐地享受那样的温柔旖旎,如果说,他也曾脸红心跳过,就只有面对他的娃娃的时候才有……
时过境迁,他可爱的娃娃再一次在他怀抱里睡着,他依然可以注视到她娇美的睡颜,却仍然只能偷偷地欣赏,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肚子里还有别人的孩子……
想着,便痴了,甚至忘记了抱娃娃回卧室睡觉,就这样怀抱着她,看着她,直到他自己也不知何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