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 你最近还会出远门吗?”蓝馨在德叔离开前,问道。
德叔瞟向信,对蓝馨说, “不会。大小姐敬请放心, 有我在, 牛奶再也不会间断。”
蓝馨很开心, 她的牛奶有了着落。“太好啦!谢谢德叔。”
“不谢, 我人老了,不过,给大小姐送送牛奶还是可以的。”
德叔很守时, 每天都会准时送来牛奶。
“德叔,今天的牛奶多了呢?”蓝馨看着桌上多出的牛奶瓶。
德叔话里有话, “我是以防万一, 万一手滑脚下来个不小心弄洒摔碎的, 也好有个备用。”
“德叔就是德叔,想的好周到!”蓝馨夸赞道。
“哎, 我就是跟三爷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见的人多了,一些小伎俩一眼就能看穿罢了。”德叔别有深意地瞥向对面的信。
德叔很尽责,每次都是亲自看过蓝馨喝完牛奶,才放心离开。这让信无计可施, 只能眼瞅着蓝馨欢快地享受着, 而他内心却倍受煎熬。
桌上的牛奶, 在他眼中无疑于残害他心爱之人的剧毒。既然不能解救她, 就陪她一起受苦。他举起牛奶, 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蓝馨被他的举动吓呆了!她还没见过,喝个牛奶还一身大义凛然的!又不是孟婆的忘情汤。
一周后, 蓝馨的头疼病已经逐渐减轻,精神也恢复了神采。她又开始像以前一样,嚷嚷着吃这吃那。
她的病情得到了好转,这是信所期盼的。但他的警惕从来没放松过一分,疑云在心中也从未散去。通过这几天陪她一同喝下的牛奶,里面毒害并未显露出来,他近一步确定是慢性药物。
信在公寓附近发现了黑蛇忠手下,随后被请到了车上。让曾被信收拾过的黑蛇忠手下,已经做好再次挨揍的准备,忐忑地坐在信的两边。让人出人意料的是,一路上信都比较配合。
信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他想看看,黑蛇忠又想耍什么把戏。
车驶过两个街区,停在了他熟悉的地方——红殿。
VIP包间,礼和信刚好遇个照面,礼面色发暗地走了出去。空荡荡的桌面上,只有一瓶酒独撑场面。黑蛇忠打发了手下,只剩下他和信两个人。
“信,我们认识的时间也算是不短了,今天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聊聊。”黑蛇忠放下身段,拿着酒给信的杯子斟满。
信将杯子倒扣。“影子从来不喝酒。”
黑蛇忠完全不把三叔放在眼里的语气。“那些老掉牙的规矩不用管它,有我在,畅快喝。”
“我对遵守规矩也不在行,不过,我从来不跟敌对喝酒。”信宣示着自己的立场。
黑蛇忠笑脸迎合着,“以前都是误会。我承认是跟蓝馨有点小过结,跟你可没怨没仇。来,就当兄弟我给你赔罪,先干为净。”
黑蛇忠杯中酒见了底,信依然没有近一步的举动。
信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人身上。“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很忙。”
“不瞒你说,今天请你来,的确是有几句肺腑之言。”
信看向黑蛇忠假模假式的正经样子,如果馨在这,一定会贬损他个彻底。肺腑之言?他具备吗,应该连整个胸腔都是空的!
信因想到馨,眼神也随之变得柔和了些。黑蛇忠以为他的话奏效,便接着说,“你跟着那大小姐,太屈才了。先不说她的名声有多臭,就单单说她只是个没长成的丫头片子,听她呼来喝去,掉价又跌份儿,何苦这么糟尽自己。”
信不怒反笑,但笑中燃着火。“那你有什么良策?”
黑蛇忠最终说出自己的目的。“跟着我干,给我当影子。”
“你是说,让我保护你?影子的影子?可笑!”信得知了黑蛇忠的目的,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就在信起身离开,黑蛇忠也恼了,装了一晚上孙子没落到好,还特么被鄙视的够呛。“三年前的事...”
信骤然转身,他眼神森冷,寒光乍起,如同利器直指黑蛇忠的咽喉,让他喘息异常。
“你都知道些什么?”
镇定后的信从他眼中的慌乱,得出黑蛇忠仅是只言片语的诈术。
只听黑蛇忠的一声惨叫,他的手背上叉着银制的餐叉。信轻蔑地警告,“你应该庆幸受伤的是你的手,而不是你的心脏。”
信回到公寓后,一直在思虑着蓝馨的处境。今天黑蛇忠见面的地点是红殿,并且是陈鬼三的包间。他脑中出现陈鬼三在蓝馨的牛奶中下药、风骚的红倚又时常跟蓝馨发生口角、黑蛇忠更是明目张胆地与蓝馨对着干。莫非他们全部都是同一战线,要将蓝馨置于死地?
他抚着眉心,深深为这个小女人生命力的顽强而折服。面对层出不穷的麻烦,她是怎样活到今天的?
让他倍受担心的人儿,此时正傻乎乎大笑看着电视里的倒霉熊。
信无形间,眉心间的皱纹更是难以抚平!
——
“馨,从今天起我来教你马来拳。”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想出最为实际的,也最为紧要的办法。
蓝馨啃着肉骨头。“我干嘛要学?”
“你以前不是很想学吗?”
“那是以前啊,现在有你,我还学它干嘛!”蓝馨用了一个回答傻问题的眼神,看向他。
信觉得无力回答她的问题,只能半强迫地将她拉到沙袋前。“还记得我跟你讲过,马来武术的要领吗?”
“不记得。”蓝馨回答的干脆。
信深深叹息,现在即使跟她再讲一遍,她也不可能好好的听。“现在从最基本的练起,用拳击打沙袋200次。”
“我不要。”蓝馨利落地拒绝。
他收起了平时的温和,一脸的严肃。“馨,我不是开玩笑的。”
蓝馨虽不愿意,但还是装装样子在沙袋上轻轻地击打。
“重来,只有这样才算一下。”信一拳打的沙袋晃了又晃。
蓝馨只打了十下,合格的还没有超过五个就嚷嚷着手疼,凑到信的面前,给他看发红的手。
他扫了一眼,嘴里只冒出两个字,“再来。”
蓝馨博同情失败,回到沙袋前,嘟囔着,“什么嘛,来就来。”整整两百个,她气喘吁吁比出个胜利的手势,倒在地毯上。
“再来200个。”
“才不要。”蓝馨脱下拳击手套,从地毯这头滚向沙发。
信抓起她,在沙袋前站好,蓝馨挣扎着要跑开。“我不要,我累了!”
“400个拳击,400个踢腿,练习不完你哪也不能去。”信站在她背后,防止她逃跑。
蓝馨被逼着挥拳,起先她还有力气边打边数落着性情大变的家伙,到后来她已经没了说话的劲儿。当她挥出最后一拳后,已经累的全身汗透,虚脱地躺在地毯上完全动不了。
信抱着她去了浴室,热水能有效放松她的身体。蓝馨基本上是半昏睡的状态被他抱上床,她累坏了,只觉得这个怀抱超温暖超柔软,她要好好睡一觉。
蓝馨美美地睡了一觉,仿佛昨天发神经的信,只是恶梦中的临时客串。当她伸懒腰时,浑身的酸痛告诉她,这是无比真实的存在,并且比恶梦还可怕的是,一直要延续下去。
信布置着今天的任务。“今天次数翻倍,另外再加一组肘击。”
“不。”凭什么他能装威武,她就不能扮高冷,个头虽然不高,气势来补。
“你觉得你是能打过我,还是能从我手里逃出去?”他恃强凌弱地问。
蓝馨知道都不能,以前跟他较量的结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她只好...如果让她乖乖认命,她就不是陈蓝馨了。
她眼睛咕噜一转,扑到他怀里,像只可怜的小猫咪。“信,人家真的好痛,不练行不行?”
信低头抱着她,颈窝下的小脑袋抬起头,主动吻上他严厉的唇。
她不太熟练的樱桃小嘴在他的唇上蠕动着,轻易挑拨起他情/欲。他回吻着她,迅速掌握着主动权,就在激情的火花吞噬他理智前放开了她,语气轻柔且坚决地说。“去练习。”
蓝馨气急败坏地对沙袋挥拳,想像着是打在某个家伙的脸上,倒是来了精神。
信看她气恼的样子,八成是猜到拿沙袋出气多些。她不知道的是,要拒绝她的吻,违背自己的本能是多么的难以克制!
蓝馨又累的像一滩泥,只要手指脚趾微微动一下,全身就跟着疼。出气明显比进气多,她怎么感觉自己要死了,而且是被可恶的混蛋信活活折磨死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还没无力的在心中呐喊完,又无知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