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代在空落落的大厅保安前出示了, 那张被攥出汗的名片。保安没说话,只是示意他到一旁等。随后拿起了电话,应该是在请示报告。
蓝馨嗅着刚刚装修完, 还残留着粉刷漆料的味道, 又看着保安的一身穿着, 也猜了个七八成这是什么所在。
舒代凑过来, 用手挡着嘴巴, 小声地对蓝馨说。“这里是安保公司,主任说他认识这里的负责人,会给我们提供保护的。”
蓝馨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但并不乐观。保镖的费用她清楚的很,仅凭一张名片就能让其免单, 几乎是不可能的。更多则是公益募捐下, 交换名片的搪塞之举。
R市。
市中心星级酒店, 豪华餐厅外,精美细致的食物布满了室外庭阁的竹器上。小桥流水衬托着清幽雅静, 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去处。
八仙桌旁做着一男一女。男人理着干净利落的平头,却是一脸的温润儒雅,不张扬不外露的随性,身姿坐相如同唐顿庄园的绅士一般,西装三件套彰显着英伦格调。
女人样貌不算出众, 隐约透着端庄, 一身职业装为她增添了些许的高贵。只是两道细而弯的柳叶眉, 很难压住她的小聪明, 使得眼中时不时流转出的忧郁, 也被披上一层虚幻的纱。
梅丽夹了块鱼肉,放在对面的餐碟中。“这是特地让厨师从国外空运过来的, 你尝尝看。”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看着满桌的美食,每一道菜都是费了心思。“梅丽不用这么破费,只是一顿饭而已。”
“怎么可能会是一顿饭这么简单,几次约你吃饭,你都爽约!我认识的富甲名流也没你架子大!”她佯装不满地抱怨。
“可见梅经理能力过人,魅力更加势不可挡。”
他的笑淡若春风,却让人回味无穷。她有一刻的征仲,陷入那春风化雨的浅笑中。
她尽显小女人的娇态,来掩盖心如小鹿乱撞。“你少来,我不管,今天一定要陪我吃完这顿饭。”
信淡笑不语,拿起茶盅轻啜。
梅丽拿过上等的女儿红,给他斟满。“这瓶酒可是我从厨师长那赖来的,不喝太可惜了。”
信只看了一眼酒杯。“酒是佳酿,只是我无福享用。”
“现在你又不出单,有什么关系,再说谁也用不起你这金牌保镖。”梅丽知道他对工作一向是以身作则,严以律己才使得他的事业如日冲天。不仅多年居安保行业第一,还开设多家分公司,分布在周边城区。
信没再多说什么,唯有他自己知道,抛开总裁的名头他还有一个隐密的身份,就是他心爱女人的影子。
梅丽刚要开口,手机却不时地响起,打破了难得的欢聚。“是有这么回事。既然人来了,就安排人手进入保护程序。我这边也没有多余的保镖,你先随便找两个人应付一下。”还没等对方说完,她便挂断电话。
“什么事?”
“没事,在郊区小镇两个律师要求保护。”梅丽继续向他碗中夹菜。
信知道本月初,在郊外小镇刚刚建好分公司。“人手不够,从本部调几个人去。”
梅丽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不用。你不了解这种小镇,没有恶□□件。都是些鸡毛蒜皮邻里间的小事儿,就去找法律援助中心评理。反正也不要钱,跟律师也时常发生小冲突,我们的人充个场面就可以。”
信微微点头,在小镇建公司的初衷,并不是要扩大公司经营面积,也不打算正式挂牌接单。而是为了有个提供保护人的周转场所。
郊外小镇。
蓝馨和舒代被带到二楼,负责人指着对着楼梯口的房间。“从今天起,你们就在这间休息。”又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他们负责你们的安全。”
蓝馨看向那两个保镖,明明就是门口的保安。
她推开门,房间不小,就是没有隔间,全通!卧室客厅全没有,完全没有私密可言。四张床一字排开,这是地下旅馆的大通铺吗?更遭的是,两个保镖也一同入住,倒先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蓝馨的第一反应并付出行动,便是离开。
舒代在门口拉住她,“我知道,这样会给你带来很多的不便之处,麻烦你务必忍耐一下。”
她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无故的忍耐。
“我很想保护你,可我没有能力。只能将你的安全寄托在这,不想你受伤。”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无助,还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书呆子低着头,像个罪人一样。让蓝馨不知说什么,也无话可说。
呼噜声、臭脚丫子味儿,让这个盛夏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两个保镖很有范儿,指使起人来一溜一溜的。
“书呆子去买盒饭,再捎两包烟。”
舒代气喘吁吁买回来午饭,又被一顿指责。“这是啥玩意儿,是十块钱一盒的吧,我们可是豁出命来保护你们,怎么连个荤腥都见不着?”
舒代抚着眼镜,道歉着。“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两位的口味。”
“我们兄弟俩脾气好,这次就算了,晚饭可不能凑合。”
“好的好的。”舒代连忙点头答应。
烟雾缭绕整个房间,两个保镖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床上。打着赤膊,不是躺着、就是靠着床头聊着晕段子,还时不时向蓝馨瞄上几眼。
“哥们儿,新开一家洗头房,那手艺老地道了。”保镖甲说。
保镖乙抽着最后一口烟。“只是洗头有啥意思?”
“那要看咋洗,只穿着三点式给你服务,波霸大白腿老带劲了。”保镖甲详细地介绍着。
保镖乙来了精神。“那么爽!晚上去玩玩。”
保镖甲故作轻了轻喉咙,“我们还有工作,等完了这趟活儿再去。”
保镖乙烟头一扔,抱怨着。“别假正经了,这苦差事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呢。”
即使窗户全部打开,蓝馨依然觉得呛鼻。更受不了污言秽语,时刻充斥着耳膜。
她握紧的拳头,被舒代适时塞进一个耳机,一曲轻柔的海浪声,还有不时传来的海鸥啼叫,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掩盖了她的怒火,使她心境暂时平静了下来。
晚饭,舒代特意订制了带有鸡腿的外卖,另外还有保镖强烈要求的啤酒。
烟雾酒气弥漫和两个赤膊男人手抓鸡腿的大声叫嚷,尤如郊区野餐一样。蓝馨完全没有胃口,扣上饭盒。
保镖甲拿着怪腔调,别有深意地说着。“这妹子不吃了,把你的鸡腿给哥哥我,我不嫌弃。”
蓝馨拿起盒饭,扔到了垃圾桶。“就算是我的剩饭,你也不配吃。”
‘哐’啤酒瓶子戳到桌子上,保镖甲大吼着,以增气势。“老子拼死拼活保护你,还跟我耍横。”
蓝馨才不怕这种没真本事,只会乱吠的狗。舒代忙上前劝架,并将蓝馨向门外推,尔后又不住的赔礼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
保镖甲还不忘气焰熏天地一通瞎嚷嚷着。“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的,老子早用拳头招呼她了。”
蓝馨强忍怒火,每到濒临暴发之际,看到书呆子委曲求全的样子,又不得不一层层堆压在心底。
临睡前,舒代去公共沐浴间去洗澡,两个保镖扔过来臭袜子,毫不客气地命令着,“顺手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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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馨将臭袜子踢向门口,怒指像大爷一样的保镖。“别欺人太甚!”
舒代上前解围,“没事,刚好我也要洗衣服的。”他尴尬的捡起臭袜子,即使再不愿意也不能看着起争执。
“看到了吧,我们可没勉强他。”保镖一摊手,完全推个干净。
“blue,你先休息吧。”舒代勉强笑了笑,走出房间。
蓝馨满肚子的火,被书呆子的洗脚水硬生生地浇熄,升腾起无数的哀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蓝馨转身出了房间却被叫住,“干嘛去?”
“我去厕所你们也管吗?”她甩过来一句,并未停下脚步。后面却跟来拖鞋的踢踏声,她回头一看,两个保镖迅速跟了上来。她用眼神质问,‘什么意思?’
“我们身为保镖,要24小时无缝隙地保护你。”他们不怀好意地盯着蓝馨,嘴角还不时发出淫/荡的坏笑。
女厕所的门,并没有阻碍他们冠冕堂皇的借口。这让蓝馨积聚多日来的怒焰火山喷发,她一脚踢在保镖甲的肚子上,拽着他的头发向洗手盆撞去。保镖乙也没得到好下场,下巴被蓝馨踢歪了,脸上又多了两个眼泡,眼冒金星发了大财!
两个不经打只知道吃的蠢猪,完全不能释放蓝馨的怒火。她冲到楼下,踢开负责人的办公室,不由分说就赏了他两个大嘴巴。
“立刻打电话,叫你老板来见我。”
负责人被打蒙了,捂着脸看着来势汹汹的小姑娘。
“还想再赏两个五指山吗?”蓝馨伸展着手指掰得咯咯响,时刻都会再动手。
负责人立刻处在半清醒状态,这还要得意于脸上火辣辣的疼的作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