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绕是如此,毒瘾的发作让茵子瘦弱的身子几乎难以承受,苍白的嘴角已经浸出血渍,夹杂着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这当中的痛苦,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上官琪看着也心疼,可是没有办法,这毒瘾要戒,这些都是她要亲身经历的。
茵子祈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盯着上官琪,希望她能想办法帮帮她,不让她这般痛苦。
上官琪抓着茵子的手,给她鼓励,“茵子,你要坚持,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是想要解了体内的毒,这是必经的过程。”
茵子盈盈的哭着,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上官琪是个感性的人,看着她掉泪,她也忍不住落了泪。
茵子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上官琪疼惜的将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以此安慰她,鼓励她。
“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茵子点点头,强自隐忍着毒瘾的折磨,可是饶是心智坚定的人,到最后还是会崩溃,何况是茵子这样的小姑娘,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呜呜呜呜....”茵子抓着上官琪的手臂,嘴里因为塞了筷子说不出话来,只呜呜呜的表达着她的痛苦,和挣扎。
“白苏,拿药来。”上官琪松开茵子,知道此时的她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白芷拔掉茵子嘴里的筷子,白苏将药喂进她嘴里,过了一会儿,茵子才安静了下来。
上官琪扶着她躺下,拿了绢帕轻轻的擦了擦她的脸,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大夫,我...”茵子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上官琪却微笑着捂着她的嘴,安慰道:“没事的,慢慢会好起来的。”
上官琪心中很气愤,茵子只不过是个孩子,秦穆白竟下这么重的手,真的是有违医者初心。
“老人家,你们祖孙二人平时在那条街乞讨?”上官琪转过头看向老乞丐。
“北大街的街口。”老乞丐此时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甚是不解上官琪为何有此一问,但也没有隐瞒。
“茵子现在没事了,一会儿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上官琪淡淡的说道。
老乞丐担心着小孙女,但上官琪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赖着不走,只好点头答应。
“老人家放心,晚点我再让人接你们回医馆。”上官琪给了老乞丐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安排他们祖孙二人回去,只是做给那下毒之人看的。
老乞丐点点头,上官琪这便起身出了屋子,唤来绝杀,交代了几句,让他亲自送老乞丐祖孙二人从后门离开。
“主子,茵子体内的毒还未解,你怎么就送他们回去了呢?”白苏不解的问道。
上官琪抬眸看了白苏一眼,淡漠的一笑:“秦穆白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这么快就让这出戏落幕岂不是有点可惜。”
白苏秀眉皱成一团,没明白上官琪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倒是一旁的白芷脸色有点发沉,双手紧握成拳,“主子,你是说茵子的毒是秦穆白的杰作?”
上官琪点点头,“初步判定是他。”
“哼,姓秦的太不是东西了,我要杀了他。”白芷冷哼了一声,情绪有点激动,气冲冲的就要去找秦穆白算账。
上官琪皱了皱眉,示意白苏拉住她。
“白芷,干嘛那么冲动。”白苏上前拉住白芷,白芷却用力甩开她的手。
“回来。”上官琪大喊了一声,白芷顿下脚步,停在原地直跺脚。
“白芷,你一向不是冲动之人,为什么一听说秦穆白是下毒之人,你就喊打喊杀的。”上官琪面露疑惑,探究的眸子一顺不顺的盯着白芷。
秦穆白是该死,但一个白芷并不是他的对手,如此冲动,只会坏事。
“主子,我错了。”白芷咬着唇,低垂下头,“我也是一时气愤,没能忍住。”
上官琪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怕只怕你不是一时气愤。”
刚刚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上官琪感觉到了,她是真的存了要杀秦穆白的心思。
可白芷为何要杀秦穆白,上官琪却不得而知。
被上官琪这么一呵斥,白芷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白芷,你怎么了?”白苏刚刚也感觉到了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不解她为何会有这般冲动。
“我没事。”白芷摇了摇头,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刚刚她确实是冲动了,秦穆白是谁?仁济堂的老板,无论武功,医术还是毒术,哪一样她白芷都不是他的对手,想要杀他,谈何容易。
“真的没事吗?”白苏担心的看着她。
白芷摇了摇头,“没事。”
上官琪无奈的叹了口气,白芷有没有事,她现在没时间过问,眼下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那就是尽快调制出帮茵子戒毒的药。
北大街一个僻静的巷子,老乞丐扶着自己的小孙女茵子从马车上下来,活了大半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舒适的马车,激动得有点手足无措。
“傍晚,也在这里,我来接你们。”绝杀说着便跳上马车,扬鞭而去。
老乞丐想说一声谢谢都来不及,只好牵了小孙女的手漫步走向他们每天乞讨蹲点的街口。
祖孙二人和其他乞丐一般,坐在地上,面前放了一个缺口的瓷碗,等待有心之人能施舍他们一口饭吃。
老乞丐他们祖孙二人乞讨的地方有些僻静,并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但也有不少同情他们祖孙二人的好心人会留心到,顺手施舍一些银两或吃食。
眼前就有一男子从祖孙二人面前走过,顺手在他们面前的碗里放了两个热乎乎的大馒头。
“记住,不管是谁施舍给你们吃的东西,都不要入口。”来人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乞丐疑惑的抬起头,竟见到是刚刚驾马车送他们的绝杀。
“是是。”老乞丐感激的点头应下。
绝杀点点头,起身若无其事的走去了其他地方,将手里的馒头一一分发给这条街其他的乞讨的乞丐,接着便闪身躲去了阴暗的角落里。
老乞丐脏兮兮的手拿了碗里的两个大白馒头,将其中的一个踹进怀里捂着,另一个掰开和茵子一人一半。
“爷爷,今天我们会碰到昨日施舍馒头给我们的人么?”茵子边咬着馒头,边小声的询问道。
这馒头好甜,和昨日吃的那馒头果然不是一般味道,难怪她会中毒。
老乞丐摇了摇头,心道应该不会再出现吧,毕竟对方存了那样的坏心肠,哪敢再出现。
不过就算出现了,他们祖孙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控对方,只能哑巴吃黄连,再苦也只能独自忍受。
“吃吧,不够爷爷怀里还有。”老乞丐宠溺的摸了摸茵子的头。
茵子点点头,吃完了手里的馒头,对着老乞丐撒娇道:“爷爷,茵子还想吃。”
老乞丐点点头,这便将捂在怀里的馒头拿出来,分成两半,一半给了茵子,另一半又重新揣进怀里捂着。
就在这时,有行人经过他们祖孙二人面前,停了下来。
茵子咬着馒头,抬起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他他他,就是昨日施舍馒头给他们的坏人,茵子害怕的躲进老乞丐怀里。
老乞丐抱着茵子,紧紧的护着她,生怕面前之人会对茵子不利。
可是下一秒,那人就急匆匆的走了,老乞丐见人走没了影,这才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拍了拍茵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仁济堂二楼厢房
高明急匆匆的来见秦穆白,而此时的秦穆白正坐在窗口悠闲的吃着早膳,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对面惠济医馆的动向。
“穆白,你居然还吃得下去。”高老板一屁股坐在秦穆白的对面,脸色甚是慌张。
“我为什么吃不下去?”秦穆白好笑的摇了摇头,注重养身的人,平日里对早膳是非常重视的。
高老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难怪你保养得那么好,我真是服了你了。”
三十好几的人,竟被他保养得只不过二十几岁,再过些年月,都要被人当做是妖怪了。
“说吧,什么事?”秦穆白勾了勾唇角,抬起头,看了高明一眼,问道。
高明脸色一沉,有些担心的说道:“你给我的毒药,怎么没把人毒死?”
秦穆白挑了挑眉,吃饭的动作只是一顿,然后又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享受他的美食。
“昨日我将毒药放进馒头里,给了北大街一乞讨的祖孙,而且我是亲眼看着那小乞丐将馒头吃了,然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死了,可是刚刚我又在东大街看到那对祖孙。”高明就像见了鬼一般,边说着,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秦穆白这时吃饱了,擦了擦嘴,自言自语道:“你看到那小乞丐还活着,是因为我给你的毒并不能立即毙命,只是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控制住罂粟毒的发作?”
秦穆白眸中闪现一抹亮光,视线落在窗外对面的惠济医馆。
这罂粟毒可是他花了几年的心血研制出来能控制人思维的一种精神毒药,她居然能解,倒是稀奇。
秦穆白不由好奇的扯了扯嘴角,这位轩辕国的皇后娘娘还真是不简单啊。
“什么?穆白你说那毒不能致命,那这次我被害惨了。”高明惊叫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害怕什么?那对老乞丐就算知道你是下毒之人,也没有任何证据指控你,放心吧!”秦穆白没好气的白了高明一眼,遇事就慌乱,真是沉不住气。
高明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又从新坐回椅子上。
这时,阿元走了进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见有外人在,硬生生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