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这头在听到陆小小得到金牌令箭之后气的快步去找太后,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一路上宫人偶尔的窃窃私语在柳妃看来都是对她的嘲讽。走到宫门口她让人通传,太后虽然无心见她,但也不好硬拂了她的面子,无可奈何当嬷嬷去试着劝说:“你去劝一下让她回去,若是她不听就带进来吧。”
嬷嬷会意点点头,出门恭敬的跟柳妃行了礼说:“娘娘,太后娘娘怕是累的紧了,这会儿不方便见您,您看是不是先回去?有什么话奴婢帮您转达可好?”纵使是柳这样娇纵的性子,也不敢对眼前这个老嬷嬷大呼小叫,忍下心头的火气说:“姑姑,麻烦您跟娘娘通报一声,这事不与娘娘说,日后我如何在阖宫立足。”
嬷嬷犹豫了一分钟后侧身允柳妃入内,太后似乎毫不意外这个结果,柳进来便跪下来哭嚎着说:“娘娘,如今那个丫头都拿到连股肱大臣都没有的金牌令箭,柳儿之前对她那样,如今皇上是来打我的脸吗?”
原本太后还打算宽慰几句,但听到后面怒从心中起,啪的拍了一下桌案怒斥:“皇上纵着你,你便连最开始的规矩都忘了吗?皇上想赏赐谁还要与你报备不成。”柳本身是怒气冲冲,突然被质问之后柳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抬头正对上那双浑浊又严厉的双眼,身子一震双膝软下跪在地上:“妾……慌不择言,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也懒得与柳妃多说,摆摆手让人回宫反省,柳妃跪在地上往前爬了两步揪着太后的裤腿跪伏,磕头如捣蒜:“娘娘,这件事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太后闭上眼睛,大力从柳妃怀里抽走自己的脚走回内室。
柳妃气呼呼的从太后那回来,硬是把屋里的古董砸了个遍,她如何都不会想到最后太后居然妥协,如今到是她的执拗成了心魔?老虔婆打算在莫弘面前独善其身也得问她答不答应,丫头揣着小心挑帘询问:“您不是要和那个小丫头吃饭吗?奴婢可需要预备些什么?”
本来别有深意的一句询问可惜在气头的柳妃哪里听得进去,一扫桌案上最后一个完整的茶盏,指着大门训斥:“吃吃吃,你们这些小蹄子就知道吃,要你们何用?都给本宫出去跪着。”那丫头也不急,撂下帘子静静侯在外面,不消多会听里面声音有些微缓和:“你进来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丫头重新进入行礼问安,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柳妃摆弄着妆匣里的发钗不满的说:“什么时候都要本宫告诉你,那还要你们做什么。本宫只想看结果。”
那个丫头这才重新开口,抿着唇瓣掂量着措辞说:“您不妨就要她来吃饭,金牌令箭如果奴婢没有记错就只能用一次,而陷害妃嫔的事就算皇上包容,太后娘娘也不会因小失大让她逃脱,此时就不得不当着众人面用到这个金牌,而您用些药剂假死或中毒想来也不难。”
柳妃想着这件事前后的可能行,让丫头去找陆小小来寝宫用膳,而她事先自己服下了桌子暗格里的药,药效发作时会如同生了重病,三五日便可缓解。
陆小小还在屋里闷着惦记景诚的事,刚好宫人来传话,陆小小眉头一皱就像回绝,黄鼠狼给鸡拜年,柳妃没安好心才是,可是这会儿不能让她觉得自己真有意和她抢宠妃位置。陆小小从善如流的回答:“好,那劳娘娘稍等一会,我去换身衣服。”那个丫头也不打算催促,她打算给柳妃多争取一些时间。
等陆小小进屋行礼问安之后,柳妃温和笑着坐在桌上,面上全是各色丰盛精致的食物,陆小小佯装可惜的鼓了脸,由三分沮丧七分可惜的说了一句:“娘娘,您吩咐民女这样晚,民女都被被丫头催促着用完了,刚喝了药太医嘱咐一刻钟之内都不允许吃东西,您吃着民女看着这不合适吧?”陆小小可怜兮兮的坐在凳子上,柳妃耐着性子听完狠狠剜了一眼身侧出主意的宫女,怎么不看时辰,迭忙让人撤了换上糕饼。
而柳妃的侍女会意的点点头,以点心有点多人手不够为由找了陆小小带来的瘦脸宫女帮忙端,每一份点心都是宫人自己端上,看到这一幕柳妃的侍女心满意足的领着众人往回走。入内殿时柳妃正笑着说:“你看,本宫倒是记差了时辰,才端来点心别介意。”眼神余光在自己侍女那一瞟,侍女微末的点点头,她才放心的挪了几碟软甜的糕饼劝陆小小赶紧吃,心里腹诽赶紧吃,吃完那个什么金牌就变成没有的金块子。而柳妃的面前被摆了一碟枣糕,她早已知道后果却不得不就着苦涩吃下这份报复心很重的点心。
“这枣糕不错,翠儿啊回头赏了这做糕的厨子。”那丫头会意的点点头,还煞有介事的代厨子谢过柳妃的赏赐,心里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赏赐是给自己的。
陆小小对散发着甜香的糕饼毫无戒备,一口口吃的开心,时辰一分一秒的走着,翠儿站在旁边不轻不重的咳嗽了声,柳妃就停止了自己和陆小小之前苍白无力的话题,连称自己乏了要去休息,指人送陆小小回去。
陆小小一出门摸了摸狂跳不已的眉头,自言自语:“这别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瘦脸的宫女跟在她身后提议说要不要去找莫弘这就过来,被陆小小拒绝,她手贴在胸口定了定心神说:“不怕,莫弘哥哥已经赐了金牌跟我,出任何事我都不会死,他如今忙成这样,我怎么忍心因小事打扰莫弘哥哥的政务?”
两人的脚步不紧不慢,还没走回暂时落脚的宫殿就听柳妃宫里传出消息,说柳妃生了重疾,情况不大好,陆小小一撇嘴赌气的说:“怪不得我这眉头跳了一路,原来就跳出来个这,柳妃如今到是聪明了。”
而瘦脸的宫女则是头一次反驳她的看法说:“您错了,柳妃素来容易被其余娘娘主子当枪使,这样的事只怕不是她的主意,到是身后站的那个宫人您需多留心,那人以前教习姑姑说最是心思缜密不过。”
陆小小恍然大悟,还是先回去随意的捡本书倚着床翻阅,果不奇然过了半小时辰不到便有太后娘娘身边的宫人来请,她只是笑笑换了件素色的衣裳来穿。一路上那个瘦脸宫女脸色越发惨白,陆小小并不知道其中内情,还以为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象征性的拍拍瘦脸宫女的手。
陆小小主仆连并一堆大力嬷嬷往柳妃宫里走,门口两个穿着淡粉色衣服的人正哭哭啼啼正伤心,哭红的眼圈加上抽搐的肩头一丝让人怜惜的感觉。陆小小不由摇头低语了一句:“这下可算懂了为何是美人恩最难消受了。”
那两个人经瘦脸宫女介绍才知道不过是两个低位妃嫔,来这真心着急柳妃?陆小小并不信宫里这些个腌渍事下会有干净的,也不多理会,自顾往里走被那两人拦下:“你还好意思来,娘娘不知道吃了你送的什么糕点,经引发急症,若娘娘有个三长两短看你如何是好。”
陆小小立在台阶上听到这句话,一步步踢着裙摆走下来直视方才说话的人,嘴角一勾指着柳妃的宫宇说:“这个宫还不比我这个外人住的豪华,我如今住的比这个奢华百倍,若是得册理应比她位份高,何必费劲心力害她?”
那妃嫔很快被堵的哑口无言,还是死撑着最后的颜面反驳道:“如果除了她就不会有人对你有威胁了。”旁边的妃子都听不下去,连忙去拽着她的衣角,但是酝酿许久的气势还没把陆小小怎样就先功亏一篑。陆小小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借着光在人眼前扫过一丝金芒,这下那个妃嫔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败下阵,跌坐在地上指着陆小小结巴的说着:“你……皇上居然真的给了你?”
两个低位妃嫔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今儿来这是对是错,太后的銮驾到是随之到了,急巴巴的心肝肉的呼唤着往内室走,路过陆小小时浑浊的眼球泛着与她年纪不符的光亮,那么探询的一瞥被陆小小轻巧的回了个微笑打断。太后怒气冲冲与宫人询问当时情况,所有证据皆把矛头指向一旁似笑非笑的陆小小,太后很是不喜欢她这副自信至极的笑,就因为她怀里那个金牌令箭?太后询问道:“你就是陆小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陆小小上前一步,看着痛苦不堪的柳妃心底被一丝快意填补,摇摇头指着那瘦脸宫人说:“民女虽然并非皇家正经选来的秀女,却也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民女信任自己的宫人,也信任太后娘娘定会给民女一个公道。”
这么一来反而是太后有丝窘迫,只得让大力嬷嬷先将主仆两人带下去严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